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亞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分析道,“有沒有可能,馬哥是這樣想的。如果她直接死了,那我們的數(shù)據(jù)庫里就會出現(xiàn)一個空白,沒辦法完成對所有人類的操控。”
“不?!眲⒁牧⒖谭瘩g,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覺得是這樣——馬哥不想她那么輕而易舉地死掉。所以,才要讓她進游戲里面,慢慢折磨。”
折磨。
這兩個字一出來,丁程鑫和賀峻霖的眼睛都亮了。
對啊。
他們七個人,一開始制造這個“噩夢游戲”的初衷,不就是為了好玩嗎?
看著那些人類在他們創(chuàng)造的世界里掙扎、痛苦、恐懼……那感覺,想想就爽。
四人相視一笑,瞬間達成了共識。
不用去請示馬嘉祺了。
今晚,就安排丁酥進入第一個游戲。
“我來!”劉耀文自告奮勇地舉起手,“我的游戲全方面都做得很好,剛剛馬哥還在夸我呢!”
其他三人沒什么意見,點了點頭。
就讓丁酥,去劉耀文的夢境里,好好體驗一下什么叫絕望吧。
……
當晚。
丁酥的困意來得特別快。
明明上一秒她還精神百倍地在腦中復盤,下一秒,眼皮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得怎么都抬不起來。
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連一絲一毫都抵擋不住。
這和前天徹夜失眠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丁酥的大腦昏昏沉沉,身體不受控制地跌跌撞撞,撲倒在床上。
她想睜開眼睛,卻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暗。
“咚——”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沉悶而悠長。
天色,在這一刻變得更黑了。
全世界每一個人,都在這一瞬間陷入沉睡,被強制拉入了噩夢游戲。
“嗷嗚——”
“嗷嗚——”
悠遠又凄厲的狼嚎,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鉆進丁酥的耳朵里,讓她混沌的意識一點點回籠。
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像是散了架,腰酸背痛。
手腕處傳來粗糙的摩擦感,好像被什么東西束縛著。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
不遠處,十幾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在昏暗的林間死死地盯著她。
那是一群狼。
它們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鐵籠里,正焦躁地來回踱步,涎水順著鋒利的牙齒滴落,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對食物的貪婪。
丁酥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就想往后縮。
可她動不了。
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被粗麻繩反綁在身后,整個人都被固定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
她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
天色昏暗,像是黃昏,又像是黎明,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和腐爛樹葉的味道。
以她的視力,勉強能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
不止她一個人。
丁酥迅速掃了一眼,算上自己,這里一共有十個人。
每個人都被以同樣的方式,捆在不同的樹后,彼此之間隔著或近或遠的距離。
周圍是望不到盡頭的、陰森的森林。
夢境。
她進來了。
丁酥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了一句,這感覺也太真實了,簡直身臨其境。
還真挺有意思的。
“沙沙……”
枯葉被踩碎的聲音傳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林間的陰影里一步步走了出來。
他戴著一個猙獰的狼頭面具,面具覆蓋了整個頭部,只露出一雙銳利又野性的眼睛。
“歡迎各位,來到我的游戲——狼與小羊?!?/p>
他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笑意。
“我是本次噩夢游戲的主持人,狼人先生?!?/p>
他張開雙臂,像是在擁抱自己的杰作。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我的小寶貝們,已經(jīng)等不及要開飯了。”
“但我呢,又不想讓你們死得那么快?!?/p>
“不如……我們來玩?zhèn)€問答游戲吧?”
“每個人回答我一個問題?;卮鸬煤?,我就幫你解開繩索?!?/p>
“回答得不好嘛……”
男人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后發(fā)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那就自生自滅吧!”
他說完,周圍依舊是一片死寂。
沒有人敢說話。
丁酥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從其他九個人那驚恐卻又帶著一絲麻木的表情來看,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
真正的新手,只有她一個。
她想起了早餐店里那個突然死亡又憑空消失的男人。
在夢境里死亡,現(xiàn)實世界里,也會真正地死去。
并且,會被抹去存在過的所有痕跡。
她不能死。
必要的時候,必須服軟。
一定要活著出去,找到哥哥。
狼人先生似乎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他滿意地看了一圈,目光在掃過丁酥時,明顯亮了一下。
丁酥離得遠,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眼神的異常。
她只看到,那個戴著狼人面具的男人,正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
那張猙獰的面具在她瞳孔里越來越清晰。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然后憑空拿出了一把匕首。
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他蹲下身,與被捆在樹上的丁酥平視。
兩人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
突然,劉耀文舉起匕首,用冰冷的刀背,在丁酥的臉上輕輕劃過。
那刺骨的涼意,讓丁酥的汗毛瞬間倒豎。
“你真好看?!?/p>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玩味的欣賞。
“不如,就從你開始吧?!?/p>
“好啊?!?/p>
丁酥臉上綻開一個笑容,眼神清澈,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狼人先生想問什么?”
她很確定,這個游戲絕對有通關的方法,不可能上來就直接死。
否則,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都能活下來?
她要一點一點地,弄清楚游戲的規(guī)則,然后活著出去。
“我想問……”
劉耀文的聲音壓得很低,那把匕首已經(jīng)從她的臉頰,緩緩移到了她纖細的脖頸處。
刀鋒緊緊貼著她脆弱的皮膚,仿佛只要她有半句謊言,那鋒利的刀刃就會立刻割斷她的喉嚨。
“你最害怕什么?”
丁酥能清晰地感覺到刀鋒傳來的、冰涼刺骨的溫度。
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迎上那雙藏在面具后的、探究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
“我怕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