而是一種極其復雜的、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女兒般的——真正的打量與評估！

那目光里，有震驚，有難以置信，有深沉的計算，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探究。

“明珠……”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這些法子……這些賬目……誰教你的？”來了！這決定性的問話！

我迎著他重新評估的目光，坦然地、毫不避諱地直視回去。眼神清澈，

帶著歷經(jīng)磨礪后的堅定與從容?！盁o人可教，父親。”我的聲音清晰、平穩(wěn)，如同山澗清泉，

流淌在寂靜的書房里。“女兒大病一場，昏沉之際，如同墜入無邊黑暗。醒來后，

讀了些散亂雜書，倒像是開了幾分竅。”我微微一頓，語氣變得更加堅定有力，

每一個字都如同金石相擊：“書中道理萬千，女兒只悟透了一點：與其將命運系于他人之手，

隨波逐流，不如——”我伸出手，虛握成拳，目光灼灼地看向父親：“握在自己手中！

”“這賬冊上的數(shù)字，”我的目光落回那本攤開的賬冊，落在那鮮紅的盈余上，

“便是女兒交出的答案！”“握在自己手中……”蘇萬山低聲重復著這幾個字，

眼神變幻莫測。書房里再次陷入沉默。但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壓抑的對抗，

而是一種無聲的、洶涌的激蕩。他在消化。在重新評估。

在衡量這短短三個月里發(fā)生的、足以打敗他認知的奇跡！突然！“哈哈哈！好！好！

好一個‘握在自己手中’！”一陣洪亮、暢快、甚至帶著幾分激賞的大笑聲，

猛地打破了書房的沉寂！蘇萬山仰頭大笑，笑聲渾厚有力，震得窗欞似乎都在微微發(fā)顫！

那笑聲里，沒有半分虛偽，充滿了商人看到巨大價值時最純粹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興奮和認同！

他站起身，繞過書案，幾步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陰影，卻不再帶來壓迫，

反而有一種奇異的、被認可的重量感。他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力道之大讓我微微晃了一下，眼中精光四射，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熱的期待！“明珠！

為父果然沒有看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