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兵看也不看棒梗瞬間絕望灰敗、嚇得尿褲襠的臉,也懶得理會門衛(wèi)的例行詢問,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是棒梗終于爆發(fā)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媽,奶奶,救我啊!嗚嗚嗚,我不進(jìn)去!”
這嚎叫在勞教所肅穆的圍墻前顯得格外刺耳,卻也格外無力。
胡同里跟來看熱鬧的人還沒散,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該,小小年紀(jì)就敢偷祖宗供品,砸牌位,嘴還那么毒,是該好好管教!”
“趙家小子硬氣。換了我,腿都給他打折!”
“送得好,這種賊骨頭不治,長大了還得了?”
議論聲充滿了快意和贊同,沒人同情棒梗。
賈張氏和秦淮茹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扇緩緩關(guān)上的鐵門,哭天搶地:“我的大孫子??!”
“棒梗我的兒啊!”
可周圍投來的都是鄙夷的目光,連易中海都皺著眉,覺得她們丟人現(xiàn)眼。
傻柱捂著褲襠,許大茂縮著脖子,二大爺劉海中更是鼻青臉腫,屁都不敢放一個。
四合院這群人,第一次在街坊面前徹底蔫了,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灰溜溜地互相攙扶著往回走。
等趙宏兵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天都快擦黑了。
院兒里靜悄悄的,透著股不同尋常的壓抑。
他扛著鏈子,剛踏進(jìn)中院月亮門,就感覺到幾道刀子似的目光唰地射了過來。
中院那棵老槐樹底下,黑壓壓圍著一圈人。
一大爺易中海陰沉著臉坐在石凳上。
二大爺劉海中捂著青紫腫脹的半邊臉,坐在旁邊的小馬扎上,時不時吸溜一下還在滲血的鼻子,眼神怨毒。
傻柱扶著腰,臉色煞白,時不時抽口冷氣。
許大茂更慘,捂著襠,佝僂著身子,臉色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賈張氏拍著大腿,干嚎著:“我的棒梗啊,我的大孫子??!進(jìn)了那種地方可怎么活啊…”
秦淮茹在一旁默默垂淚,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著更可憐了。
還有幾個平時跟易中海、劉海中走得近的鄰居,也都沉著臉,氣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
趙宏兵一進(jìn)來,所有的聲音都停了。
所有的目光,憤怒的、怨毒的、恐懼的、幸災(zāi)樂禍的,全都釘在他身上。
傻柱和許大茂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二大爺劉海中捂著臉的手抖了一下,眼神躲閃。
易中海臉色更沉了,那雙老眼死死盯著趙宏兵,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秦淮茹的哭聲頓了一下,抬起紅腫的眼,那眼神里的哀傷瞬間被濃烈的恨意取代。
趙宏兵腳步都沒停一下,眼皮子都懶得抬,直接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那眼神里的不屑和鄙夷,像針一樣扎在每個人心上。
他扛著那根惹眼的狗鏈子,旁若無人地穿過人群,徑直走向自家東廂房。
吱呀。
門開了。
哐當(dāng)!
門又重重關(guān)上。
把那一院子各懷鬼胎、醞釀著風(fēng)暴的腌臜氣,徹底關(guān)在了門外。
院子里死一樣的寂靜。
只有賈張氏被那關(guān)門聲驚得一哆嗦,嚎了半截的哭腔卡在了喉嚨里。
易中海看著那扇緊閉的東廂房門,臉色黑得像鍋底。
他放在石桌上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
丟人,太丟人了!
民兵被打了,二大爺被民兵打了,棒梗被游街示眾…
這四合院的臉,算是徹底丟到姥姥家了。
這一切,都拜趙宏兵這個小畜生所賜!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二大爺劉海中捂著火辣辣的臉,第一個憋不住,聲音帶著哭腔和恨意。
“他把棒梗送進(jìn)去了,還打了民兵,打了我…這仇不報,我這二大爺還怎么當(dāng)?這院兒里還有規(guī)矩嗎?”
“就是!”傻柱捂著肚子,咬牙切齒。
“這孫子下手太黑了。我的腰,哎喲,還有大茂…”
許大茂臉一抽,捂著襠部,聲音尖利帶著怨毒:“這事兒沒完,老子跟他沒完!他廢了我…他廢了我啊!”
后半句帶著哭音。
他本來就沒生兒子,老婆還在吃藥呢,現(xiàn)在命根子還被踹了,以后可咋整?
