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傅,廠長請您去一趟辦公室?!泵貢穆曇粼诤髲N門口響起。
何雨柱放下手中擦得锃亮的炒勺,心下了然。廠長辦公室里,楊廠長臉上是掩不住的春風:“何師傅,坐!今天你可是給咱們廠立了大功了!張廠長和陸廠長那邊都松了口,工人兄弟們的伙食,有指望了!”
“都是廠長領導有方,我就是盡本分?!焙斡曛琅f謙遜。
“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嘍!”楊廠長笑著擺手,話鋒一轉,“對了,何師傅,你現(xiàn)在是幾級炊事員?”
何雨柱笑道:“八級?!?/p>
八級炊事員工資35.5元!
加上班長津貼2元!
所以他的工資是37.5元!
“八級?”楊廠長微微蹙眉,隨即展顏,“以你這身本事,屈才了!這樣,從下個月起,按七級炊事員的待遇走。工資先提一級到四十二塊五,崗位津貼也相應調整。一步到位提太高怕有人說閑話,但你的能力,廠里心里有數(shù),以后機會多的是!”他語氣真誠,透著對人才的看重。
“謝謝廠長栽培!”何雨柱心中微動。
七級炊事員,四十二塊五,在這個年代已是極高的收入。
這不僅是錢的增加,更是對他價值的一種認可。
他起身告辭,腳步比來時更顯沉穩(wěn)。
回到后廚,消息早已不脛而走。馬華激動地湊上來:“師父!真升七級了?乖乖,一個月四十二塊五!”羨慕與崇拜溢于言表。
幫廚劉嵐也打趣道:“何師傅,這下可真成香餑餑了!工資快趕上車間主任了!這條件,說媒的怕是要踏破門檻了吧?”
她眼神晶亮,帶著善意的調侃。
何雨柱只是笑笑,這后廚的煙火人情,比前院那些算計干凈得多。
軋鋼廠下班的電鈴聲嘶力竭地響起。
工潮涌入食堂。何雨柱難得興起,站到打菜窗口。
輪到許大茂時,那張油滑的臉上堆滿幸災樂禍:“喲!傻柱?被擼下來打雜了?報應啊!”他故意點了三個肉菜,想看看何雨柱的狼狽。
何雨柱眼皮都沒抬,手腕輕巧一抖,顛勺功夫爐火純青。
一勺青椒肉絲,半勺青椒晃回了菜盆;西紅柿炒雞蛋,金黃的蛋花少了大半;麻婆豆腐,紅油湯汁瀝得干凈。
三個菜落在許大茂飯盒里,分量寒酸得可憐。
“用餐愉快!”何雨柱笑道。
許大茂看著那縮水的菜量,臉皮抽搐,想發(fā)作又忌憚何雨柱的拳頭,只得悻悻哼道:“看你倒霉,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他端著飯盒,像只斗敗的公雞擠進人群。
不遠處窗口,秦淮茹豎著耳朵聽劉嵐興奮地低語:“……廠長一句話,就升了一級!七級炊事員!工資四十二塊五!”
秦淮茹的眼睛瞬間亮了,如同餓狼看見了肥肉。
她端著寡淡的菜湯,目光粘在何雨柱挺拔的背影上,嘴角勾起隱秘的笑意。
傻柱還是那個傻柱,昨天不過是鬧點小脾氣。
她秦淮茹略施手段,那些飯盒和接濟,遲早會回來。
當她在食堂角落看到許大茂對著那份寒磣的飯菜食不下咽時,故意坐了過去,聲音不大不?。骸吧抵呒壛耍粋€月四十二塊五呢!有些人啊,拍馬也趕不上咯!”
看著許大茂瞬間垮掉的臉和扔下的飯盒,秦淮茹心中快意,毫不客氣地據(jù)為己有。
棒梗晚上又能沾點葷腥了。
……
暮色四合,寒風卷著零星的雪粒抽打在臉上。
何雨柱裹緊棉襖,步履匆匆。
宗師級的廚藝感知讓他對食材、火候有著近乎本能的洞察,但此刻他的心神卻沉入了那片廣袤的系統(tǒng)空間——黑土地的肥沃氣息,溪流的清冽,那只蘆花母雞悠閑踱步的畫面……未來藍圖在腦中清晰勾勒。
“讓開!快讓開——!”一聲驚惶的女聲帶著哭腔,撕破了胡同的寂靜!
何雨柱猛然回神!只見一輛二六式的“飛鴿”自行車如同脫韁野馬,在結冰的路面上失控地打著滑,直直朝他撞來!
車上的女子花容失色,正是棒梗的班主任,冉秋葉!
她拼命捏著車閘,扭動車把,但冰面濕滑,車子完全不聽使喚,眼看就要撞上!
電光石火間,何雨柱眼神一凝,宗師級詠春拳的勁力瞬間貫通全身!
他沉腰坐馬,一個標準的二字鉗羊馬穩(wěn)穩(wěn)扎根冰面,不閃不避,雙臂如鐵鑄般探出,精準無比地鉗住了那失控的車頭!
“吱嘎——!”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強大的慣性讓冉秋葉驚呼著從車座上騰空而起,整個人撞進了何雨柱寬厚堅實的懷抱里!
