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沉重的黃金巨門在身后無聲地合攏,將夏琳帶來的那抹帶著草藥清香的微光徹底隔絕。瞬間,無邊無際的冰冷、死寂與沉重的神性威壓,如同粘稠的墨汁,重新將林夕吞沒。空曠的神殿穹頂仿佛壓得更低,那些雕刻著雷霆與星辰的巨柱,在幽暗的光線下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令人窒息的陰影。
夏琳離開了。帶著她醫(yī)神的身份和那份沉甸甸的承諾,去為她們渺茫的歸途尋找可能的線索。現(xiàn)在,只剩下林夕自己,獨自面對這具龐大、陌生、充滿雄性力量、名為“宙斯”的冰冷囚籠。
她背靠著冰涼刺骨的巨門,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剛才在夏琳面前強行壓下的恐懼、混亂和那深入骨髓的排斥感,此刻如同掙脫束縛的猛獸,咆哮著反撲回來,啃噬著她的理智。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視線帶著十二萬分的抗拒,再次落在這具身體上。
寬厚的肩膀,像兩塊沉重的巖石,撐起華貴卻冰冷的神袍。手臂上覆蓋著虬結(jié)的肌肉,隨著她無意識的輕微顫抖,青色的血管在古銅色的皮膚下如同蟄伏的龍蛇般微微起伏。這力量感讓她感到的不是安全,而是巨大的、令人作嘔的異物感。她嘗試著抬起一只手,僅僅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陌生的神經(jīng)信號傳導(dǎo)著,陌生的肌肉群收縮舒張,帶來的不是流暢,而是一種生澀、沉重、仿佛在操縱一具巨大生銹金屬傀儡的滯澀感。每一個關(guān)節(jié)的轉(zhuǎn)動都伴隨著細(xì)微的、如同生銹齒輪摩擦般的酸脹不適。
“呃……”林夕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呻吟,胃部一陣翻滾。僅僅是看著,僅僅是感知著,就足以引發(fā)強烈的生理不適。
她的目光,帶著巨大的恐懼,一點點向下移動。越過平坦堅硬的胸膛,最終定格在腰腹之下。那被厚重白袍包裹的、屬于男性的、沉甸甸的輪廓,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灼燙著她的感知神經(jīng)。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地提醒著她這個“異物”的存在。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和強烈的被侵犯感讓她幾乎窒息。她猛地閉上眼睛,指甲狠狠掐進(jìn)掌心,試圖用尖銳的疼痛驅(qū)散這份令人絕望的感知。
然而,視覺可以逃避,觸覺卻無處不在。
神袍的布料摩擦著皮膚,那粗糙的、帶著金屬絲線的質(zhì)感,與少女時代習(xí)慣的柔軟棉布截然不同,帶來持續(xù)不斷的、令人煩躁的刺激。身體內(nèi)部,屬于宙斯的、那種原始的、躁動的生理欲望,如同永不熄滅的暗火,在她意識稍有松懈的瞬間便蠢蠢欲動,試圖支配她的感官。每一次這種陌生的沖動涌現(xiàn),都伴隨著一陣強烈的惡心和靈魂被玷污的恐懼。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用意志力強行壓制,身體因這無聲的對抗而微微顫抖,冷汗浸透了內(nèi)里的襯衣。
神殿深處,一面等人高的、打磨得光可鑒人的巨大青銅鏡,沉默地矗立在陰影里,像一只窺視的眼睛。
林夕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最終還是落在了那面鏡子上。她像被施了定身咒,腳步沉重地、一步一步挪了過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劇烈的心跳上。
終于,她站在了鏡前。
鏡子里,映出的是一具高大、健碩、充滿了絕對力量感的男性軀體。濃密卷曲的金棕色短發(fā)下,是一張棱角分明、帶著歲月沉淀下的威嚴(yán)與冷峻的面容。深邃的眼窩里,曾經(jīng)屬于宙斯的、睥睨眾生的金色瞳孔,此刻卻盛滿了屬于林夕的、無法掩飾的驚恐、脆弱和極致的混亂。古銅色的皮膚包裹著虬結(jié)的肌肉,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鏡中倒映的每一寸線條,每一塊隆起的筋肉,都像淬毒的針,狠狠扎進(jìn)林夕的眼底!
