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一開始臉色就不好，聽著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后幾乎黑得發(fā)青。
李元華說完，王主任滿臉怒火，重重一掌拍在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易中海！好！你可真行！我真是看走眼了！”
“不跟街道辦匯報就多次募捐，收了五百多塊錢，搞一言堂！李元華打你打得對，換作是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以前還以為你們四合院是先進典型，原來都是在捂蓋子！易中海，你可真有本事！”
“我真是瞎了眼才讓你當一大爺！李元華說得對，你就是個偽君子！虧我還以為你是老實人！”
王主任指著易中海，氣得直發(fā)抖。干了這么多年主任，沒想到臨退休還被人坑了。
王主任這一發(fā)火，整個四合院鴉雀無聲，只聽見她粗重的喘氣聲。
“閻富貴！你好歹也是個三大爺，還是小學老師。別人不知道捐款流程，難道你也不清楚？”
閻富貴沉默了一會，支支吾吾地說：“第一次捐款的時候我問過老易，他說已經跟街道辦匯報過了，讓我們自己記錄就行……”
王主任點了點頭：“行，我也正想看看賈家到底有多難?！彼馕渡铋L地看了易中海一眼，“要是真窮，你的事還能輕點；要是裝窮——那可就更嚴重了！”
“老閻，你去把這些年捐的錢都找出來，算算賈家一共收了多少。”王主任接著說，“幾個人盯著易中海和賈東旭，其他人跟我去賈家！”
王主任一聲令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賈家去了。
院子里忽然飄來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引得大家紛紛議論。
“天哪，這香味太香了！難怪賈張氏抱著捐款箱跑那么快！”
“好像是烤鴨的味道！”
“肯定是全聚德的烤鴨，賈家的日子過得可真不錯！”
“李元華說得對，我們這些窮人都在幫大富大貴的人！”
鄰居們跟著香味走到賈家門口，聞著屋里飄出來的味道，一個個氣得直跺腳。
“烤鴨？”李元華假裝驚訝，“我記得賈家沒買烤鴨。今天我和倩倩去吃全聚德，還打包了一只回來?！?/p>
這話一出，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都不對勁了。李元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抱起倩倩就往家跑：“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街道辦的王主任上前敲門，里面立刻傳來賈張氏尖聲罵道：“大半夜的敲什么敲？家里死人了才這么敲門？你把門敲壞了賠得起嗎？”
王主任黑著臉說：“賈張氏，是我！街道辦的王主任！”
屋里頓時沒了聲音，只有窸窸窣窣的響動。過了一會兒，賈張氏滿臉堆笑地打開門：“哎喲，王主任，真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是你，我哪敢那么說話！”
她說話的時候，發(fā)黃的牙齒上還沾著肉絲，濃濃的烤鴨香味撲面而來，后面的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王主任冷冷地說：“賈張氏，你們家晚飯挺豐盛，這香味是烤鴨吧？真是有錢人家！”
“哪兒的話！我們家窮得連玉米糊都喝不起，哪有錢買肉！”賈張氏一邊擺手一邊干笑。
她身后的小棒梗探出頭，沖著人群大喊：“你們這么多人圍在我家門口干什么？我們家沒東西分給你們！”
王主任盯著賈張氏問：“聽說你們家一直跟易中?？薷F，他才讓大家給你們捐款，有這回事嗎？”
“沒錯！”賈張氏理直氣壯地說，“我們家東旭一個人工資要養(yǎng)五口人，家里就他一個城市戶口，當然困難了！”
她突然話鋒一轉，開始抱怨：“說到這個，王主任您得給評評理。我們這么困難，院里那些人捐的都是幾分幾毛，有的甚至只給一分錢，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
“好得很！”王主任冷笑一聲，一揮手，“來人，把賈家的人都帶走！其他人跟我進屋搜！今天我非要讓大家看看，賈家到底存了多少錢！”
賈張氏剛才那番話讓大伙兒全都火了。王主任剛說完話，街坊們就急吼吼地往前院走，推推搡搡地把賈張氏往前面拽。
