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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初月捂著餓癟的肚子揉揉,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溫水,端起缸子一飲而盡。
院子外的小巷里,幾個鄰居正在織著毛衣。
“王嬸,你這毛衣真能賣出嗎?可別咱們幾個和你一起忙活下來,啥也沒得到?!?/p>
“你們心就踏實放進肚里吧!打完這件我先賣了,到時候你們看到了錢,咱們再接的織下一件!”
陳初月躊躇片刻,小心翼翼湊了過去。
“王嬸,這活可以帶我一個嗎?我針線好,要是賣了少分我一點就行......”
“你?趙廠長沒給你錢?你快回家別給我們添亂了?!?/p>
“不是我說,人家要毛衣都是圖個幸福團圓,你沾邊嗎?你還是回去好好伺候明白趙廠長再來吧!”
王嬸趕緊給幾個人使眼色,拽著陳初月到一旁。
“大妹子,不好意思啊,她們沒讀過書,你別跟他們計較。你要是無聊想找個干得,去別家看看吧,我們這人手足夠了?!?/p>
“那個,你可別告訴趙廠長啊......”
王嬸偷偷給陳初月手里塞了一張飯票。
陳初月低頭看著手里的飯票,趕忙又還給對方。
“王嬸誤會了,我只是好奇問問,你放心吧,我誰都不說。”
陳初月剛準備回家,卻看到賀凝站在自家院子外張望。
“振棟呢?他昨晚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你把他藏哪了?”
“初月,求求你,不要再和我搶了,把他還給我好不好?算了,和你講也白搭......你的頭發(fā)可真好看,要是給你剃個陰陽頭,你說趙振棟會不會覺得惡心,看到你吐出來?”
陳初月任憑賀凝譏諷她,手瘋狂的揉亂她的頭發(fā)。
最近這三年,賀凝越發(fā)瘋癲起來。
情緒經常反復不定,一會高興一會怒罵。
怒罵的對象,當然是陳初月。
原本說好一周有三天陪她的趙振棟,如今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少。
街里街坊都說趙家的人,重情義,趙振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陳初月,什么都沒有,想要情份的一分都沒得到。
接連兩次,連他們的孩子都沒能留下。
她在趙振棟面前,不能對賀凝有任何的不滿,不能有任何的情緒,
甚至一絲絲嫌棄的眼神都不能露出來。
她散亂著頭發(fā),任憑賀凝隨意抓撓,將土扔在她臉上,在她脖子上劃出傷口。
賀凝小聲的湊在陳初月的耳邊。
“我懷孕了!振棟馬上要當爸爸了!陳初月,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他有孩子的!”
賀凝笑著仰著頭離開,獨留陳初月一個人站在院中。
陳初月擦擦臉上留下的眼淚,簡單扎起頭發(fā)進了屋。
下午到了下班點,趙振棟推著自行車回來了。
趙振棟將身上所有的兜都掏了個遍,桌上滿是零錢和飯票。
“賀凝的弟弟結婚,我把錢都給她了,從這個月開始,工資里的錢我會拿回來一半給你?!?/p>
“昨天在衛(wèi)生所,我才知道你流產了,你先拿著這些錢補補身體,過兩天發(fā)工資我給你?!?/p>
陳初月默默接過,趙振棟瞟了她一眼,頓了片刻。
“孩子的事你別難過,你都第二次流產了,先養(yǎng)好身體,以后再說吧?!?/p>
“振棟,我們離婚吧?!?/p>
趙振棟驚訝的看向她,轉而皺著眉,強壓著怒火。
“陳初月,你休想!想離婚早干嗎去了?!咱們都結婚八年了,你要什么給你什么,我虧待過你什么?!”
“賀凝是當初因為咱們的事受刺激了,咱們都有責任保護她!等她病情好點,我肯定會幫她找個好人家,讓她生兒女育當個正常的女同 志的。”
陳初月低著頭整理著手里的票,趙振棟嘆口氣,雙手抓著她的肩膀故作親昵安慰。
“我向你保證,我和她從始至終都是清清白白,當妹妹一樣照顧著。醫(yī)生說她再吃段時間藥就快好的差不多了,你再堅持一下,什么都別想,養(yǎng)好身體,回頭給我老趙家,填一個大胖小子!”
陳初月苦笑,趙振棟以為她依舊和以往一樣,心里的愛勝過一切。
“喲,你這是來找誰啊,長這么好看,和哥哥走怎么樣?”
“人家有老公,哥哥知道你單身,你這么漂亮,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著干嗎?走,我?guī)阏覀€開心的地方去!”
“振棟,振棟!你們到底是誰!離我遠點!”
趙振棟打開門,朝院外沖去,一腳將倆小年輕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