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屋子里。
趙宏兵甩上房門,把那群腌臜玩意兒徹底隔在了外頭。
屋里還殘留著棒梗那小畜生留下的狼藉。
打翻的香爐,撒了一地的香灰,點(diǎn)心渣子,還有他爹媽那張遺照,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沾滿了灰。
趙宏兵心里那股邪火又往上拱了一下。
他彎腰,小心翼翼地?fù)炱鹣嗫颉?/p>
玻璃裂了,照片上爹媽的笑容被裂紋割開。
他找了塊干凈的布,仔仔細(xì)細(xì)地把相框擦干凈,又把歪倒的牌位扶正,把供桌收拾利索。
“爹,媽。” 他對著牌位低聲說。
“以后這房子,有我守著。誰再敢伸爪子進(jìn)來,我剁了他爪子?!?/p>
做完這一切,他才覺得這屋子重新有了點(diǎn)人氣兒,屬于他趙宏兵的人氣兒。
既然頂號了,那這三間房,這爹媽的念想,他得守住了。
誰他媽也別想再伸爪子!
念頭剛轉(zhuǎn)到這兒,他腦子里猛地閃過一件事。
空間!
對,穿越過來時腦子里那點(diǎn)朦朦朧朧的感覺,像是能裝東西的地方!
之前被那群禽獸圍著吵吵,根本沒工夫細(xì)想。
現(xiàn)在清凈了,這念頭一冒出來,就格外清晰。
他下意識地集中精神去看。
轟!
仿佛推開了一扇無形的門!
不是什么仙氣飄飄的洞天福地,更像是一片灰蒙蒙的、望不到頭的荒地。
腳下的土黑黢黢的,看著倒是挺肥。
更怪的是,角落里有一小塊地方,大概也就幾個平方,彌漫著一股子粘稠、污濁、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黑灰色霧氣,像凝固的瀝青一樣緩緩流動翻滾著。
“這啥玩意兒?”趙宏兵心里嘀咕。
念頭剛起,一段關(guān)于這空間的信息就自動浮現(xiàn)出來。
這空間能儲物,活物進(jìn)不去,但植物種子放進(jìn)去,能吸收空間里那點(diǎn)稀薄的地氣飛快生長,外面十天,里面就能收一茬!
空間里自帶的靈泉液還能強(qiáng)身健體,增強(qiáng)體質(zhì)。
而角落里那片污穢黑霧,是空間自帶的穢氣。
這玩意兒,能沾人身上!
沾上一點(diǎn),就能讓人倒霉透頂!
喝涼水塞牙,走路平地摔跤,放屁都砸腳后跟那種!
“臥槽!”趙宏兵差點(diǎn)樂出聲!
這他媽簡直是瞌睡送枕頭!
外面是1963年,到處鬧饑荒,物資緊俏得跟金子似的。
他這采購員當(dāng)?shù)酶鷮O子似的,東奔西跑踅摸東西。
有了這空間,自己就能種糧食。
十天一茬?那是什么概念?
到時候種點(diǎn)紅薯土豆這種高產(chǎn)又頂餓的,或者弄點(diǎn)精細(xì)糧,往鴿子市一倒騰,那錢不得嘩嘩地來?
原始資金不就來了?
等熬過這幾年,時代浪潮一起,他就能乘風(fēng)破浪!
更重要的是那團(tuán)穢氣!
趙宏兵眼神瞬間亮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誰他娘的再敢來招惹老子,老子就讓他嘗嘗這福氣!”
“管你是道德天尊易中海,還是官迷二大爺,或者秦淮茹那朵白蓮花?!?/p>
“敢伸爪子,老子就讓你們霉運(yùn)當(dāng)頭,走路摔不死你!”
這念頭一起,渾身都舒坦了。
剛才收拾屋子那點(diǎn)憋悶,被那群禽獸惡心出來的火氣,全散了。
他喝了一口空間里自帶的水,身上的疲憊感在剎那間消失。
他走到里屋床邊,踢掉鞋子,往硬板床上一躺。
趙宏兵翻了個身,面朝里。
想著空間里那團(tuán)翻涌的穢氣,還有十天就能收獲的第一茬糧食,趙宏兵心里那叫一個美。
穿越過來這糟心的一天,總算有了點(diǎn)奔頭。
他扯過帶著霉味的薄被,往身上一搭,沒一會兒,屋里就響起了均勻的鼾聲。
天剛蒙蒙亮,趙宏兵就醒了。
昨兒個鬧騰得兇,身上卻沒啥乏勁兒。
他琢磨著,估摸是那空間里帶點(diǎn)甜味兒的泉水頂事。
他舀了一瓢灌下去,渾身筋骨都透著舒坦,昨兒那點(diǎn)憋悶氣兒也散了個干凈。
簡單拾掇了一下,鎖好門。
剛走到中院,那氣氛就跟結(jié)了冰似的。
賈張氏靠著門框,三角眼跟淬了毒的鉤子一樣剜著他,嘴里不干不凈地嘟囔,聽不清,但肯定沒好話。
秦淮茹蹲在自家門口,手里搓著件舊衣裳,眼睛腫得跟桃兒似的,見他過來,頭垂得更低了,肩膀一聳一聳。
傻柱那屋門緊閉,許大茂也沒露頭。
二大爺劉海中的窗戶后面,影影綽綽能看到個捂著臉的胖影子,一閃就縮回去了。
一大爺易中海背著手站在水龍頭邊,那眼神,陰沉得能擰出水。
趙宏兵路過時,易中海喉嚨里哼了一聲,鼻音重得像拉風(fēng)箱。
趙宏兵眼皮都沒撩一下,徑直穿過院子。
這群人,也就這點(diǎn)背后呲牙的本事了。
他腳步?jīng)]停,哐當(dāng)一聲推開四合院那掉了漆的厚重院門,把一院子的腌臜氣兒徹底關(guān)在了身后。
管他在背后說什么,老子先去廠里領(lǐng)錢采購物資了!