“嘔……”強烈的視覺沖擊讓她再也無法抑制,猛地彎下腰,一陣劇烈的干嘔。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鏡中的“怪物”,是她!這個散發(fā)著雄性荷爾蒙、肌肉虬結(jié)的陌生神祇,就是她現(xiàn)在的軀殼!
巨大的眩暈感襲來,她踉蹌一步,下意識地想扶住旁邊的石柱穩(wěn)住身體。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冰冷石壁的瞬間——
滋啦!
一道細(xì)小卻刺目的、藍(lán)白色的電火花,毫無征兆地從她的指尖迸射而出!如同一條暴躁的微型電蛇,瞬間擊打在旁邊垂落的、繡著金線的厚重帷幔邊緣!
刺鼻的焦糊味瞬間彌漫開來。華麗的帷幔邊緣,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焦黑的小洞,邊緣還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
林夕瞬間僵住了,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指尖。那微弱的電弧已經(jīng)消失,但指尖殘留的酥麻感和空氣中彌漫的焦味,卻無比真實。
更讓她感到靈魂戰(zhàn)栗的是——就在那電火花迸發(fā)的瞬間,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帶著毀滅性快意的饜足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順著她的神經(jīng)末梢,悄然爬進(jìn)了她的意識深處!那是屬于宙斯神格本能的、對力量釋放的滿足!
“不??!”林夕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仿佛被滾燙的烙鐵燙到,猛地縮回手,死死攥成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鉆心的疼痛?!皾L出去!從我的身體里滾出去!”她對著鏡中那個眼神混亂的“神王”歇斯底里地低吼,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絕望的憤怒。
她猛地?fù)涞奖涞那嚆~鏡前,雙手“啪”地一聲狠狠拍在鏡面上!刺骨的寒意瞬間從掌心傳遞上來,讓她打了個激靈。她死死盯著鏡中那雙屬于自己、卻又如此陌生的金色眼眸,仿佛要透過這雙眼睛,將里面屬于“宙斯”的意志徹底驅(qū)逐出去。
“這是我的身體!聽見沒有!我的!”她嘶吼著,指甲在光滑冰冷的鏡面上用力刮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留下幾道清晰的白色劃痕。鏡中的倒影也做著同樣的動作,眼神里的瘋狂和絕望與她如出一轍。
然而,這具身體的力量、這不受控制的神力、這無時無刻不在試圖侵蝕她的神格意志,都在冰冷地嘲笑著她的徒勞。這具名為宙斯的軀殼,正在用它的每一塊肌肉、每一縷神力、每一個潛藏的本能,緩慢而堅定地馴化著她名為“林夕”的靈魂。每一次力量的失控,每一次欲望的翻涌,每一次記憶碎片的沖擊,都是馴化的一部分。
巨大的無力感和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她徹底淹沒。她靠著冰冷的鏡面滑坐下來,蜷縮在地板上,身體因為寒冷和恐懼而瑟瑟發(fā)抖。視線變得模糊,意識在絕望的深淵邊緣搖搖欲墜。
就在黑暗即將吞噬她的瞬間,掌心傳來一點異樣的觸感。
她下意識地松開緊握的、已被汗水浸透的拳頭。一張小小的、被揉捏得幾乎不成形狀的紙片,正黏在她的掌心。那是夏琳離開前,趁守衛(wèi)不注意,飛快塞進(jìn)她手里的東西。
林夕顫抖著,用笨拙的手指,極其小心地將那濕透的紙片展開。
粗糙的、神殿里用來記錄藥方的劣質(zhì)莎草紙一角。上面沒有神域的文字,只有用燒焦的炭筆,歪歪扭扭、卻無比清晰地寫著一行屬于她們那個世界的方塊字:
**“堅持住,等我!”**
熟悉的字體,熟悉的語言,像一道微弱卻無比溫暖的光束,瞬間刺破了林夕意識中厚重的絕望陰霾。
夏琳!夏琳沒有放棄她!夏琳正在努力!