濃烈的男子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油煙味瞬間將她包裹。
冉秋葉驚魂未定,臉頰火燒般滾燙,掙扎著站穩(wěn),語無倫次:“對、對不起!同志!我不是故意的!這路太滑了,剎車好像也……”
“沒事?!焙斡曛砷_鉗住車頭的手,聲音沉穩(wěn),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他低頭看著懷中驚惶如小鹿的女子。
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色“的確良”罩衫,圍著一條素色毛線圍巾,鼻尖凍得微紅,一雙杏眼因驚嚇而睜得溜圓,此刻盛滿了羞窘和無措。
清秀溫婉,正是記憶中那個出身書香門第、氣質如蘭的冉老師。
“你……認識我?”冉秋葉站穩(wěn)身形,稍稍退開半步,抬頭看清何雨柱硬朗的眉眼和挺拔的身姿,心口莫名一跳,耳根的紅暈更深了。
“跟棒梗住一個院兒。前些天您來家訪,遠遠見過一面?!焙斡曛娌桓纳爻读藗€謊,目光掃過她那輛老舊的“飛鴿”,前輪鋼圈有些變形,剎車線也松垮了。
“車閘失靈,前輪圈瓢了。這車該修了?!彼焓址稣岬沟淖孕熊?,動作利落。
“???哦……謝謝你!”冉秋葉被他點破窘境,更覺尷尬,手指絞著圍巾穗子,聲音細若蚊吶,“剛才……沒撞疼你吧?”
話一出口又覺不妥,臉更紅了。
“就你這點分量?”何雨柱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帶著點促狹,“再撞十回也扛得住?!?/p>
他看著眼前女子羞窘卻難掩清麗的臉龐,心頭微動。
知書達理,溫婉良善,不正是他擺脫禽獸四合院后,理想中伴侶的模樣?
“誰、誰要撞你十回……”冉秋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卻毫無威懾力,反而平添幾分嬌俏。
她慌忙扶住車把,“我、我先走了!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同志!”
她推著那輛破車,幾乎是落荒而逃,消失在胡同拐角,只留下一縷淡淡的雪花膏香氣。
何雨柱站在原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弧度。
寒風似乎沒那么刺骨了。他摸了摸口袋,那里躺著一張嶄新的自行車票和厚厚一疊“大團結”。
“是該買輛車了?!蹦铑^一起,便如星火燎原。
一輛屬于自己的自行車,是這個年代體面的象征,更是通向新生活的鑰匙。
抬眼望去,街角那家國營百貨商店的櫥窗里,正靜靜陳列著幾輛锃亮的“鳳凰”和“永久”。
走進商店,暖氣和嶄新的油漆味撲面而來。
售貨員看著何雨柱一身半舊的工裝,起初熱情不高。
直到何雨柱指著那輛標價188元的二八大杠“鳳凰PA-18”,平靜地說:“同志,麻煩開票,我要這輛。”
售貨員愣了一下,隨即笑容滿面:“好嘞!同志您真有眼光!這可是最新款,錳鋼車架,加重雙撐,載重兩百斤沒問題!”
他一邊麻利地開票,一邊偷眼打量這個出手闊綽的年輕工人。
何雨柱走到角落,背過身,手伸進棉襖內兜。
心念微動,系統(tǒng)空間里嶄新的自行車票和厚厚一疊“大團結”瞬間出現(xiàn)在掌心。
他數(shù)出十九張十元鈔票,連同那張珍貴的自行車票,一起遞了過去。
“嚯!”售貨員接過那厚厚一沓簇新的大團結和嶄新的票證,眼睛都直了,態(tài)度愈發(fā)恭敬,“您稍等!馬上給您提車!”
不多時,一輛烏黑锃亮、車把和輪圈電鍍得能照出人影的嶄新“鳳凰”被推了出來,車梁上“PA-18”的鋼印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何雨柱利落地付錢找零,長腿一跨,穩(wěn)穩(wěn)坐上車座。
腳蹬輕點,鏈條發(fā)出清脆悅耳的“嗒嗒”聲,車身流暢地滑入暮色中的街道。
經過副食店,他下車買了五斤上好的肋排,用草繩捆了掛在后座。
妹妹雨水今天回家,糖醋排骨是她的最愛。
車輪碾過積雪,發(fā)出咯吱輕響。
快到四合院巷口時,一群半大孩子正在打雪仗,歡聲笑語。
“叮鈴鈴——!”清脆的自行車鈴聲劃破喧囂。
孩子們聞聲嬉笑著散開。
路邊,棒梗和閻解曠縮著脖子看熱鬧。
當那輛嶄新的“鳳凰”載著何雨柱和那扎眼的肋排駛近時,棒梗的小眼睛瞬間瞪圓了。
“解曠!”棒梗捅了捅身邊的小伙伴,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的酸氣和一種被冒犯的惱火,“那……那是傻柱?他買自行車了?還買了那么多肉?!”
“除了他還能有誰?”閻解曠也看得眼熱,“鳳凰牌的!真夠闊的!”
嶄新的車圈反射著路燈昏黃的光,晃得棒梗眼睛發(fā)澀。
他死死盯著何雨柱消失在四合院門洞里的背影,又想起自家飯桌上那清湯寡水的窩頭和咸菜,一股邪火蹭地竄上腦門。
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冰渣子混著怨氣砸在雪地上:
“呸!有錢買車買肉,還鎖門防賊!摳死你得了!活該打一輩子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