咋整?
總不能跟易中海一樣當(dāng)絕戶吧?
“一大爺,您得拿個主意??!”秦淮茹撲通一聲跪倒在易中海面前,眼淚又下來了,這次是帶著刻骨的恨。
“棒梗還小,進(jìn)了那種地方…他這輩子就毀了??!”
“都是趙宏兵害的。您是一大爺,是咱們院的主心骨,您得給我們家做主啊!”
賈張氏也跟著嚎:“中海啊,你得想法子弄死那小絕戶,給我們家棒梗報仇!”
易中??粗蛟诿媲暗那鼗慈悖謷哌^眾人或憤怒或期盼的臉,尤其是二大爺那慘樣和傻柱許大茂的痛苦表情。
他心里的火也蹭蹭往上冒。
今天這事兒,趙宏兵是徹底把他這個一大爺?shù)臋?quán)威踩在了腳底下碾碎了!
不把這根釘子拔了,他易中海以后在院里還怎么立足?
還怎么當(dāng)這個道德天尊?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怒火,聲音刻意壓得低沉,帶著一種痛心疾首和憂心忡忡:
“大家的心情,我都理解?!?/p>
“趙宏兵這個人,大家也看到了。他就是咱們四合院里的一顆毒瘤!”
“自私自利,目無尊長,無法無天!毫無集體觀念,更沒有一點鄰里情分!”
他頓了頓,手指重重敲在石桌上,發(fā)出篤篤的聲響。
“棒梗是有錯,可那畢竟是孩子。他趙宏兵呢?心狠手辣,當(dāng)街行兇,連民兵都敢打!這是什么性質(zhì)?”
“這是典型的流氓行徑,是破壞咱們院安定團(tuán)結(jié)的壞分子!”
他目光掃過眾人,看到大家都被他的定性吸引,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光靠我們,光靠院里的力量,恐怕很難壓住他了。這小子力氣大,下手黑,蠻橫得很?!?/p>
“但是!”易中海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陰狠。
“現(xiàn)在是新社會,是講法制的社會,他再能打,能打得過槍桿子?能打得過公安同志?”
眾人一愣,都看向易中海。
“一大爺,您…您有主意了?” 秦淮茹止住哭,滿懷希望地問。
易中海背著手,踱了兩步,聲音壓低了,卻帶著一股子狠勁。
“這小子不是在軋鋼廠當(dāng)采購嗎?采購員,油水大,手腳最容易不干凈!”
“現(xiàn)在什么年頭?物資多緊俏?他天天往外跑,誰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
眾人眼睛一亮。
“一大爺,您的意思是…”傻柱捂著腰,急切地問。
“他不是能說棒梗偷東西嗎?”易中海眼神陰鷙:“咱們也能說他偷,偷公家的東西!”
“到時候,我們這么多人,眾口一詞,咬死了看見他偷拿公家的物資,或者干脆…往他屋里塞點東西!”
“人贓并獲,加上我們所有人的口供,他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公安同志一來,他再能打,敢跟公安動手?那就是找死!”
“到時候,偷盜公家財物,人證物證俱在,他趙宏兵,就等著吃牢飯吧!”
易中海一番話,像投入滾油里的水,瞬間炸開了鍋!
劉海中捂著臉,也來了精神,努力挺直腰板找回點二大爺?shù)耐?yán):“嗯,一大爺高見!”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給棒??弁蹈`的帽子,咱們就給他扣個更大的,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對,讓他去蹲大獄,看他還怎么橫!”傻柱也興奮起來,仿佛腰都不那么疼了。
許大茂捂著襠,也連連點頭,眼神怨毒:“整,必須整死他,讓他也嘗嘗被關(guān)進(jìn)去的滋味!”
“一大爺圣明!”秦淮茹抬起頭,淚眼婆娑里是掩飾不住的恨意和快意。
“只要能給棒梗報仇,把他送進(jìn)去,我什么都聽您的!”
一時間,中院里群情激奮,剛才的頹喪和恐懼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即將報復(fù)的興奮和陰狠。
易中??粗娙送饠硱鞯臉幼?,心里那點因為權(quán)威受損的憋悶也消散了不少。
他重新挺直了腰板,臉上又恢復(fù)了那種掌控全局的沉穩(wěn)。
“大家沉住氣,到時候,聽我安排?!?/p>
“這一次,非得拔了這顆毒釘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