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聞言,心中愈發(fā)柔軟。
他握住她的手,神色認(rèn)真地表態(tài):“孤知道,可孤又怎能忍心讓你屈居妾室之位?!?/p>
“孤雖暫時無法說服母后,可孤向你保證,待日后孤登基稱帝,定立你為后。”
“殿下……”陳錦容聽了這話很受用,雙頰泛起一抹紅暈。
她順勢踮腳湊到太子耳邊,嗓音溫軟道:“殿下,那個女子……您不會將她處置了吧?”
李承澤握著她的手頓了頓。
昨夜那女子哭哭啼啼、苦苦求饒的模樣浮現(xiàn)在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
她實(shí)在太特別了,和他過往接觸過的那些訓(xùn)練有素、冷酷無情的暗探全然不同,倒像個……被突然扔進(jìn)狼窩的小兔子。
“不會。”李承澤松開她,開始整理衣冠,“不過是個玩意兒?!?/p>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陳錦容的心一沉。
太子經(jīng)歷了從云端跌落泥潭的巨大變故,曾經(jīng)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郎,早就變了性子。
如今的他,手段狠辣,行事乖張,殺伐果斷。
可這一次,怎么會突然對一個暗探網(wǎng)開一面呢?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殿外,賀寶兒正要提步離開,卻冷不丁聽到這樣的話。
她身體一僵,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憤怒,但很快又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所取代。
“蓉兒向來心善,是想替她求情嗎?”李承澤擺弄著腰間的玉帶,并未看見對方眼底閃過的陰鷙。
陳錦容強(qiáng)笑著“嗯”了一聲,然后幫他整理衣衫,突然驚呼:“呀!殿下您肩上這是……”
“貓撓的?!崩畛袧傻托?。
“殿下幾時養(yǎng)貓了?”陳錦容聲音甜得發(fā)膩,指甲卻嵌進(jìn)了肉里,明明就是牙印,“不如交給蓉兒調(diào)教一番,免得以后再傷了殿下?”
“不必,那貓性子野,爪子很利,要是抓傷你,孤會心疼。”李承澤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賀寶兒離開東宮,去了天機(jī)閣。
一踏入大門,她顧不上休息,立馬去見閣主。
“進(jìn)來?!蔽簾o涯特有的尖細(xì)嗓音從殿內(nèi)傳出。
賀寶兒推門而入,恭敬地行禮道:“屬下參見督主?!?/p>
魏無涯緩緩抬起頭,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片刻后,開口問道:“事情辦好了?”
“回督主,幸不辱命?!辟R寶兒微微垂眸,長睫如蝶翼般輕輕顫動。
想起昨夜與太子一夜荒唐,她耳尖微微泛紅。
“嗯?!蔽簾o涯擱下茶盞,清冷的目光掃過她:“你身子既已給了殿下,便不宜再執(zhí)行其他暗探任務(wù)?!?/p>
對方已經(jīng)被太子寵幸了,即便太子日后不理會她,自己也不能再將她往其他男人床上推。
賀寶兒聞言,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
她不知道魏無涯這話是什么意思。
“從今日起,你便留在太子身邊當(dāng)暗衛(wèi)?!蔽簾o涯略作思索,命令道。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小瓶遞給她:“這是九轉(zhuǎn)續(xù)命丹。”
賀寶兒雙手接過藥瓶,眼中閃過驚喜:“多謝督主!屬下一定竭盡所能保護(hù)太子殿下的安全。”
“記住你的身份,莫要心生妄念,肖想其他?!蔽簾o涯微微瞇起雙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屬下明白?!辟R寶兒將藥瓶小心收好,心中雀躍不已。
暗探不好做,其中艱辛與危險常人難以想象,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大多沒什么好下場。
更別提像原主這類,需以美色作為武器蠱惑男人上鉤的女暗探。
為了完成任務(wù),她們不得不強(qiáng)顏歡笑,游走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間。
那些男人,不乏年邁體衰、丑陋不堪者,賀寶兒只要一想那樣的情形就覺得惡心至極。
可太子的暗衛(wèi)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們不用應(yīng)付那些油膩的老男人,也不用強(qiáng)顏歡笑地寬衣解帶,出賣自己的尊嚴(yán)與身體。
雖說想取太子性命的勢力不少。
可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身份尊貴無比,身邊又時刻環(huán)繞著一批訓(xùn)練有素的高手護(hù)衛(wèi),哪能輕易就被人干掉。
賀寶兒自知近身搏斗這塊,自己雖不咋的,可她的輕功很好,來去自如。
她以后大可以秉持“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策略。
如此一想,怎么都能茍住小命,比朝不保夕的暗探不知道要安全多少倍。
天機(jī)閣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不論是暗衛(wèi),暗探,亦或是死士、殺手,只要能為太子效忠滿十五年,便可以功德圓滿,徹底退出天機(jī)閣。
到那時,天機(jī)閣會給他們發(fā)放解藥,解除對他們的控制,還會消除他們的奴籍,給一個良民的戶帖。
也就是說,只要熬滿十五年,便能得自由身。
這突如其來的新差事對賀寶兒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她頓時覺得呼吸都暢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