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大得驚人。她一驚，卻見他只是死死攥著，仿佛怕自己墜入深淵。

那眼神里終于有了活人的溫度——恐懼，依賴，混雜著某種渾濁的懇求。一進(jìn)房間，

我就趕緊把鍋爐溫度擰到最高。老房子管道老舊，暖氣吭哧吭哧響半天，

熱氣才慢悠悠爬上來。雖然通風(fēng)好，溫度總升不上去，但總比干冷著強。

她攙著癱在前門的男人踉蹌進(jìn)屋，啪地按下電暖氣開關(guān)。紅燈一亮，熱風(fēng)呼啦啦涌出來。

“嘿，你還好嗎？”她湊近男人耳邊問。男人木然點點頭，眼神像蒙了層霧。她湊近嗅了嗅，

沒酒味，只有雪腥氣裹著寒氣。應(yīng)該是輕度休克了。她扯過沙發(fā)上的舊毯子，

毛邊粗糙地蓋在他抖個不停的肩上，又抓起他僵硬蒼白的雙手反復(fù)搓揉。

那手冷得像凍住的鐵塊，任她怎么揉捏都不動彈。她沖進(jìn)浴室，擰開水龍頭。

管道發(fā)出生銹般的呻吟，溫水遲遲不來。她等不及，先倒了半缸熱水，趕緊塞上塞子。

轉(zhuǎn)身時，男人正盯著她，眼神比剛才清明了些，卻透著股迷茫的恐懼。她攙著他往浴室挪，

每步都像拖塊灌鉛的石頭。“現(xiàn)在喝溫水，然后脫衣服泡澡，行嗎？”她半命令半商量。

男人垂著頭，許久才緩緩抬眼。她這才看清他模樣——青紫的嘴唇裂了道口子，

暗紅血痂凝固在下巴；太陽穴青腫一片，像是被什么砸過；頭發(fā)亂糟糟的，

頸背到胸口布滿斑駁吻痕和瘀傷，紅一塊紫一塊。強光下，那些傷像烙鐵印上的痕跡，

她臉色瞬間凝重?！斑@傷……真要報警嗎？”她聲音發(fā)澀。男人怔怔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