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觀感受到死亡的廉價。

祁同煒“教”給他的那些道理——“人命如草芥”、“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

在這一刻真正具象化，變成了一幅幅沖擊他靈魂的血腥畫面。躲過潰兵，他們繼續(xù)南下。

路過的村莊，十室九空?；钕聛淼娜嗣纥S肌瘦，眼神里看不到半點(diǎn)活氣。他們親眼看見，

一個母親，懷里抱著早已沒了氣息的嬰孩，安靜地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

嘴里機(jī)械地嚼著草根。同行的一個叫二狗的伙伴徹底崩潰了。他哭喊著說自己想家了，

想他娘做的熱湯面了。他不顧眾人的勸阻，掉頭就往家的方向跑。祁振邦想攔，

卻被陳明浩拉住了?！白屗グ??！泵骱蒲廴νt，聲音沙啞，“回去好歹是個念想。

往前走天知道還有沒有命?！彼麄儧]能再見到二狗?；蛟S，死在了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成了野狗的食糧。隊伍只剩下三個人，氣氛變得無比壓抑。沒人再說話，只是埋頭趕路。

曾經(jīng)那點(diǎn)可笑的憧憬，早已被現(xiàn)實磨得一干二凈。剩下的只有對未知得恐懼，

和一絲被逼上絕路的狠勁。半個月后，他們終于快要走出省界。盤纏用盡，

幾個人餓得前胸貼后背，只能靠挖野菜，喝涼水充饑。就在一處破廟里歇腳時，

麻煩找上了門。七八個同樣穿著破爛軍裝的潰兵，像是聞到血腥味的狼，堵住了廟門。

為首的是個獨(dú)眼龍，臉上有一道從眉毛到嘴角的刀疤，猙獰可怖?！斑?，

幾個細(xì)皮嫩肉的小子?！豹?dú)眼龍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最后，

落在了廟里唯一的女性，一個同樣在廟里休息的女學(xué)生。“還有個女的，不錯，不錯。

”獨(dú)眼龍的眼神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淫邪。陳明浩血?dú)馍嫌?，抓起身邊的木棍，就要沖上去。

“別動！”祁振邦一把將他死死按住，低聲喝道。祁同煒的意志，在這一刻再次微弱地浮現(xiàn)。

他沒有教祁振邦怎么做，只是將一個冰冷的念頭傳遞了過去?！袄潇o。沖動是取死之道。

”祁振邦內(nèi)心里，屬于農(nóng)民的懦弱再次占據(jù)了上風(fēng)。他想躲，想跑，

想只要交出身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