棒梗也被揪住了脖子。
“真是該死！你們憑什么搜我家？那些都是老賈家的東西！出一分錢不是笑話人嗎？”賈張氏被幾個人架著，像只快被宰的豬一樣晃來晃去。四個壯小伙累得滿頭是汗，有個實在撐不住喊：“再來幾個幫忙的！這老太婆太沉了！”
一下子又來了四個幫手，總算把她穩(wěn)住了。棒梗還在拼命踢腿想咬人，抓著他的人一巴掌甩過去，小崽子立刻老實了。
到了中院，有人趕緊拿來捆豬用的麻繩，把賈張氏綁在槐樹上。怕她罵人，還塞了只臭襪子進她嘴里——這個老太婆罵起人來能讓人短命，院子里的人都知道。
屋里李元華看著空空的桌子，突然咧嘴笑了。
“哥！烤鴨不見了！肯定是棒梗這個小賊干的！”倩倩氣得直跺腳。
“哥給你做主！”李元華摸了摸妹妹的頭，出門時馬上換了副表情。他擠過看熱鬧的人，大聲喊道：“王主任！我家的烤鴨真的在賈家！”
正在清點東西的王主任皺了皺眉：“元華你別急，等我們查清楚賈家的情況……”
“烤鴨不值多少錢！可鴨盤底下壓著五十塊煤球錢！”李元華眼眶紅了，“傻柱叫人的時候，倩倩不小心把錢掉湯里了，我特意放在烤鴨旁邊晾著……”說著狠狠捶自己的大腿。
“五十塊？！”王主任嚇了一跳，“你先別進去，等……”
“主任！找到了！”街道辦的人舉著錢從里屋跑出來，“老賈的相框后面藏著六百多塊呢！”
王主任接過厚厚一沓嶄新的十元鈔票，手指一捻，全是整錢，心里明白這肯定是軋鋼廠給老賈家的撫恤金。她板著臉說：“繼續(xù)搜！賈家不可能只有這點錢！”
“主任！這里還有！”另一個街道辦的人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掉了漆的木箱，從破棉襖里摸出一疊皺巴巴的零錢，這次都是些毛票和角票，連一張大團結都看不見。
王主任數完這些零錢，一共三百二十塊，皺著眉頭揮手說：“繼續(xù)找！今天就是把賈家的屋頂掀了，也得把他們的底細掏干凈！”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幾個工作人員真的把賈家翻了個底朝天，連地磚都撬開看了，還搜出一千五百多塊錢的存單。
王主任攥著這些錢，氣得渾身發(fā)抖，帶著人沖到院子里，對著易中海大聲吼道：“老易！這就是你天天說要幫忙接濟的賈家！你知道他們藏了多少家底嗎？”
“整整兩千四百二十塊！兩千四百二十塊！”她舉著賬本的手都在發(fā)抖，“這就是整天在院子里哭窮的賈家！易中海，你這個大爺當得真夠可以的！”
哎喲我的天！
聽到這個數字，院子里的人都覺得牙疼。大家知道賈家有錢，但沒想到能富到這種程度。
整整兩千四百二十塊！
李元華說得對，不少人家的存款還不如賈家的一個零頭。
“難怪賈張氏敢指著鼻子罵街，原來是真看不起我們這點小錢！”
“可不是嘛！兩千多塊！按李元華的說法，除了老大、老二和剛發(fā)了財的李元華，就數賈家最有錢了！”
“算了吧！”貳大媽撇著嘴插話，“我們家給大兒子娶媳婦早把家底掏空了，哪比得上賈家這個無底洞！”
“嘿！貳大媽說得對！要是沒有李元華那筆外快，賈家就是咱們四合院第二富！”
“窮鬼去接濟土財主……嘖嘖！”不知誰說完還故意舔了舔嘴唇，把人臊得臉都紅了。
下面七嘴八舌地吵個不停，臺上的王主任黑著臉，狠狠瞪了易中海幾眼，回頭問閻富貴：“老閻！捐款數目算清楚了嗎？”
“回主任的話，一共是八百四十二塊四毛！”閻富貴推了推眼鏡，笑得合不攏嘴地報賬。
“按照當年的捐款名單，把這些錢都還給各家各戶！去世的就由家里人來領。”
“王主任英明！”
“謝謝青天大老爺！”
“主任公道！”
院子里那些“活菩薩”頓時高興得直抓耳朵。雖然每次捐得不多，但二十多次下來，最少的也能拿個八毛兩塊，多的還能拿好幾塊呢。
賈張氏被綁在槐樹上，聽到這話猛地一動，胖身子晃得麻繩直顫，嘴里塞著破布還在“嗚嗚”叫，那張肥臉漲得像紫茄子一樣。
賈東旭一聽娘要說話，趕緊沖到王主任面前大聲喊道：
“王主任！這錢明明是我們賈家的，憑什么分給別人？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今天要是不把錢還回來，我就告狀！我告到上面去！”
王主任冷笑一聲：“告狀？隨便你！本來想等會兒再處理你們賈家的事，既然你跳出來了，那就現在說清楚?！?/p>
她瞪著賈東旭，心里怒火直往上竄。眼看就要退休了，沒想到最信任的四合院、最信賴的一大爺和賈家，竟然給她惹下這么大的麻煩。別說安穩(wěn)退休了，今天要是處理不好，連主任這個位置都保不住。
正愁沒地方出氣，這傻瓜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