趙宏兵走出院門,和背后那一堆淬毒似的目光和的咒罵徹底隔斷。
外頭空氣都新鮮不少。
他腳步?jīng)]停,直奔軋鋼廠。
進(jìn)了廠大門,熟門熟路摸到后勤處采購科那間油乎乎的辦公室。
采購科主任錢正名,是個精瘦的小老頭,正拿著個掉了瓷的搪瓷缸子吹著熱氣。
抬頭看見趙宏兵進(jìn)來,鏡片后的小眼睛亮了亮。
“喲,宏兵來了?坐坐坐!”錢正名挺熱情,放下缸子,拉開抽屜。
“正好,你那份采購款子和票,剛批下來。”
“肉票十斤,糧票三十斤,油票五斤,還有二十塊現(xiàn)錢。老規(guī)矩,月底得見著東西?!?/p>
趙宏兵拿過來,手指頭飛快地捻了一遍,數(shù)目沒錯。
他揣進(jìn)兜里:“謝了錢主任?!?/p>
錢正名擺擺手,身子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帶著點(diǎn)幸災(zāi)樂禍:“昨兒你院里那動靜,我可聽說了點(diǎn)風(fēng)聲。賈家那小子真讓你給送勞教所去了?”
趙宏兵眼皮一抬:“嗯。偷吃供品,砸我爹媽牌位,嘴還臟得像茅坑。不送他進(jìn)去醒醒腦子,留著過年?”
“該!”錢正名一拍大腿,聲音又壓得更低。
“送得好,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跟他媽一樣,手腳就不干凈,還有那個何雨柱…哼!”
“仗著是食堂大廚,沒少往家倒騰東西。油啊,面啊,肉渣子…全填了賈家那無底洞!”
“我睜只眼閉只眼,那是看在易中海那老家伙面上,不想把事做絕。可他們呢?得寸進(jìn)尺!當(dāng)廠子是他們家開的?”
錢正名顯然憋了不少氣:“這回棒梗栽你手里,活該!”
“關(guān)他幾天小黑屋,最好讓他長長記性,也讓他那一家子明白明白,不是誰都吃他們那套!”
趙宏兵扯了扯嘴角,沒接這話茬:“主任,沒別的事我先走了,還得趕著去踅摸東西。”
“行行行,去吧!小心點(diǎn),別讓人坑了?!卞X正名揮揮手。
揣著熱乎的錢票走出軋鋼廠大門,趙宏兵心里門兒清。
這點(diǎn)錢票,按老路子,跑斷腿也買不了多少東西。
肉?糧?塞牙縫都不夠。
但他現(xiàn)在有空間!
荒地等著開墾呢!
買成品?太虧。
種子才是王道!
自己種,十天一茬,那才是源源不斷的活水。
打定主意,趙宏兵沒去菜市場糧店,轉(zhuǎn)身直奔供銷社。
供銷社里人頭攢動,玻璃柜臺擦得锃亮。
他目標(biāo)明確,直奔糖果副食柜臺。
“同志,麥乳精兩罐。”
“紅頭繩,要顏色最鮮亮的那種,來五根?!?/p>
“水果糖…要硬塊兒那種,奶味兒的,來兩斤?!?/p>
“大白兔奶糖,來半斤。”
“再要兩盒蛤蜊油?!?/p>
售貨員麻利地給他拿東西,算盤珠子噼里啪啦響。
這些東西在城里不算頂稀罕,但在鄉(xiāng)下,特別是大姑娘小媳婦眼里,那可是硬通貨!
比錢票都招人稀罕。
趙宏兵付了錢票,提溜著沉甸甸的網(wǎng)兜出來。
他走到公交站,擠上那輛開往郊區(qū)的老式公共汽車。
晃晃悠悠兩個多小時,才在一個叫柳樹屯的村口停下。
比起城里,這村子顯得安靜不少,土路兩邊是低矮的土坯房,偶爾有幾聲狗叫。
正是農(nóng)閑,不少村民蹲在自家門口曬太陽。
趙宏兵拎著網(wǎng)兜,直接找到村大隊部。
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布褂子,一臉樸實,眼神卻透著莊稼人特有的精明。
“同志,你找誰?”村長打量著趙宏兵這身城里人打扮。
“村長是吧?”趙宏兵遞過去一根煙。
“我是城里紅星軋鋼廠的采購員,趙宏兵。想跟咱們村換點(diǎn)東西?!?/p>
村長接過煙,沒急著點(diǎn):“換東西?換啥?咱村可沒啥值錢玩意兒?!?/p>
“種子?!壁w宏兵開門見山,拍了拍手里的網(wǎng)兜。
“麥種、玉米種、紅薯塊、土豆塊都行。我用這些換。”
說著把網(wǎng)兜口子敞開,露出里面花花綠綠的糖果和紅頭繩,還有那兩罐金貴的麥乳精。
村長眼睛瞬間直了!
這么多好東西,居然能來鄉(xiāng)下交換?
一時間,整個村里都議論了起來,尤其是一個和秦淮如長的很像的女人,眼里冒著光。
城里來的,還要換物資?
不知道打著表姐的名號,能不能混點(diǎn)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