林夕死死地盯著那行字,仿佛要用盡全身力氣將它們刻進(jìn)靈魂深處。她將那小小的紙片緊緊攥回手心,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錨定她即將飄散靈魂的船錨。紙張粗糙的邊緣硌著掌心,帶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刺痛。
“我是林夕……”她將額頭抵在冰冷的鏡面上,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重新凝聚起來的、破釜沉舟的決絕,“我要……活下去……等到夏琳……回來……”
鏡中,那雙盛滿混亂的金色眼眸深處,一點微弱卻不肯熄滅的、屬于“林夕”的星火,在絕望的廢墟中,頑強地重新亮起。
神殿之外,奧林匹斯永恒的風(fēng),依舊在冰冷的山巔呼嘯盤旋。神殿之內(nèi),蜷縮在鏡前的“神王”,正用盡全身的力氣,與這具強大的囚籠和其中沉睡的巨獸意志,進(jìn)行著一場無聲卻慘烈至極的戰(zhàn)爭。戰(zhàn)爭的武器,只有掌心里那張被汗水浸透的、寫著“堅持住,等我”的紙片,以及一個十五歲少女,在絕境中爆發(fā)出的、近乎偏執(zhí)的求生意志。
“……我是林夕……我要活下去……等到夏琳……回來……”
嘶啞的誓言,如同風(fēng)中殘燭的微弱火苗,在冰冷空曠的神殿里飄搖,卻固執(zhí)地不肯熄滅。額頭抵著冰涼的青銅鏡面,那刺骨的寒意仿佛凍結(jié)了翻騰的胃液,也短暫地麻痹了靈魂深處被撕扯的劇痛。鏡中倒映的那雙屬于“神王”的金色眼眸,依舊盛滿了混亂與驚懼,但此刻,在那片絕望的金色風(fēng)暴中心,一點微弱卻無比執(zhí)拗的星火,正艱難地燃燒著——那是“林夕”的意志,緊攥著夏琳留下的炭筆字跡,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
活下去。等夏琳。這簡單的六個字,成了支撐她對抗這具“囚籠”和其中沉睡巨獸的唯一支柱。
林夕深吸一口氣,那空氣里彌漫的冰冷石頭氣息和淡淡的焦糊味(來自帷幔上的電擊痕跡),刺激著她混亂的神經(jīng)。她強迫自己離開那面映照出噩夢的鏡子,動作僵硬得像生銹的提線木偶。每一步挪動,都伴隨著肌肉群的陌生牽拉感和骨骼承重時的輕微酸脹。這具身體龐大、沉重,充滿了與她少女靈魂格格不入的力量感。
“不能……再這樣下去?!彼龑ψ约赫f,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暗谩瓕W(xué)會控制它。”
控制的第一步,是移動。
她嘗試著抬起右腿。意念發(fā)出指令,但神經(jīng)信號的傳導(dǎo)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棉絮,生澀而遲鈍。大腿肌肉群接收到信號,收縮得過于猛烈,導(dǎo)致她身體猛地向前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
“唔!”林夕慌忙用手撐住旁邊冰冷的石柱,穩(wěn)住身形。掌心被粗糙的石面磨得生疼,但這份疼痛卻讓她感到一絲詭異的“真實”——證明她還能感受到屬于“自己”的痛覺。她低頭看著那條不聽使喚的腿,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一部分,而是一段笨重的、需要馴服的木頭。
一次,兩次……她像蹣跚學(xué)步的嬰兒,扶著冰冷的石柱,極其緩慢地、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又一步。每一次抬腿、落腳,都伴隨著精神的高度集中和對肌肉的強行“命令”。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浸濕了濃密的金棕色鬢角,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肌肉的酸痛感越來越清晰,那是過度緊張和生疏使用帶來的抗議。
神殿空曠死寂,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和腳步沉重落地的聲音在回蕩。她像一個闖入巨人國度的侏儒,笨拙地探索著這片屬于神王的領(lǐng)地。巨大的空間感讓她眩暈,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能夠勉強脫離石柱的支撐,搖搖晃晃地獨立行走幾步。盡管步伐依舊沉重、僵硬,如同背負(fù)著無形的枷鎖,但至少,她不再需要依賴外物。這份微小的“掌控感”,像沙漠中的一滴甘露,微弱地滋潤著她干涸的意志。
然而,身體的適應(yīng)遠(yuǎn)非僅僅是移動。
那股潛藏在血脈深處、如同狂暴河流般奔涌的雷霆神力,始終是懸在她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剛才指尖失控迸發(fā)的電火花和隨之而來的扭曲饜足感,如同附骨之疽,讓她心有余悸。
她停下腳步,抬起自己的右手。這只手骨節(jié)分明,寬大有力,古銅色的皮膚下蘊含著毀滅性的力量。她凝視著自己的指尖,意念高度集中,如同最緊張的弓弦繃緊。
“不要出來……不要出來……”她無聲地默念,精神死死地壓制著指尖那蠢蠢欲動的能量。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力量在皮膚下奔流、沖撞,像一頭被關(guān)在籠中的猛獸,渴望破籠而出。每一次壓制,都帶來精神上的巨大消耗和一種源自身體本能的、強烈的“憋悶”感,仿佛強行阻止了一次酣暢淋漓的呼吸。
滋…滋啦……
一絲極其微弱的藍(lán)白色電弧,不受控制地在她食指指尖跳躍了一下,隨即湮滅。
林夕的心臟驟然緊縮!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那種力量失控的恐懼和隨之而來的、一絲微不可察卻真實存在的“釋放快感”,再次讓她如墜冰窟!鏡中那個“神王”冷酷的面容似乎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帶著無聲的嘲諷。
“不!”她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更尖銳的疼痛來驅(qū)散那絲扭曲的滿足感?!翱刂谱?!你必須控制住!”她對著自己的手低吼,仿佛在訓(xùn)斥一個不聽話的部件。
反復(fù)的嘗試,反復(fù)的壓制。每一次微弱的電光閃現(xiàn),都伴隨著她靈魂的劇烈顫抖和更用力的自我壓制。汗水浸透了神袍的內(nèi)襯,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極其不適的觸感。這具身體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熱量,與她靈魂感受到的冰冷絕望形成詭異的反差。神袍厚重粗糙的布料摩擦著皮膚,那種陌生的、帶著金屬絲線的質(zhì)感,每一次摩擦都像在提醒她這具軀殼的“非我”屬性。
最讓她恐懼和難以啟齒的,是身體深處時不時翻涌上來的、屬于宙斯的、原始的生理欲望。那感覺突如其來,如同潮汐般不受控制,帶著一種灼熱和躁動,試圖淹沒她的理智。每當(dāng)此時,強烈的惡心感和被侵犯感便會洶涌而至,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用意志力筑起堤壩,身體因這無聲的對抗而繃緊、微微顫抖,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她學(xué)會了在欲望翻涌時立刻轉(zhuǎn)移注意力,死死盯著掌心里那張被汗水反復(fù)浸透、字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紙片——“堅持住,等我!”。夏琳的字跡,成了她對抗這具身體最深處“獸性”的護(hù)身符。
時間在神殿永恒的幽暗中緩慢流逝。林夕像一臺生銹的、強行運轉(zhuǎn)的機器,在空曠的神殿里來回踱步,練習(xí)著對肌肉的控制;她無數(shù)次抬起手,集中精神與指尖躁動的神力對抗,每一次微小的成功(讓電火花消失得更快,或者完全不出現(xiàn))都讓她疲憊不堪卻又獲得一絲微弱的慰藉;她與身體深處涌動的陌生欲望進(jìn)行著無聲的、消耗巨大的拉鋸戰(zhàn)。
疲憊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垮了她的四肢百骸。精神的高度緊張和持續(xù)的對抗,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她踉蹌著走到神殿角落里一張冰冷堅硬的石榻旁——這大概是宙斯偶爾小憩的地方——幾乎是脫力地癱坐上去。石頭的冰冷透過薄薄的神袍傳來,讓她打了個寒顫。
她蜷縮起身體,高大的身軀在巨大的石榻上顯得竟有些脆弱。她低下頭,再次展開那張幾乎被揉爛的紙片。炭筆的字跡在汗水和反復(fù)的摩擦下更加模糊,但“堅持住,等我!”這六個字,卻像烙印般刻在她的靈魂里。
神殿之外,奧林匹斯的暮色似乎永恒不變。冰冷的風(fēng)穿過高聳的廊柱,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神殿之內(nèi),蜷縮在石榻上的“神王”,金色的眼眸緊閉,濃密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疲憊的陰影。她不再劇烈顫抖,但那具看似平靜下來的高大軀殼里,每一塊肌肉都?xì)埩糁鴮购蟮乃嵬?,每一根神?jīng)都如同繃緊的琴弦,靈魂深處,與“宙斯”意志的戰(zhàn)爭從未停歇,只是暫時進(jìn)入了慘烈的僵持。
初步的、掙扎中的“適應(yīng)”,并非馴服,而是傷痕累累的暫時共存。這具名為“宙斯”的囚籠,依舊冰冷堅固。但囚籠中的靈魂,緊握著那張小小的紙片,如同握著一把無形的鑰匙,在絕望的縫隙里,艱難地維持著一線生機,等待著遠(yuǎn)方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