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地覆蓋在青龍埡關(guān)隘下的山村之上。白日里喧囂的蟲鳴漸漸低沉,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靜謐的薄紗所籠罩。月光如水,灑在蜿蜒的青石小道上,泛出清冷的光,給錯落有致的屋舍和蔥郁的樹木都鑲上了一層銀邊。遠(yuǎn)處的山巒在夜色中影影綽綽,宛如巨獸安靜地臥伏著,守護(hù)著這片寧靜的土地。 向滿磐騎著馬,朝著家的方向疾馳。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發(fā)出清脆而有節(jié)奏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傳得很遠(yuǎn)。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長,與身后的馬匹一同構(gòu)成一幅古樸的剪影。
向氏家族聚居的大院,坐落在村子的中心位置。那是一片氣勢恢宏的建筑,青瓦白墻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莊重。高大的門樓威嚴(yán)聳立,門兩旁的石獅子在夜色中依然透著一股威嚴(yán)。
話說當(dāng)時向滿磐撇下嘎叔向小滿,策馬狂奔,馬蹄聲如急鼓般在地面上敲打著,揚起一路塵土。很快就來到自家的門前。
家人聽到急促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紛紛從屋內(nèi)涌出。向滿磐的坐騎尚未站穩(wěn),他便飛身下馬,將韁繩隨手扔給迎上來的家人,大聲問道:“洞房設(shè)在何處?”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與怒火,在空曠的庭院中回蕩。
家人聽了,只當(dāng)是向滿磐迫不及待要入洞房,其中一位平日里負(fù)責(zé)雜務(wù)的老者趕忙回稟道:“還是您平日休憩的那間房,少爺。”向滿磐聽聞,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腳步匆匆,徑直朝著自己平時在家歇息的房間奔去,身后的披風(fēng)隨風(fēng)飄動,好似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
來到房門前,卻見門窗緊閉,門前筆直地站著兩名兵丁。這兩名兵丁身著整齊的軍裝,表情嚴(yán)肅,身姿挺拔如松。他們見了自己的營長,正欲上前敬禮問候,卻不想向滿磐此刻滿臉怒容,猶如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不等他們開口,便對著二人怒喝一聲:“滾開!”那聲音震耳欲聾,帶著十足的威嚴(yán)與怒氣,嚇得兩名兵丁渾身一顫。
兩名兵丁面面相覷,眼中滿是惶恐之色。他們深知長官此刻心情極差,不敢有絲毫違抗,連忙畏縮地退離洞房門前。但他們又不敢離得太遠(yuǎn),生怕長官待會兒傳喚聽不到,便在不遠(yuǎn)處站著等候,眼神時不時地朝著向滿磐的方向瞟去,連大氣都不敢出。
向滿磐心急如焚,雙手用力推開未閂的房門。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發(fā)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仿佛是被壓抑已久的情緒找到了宣泄口。他快步走進(jìn)屋內(nèi),屋內(nèi)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喜慶氣息,與此刻緊張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只見床上坐著一位身著鮮艷紅綠色彩服飾的姑娘,雙手被反綁在身后,正嚶嚶哭泣。那哭聲如泣如訴,仿佛是在向這個世界傾訴著無盡的委屈。
向滿磐定睛端詳片刻,估摸這姑娘最多十七八歲。她的面容精致絕美,盡管此刻臉上滿是淚痕,卻依舊難掩那如桃花般嬌艷的容顏。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猶如清澈的湖水被投入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透著無盡的委屈與驚恐;小巧的鼻子微微發(fā)紅,嘴唇顫抖著,如同兩片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花瓣。向滿磐雖是在沙場上歷經(jīng)過生死的軍人,見過無數(shù)的血腥與殘酷場面,可此刻見姑娘如此楚楚動人,心中頓時不禁涌起一股憐香惜玉之情。
這位被反綁雙手坐在床上的姑娘,正是被向小嘎強(qiáng)留下來要給向滿磐做新娘的陳四姐。陳四姐此時見一個身著軍裝的大漢猛地闖入房間,還直直地打量著自己,心中便知此人定是向滿磐。剎那間,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燒,恨意如洶涌的潮水般將她淹沒,讓她鼓起勇氣,當(dāng)即大聲責(zé)罵道:“我本是清白良家女子,出嫁途中路過你們青龍埡關(guān)隘。你向滿磐身為軍人,肩負(fù)守土之責(zé),非但不能保護(hù)轄境內(nèi)的百姓,竟還縱容手下強(qiáng)搶出嫁民女為自己做老婆,做出這等豬狗不如之事,簡直枉披人皮!”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深深的怨恨與指責(zé)。
“姑娘責(zé)罵得極是。”向滿磐聽了陳四姐的責(zé)罵,不僅沒有惱怒,反而對她的勇氣心生敬佩。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愧疚,當(dāng)下便附和一句,隨后趕忙向陳四姐解釋道,“實在對不住,小姑娘,此事我事先毫不知情,全是我那族叔擅自做主。還望姑娘不要誤會。想我向滿磐乃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軍人,又是本地人,在這國共兩軍交戰(zhàn)的緊要關(guān)頭,怎會指使部下為自己搶婚呢?”向滿磐的語氣誠懇而真摯,眼神中滿是真誠與無奈。
“既然不是你所為,且事先毫不知情,那你現(xiàn)在就趕緊幫我松綁,并且馬上派人送我回縣城我相公家中成婚,也好證明你所言非虛?!标愃慕阊赞o急切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與期待,緊緊地盯著向滿磐,仿佛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你的要求我都應(yīng)下。”向滿磐一邊回應(yīng),一邊朝著陳四姐走去。陳四姐見狀,警惕地盯著他,身體微微后仰,心中擔(dān)憂向滿磐心懷不軌,會趁機(jī)欺侮自己。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盡管被反綁著,卻依然下意識地做出防御的姿勢。
“你放心,我向滿磐向來說話算數(shù)?!毕驖M磐看出了陳四姐的心思,一邊說著讓她安心的話,一邊走到陳四姐身旁。他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地為她解開了反綁雙手的繩索。那繩索綁得很緊,在陳四姐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道紅印,向滿磐看著那些紅印,心中不禁有些自責(zé)。
隨后,他扭頭朝著門外威嚴(yán)地大聲喊道:“來人!”聲音在屋內(nèi)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正巧趕到洞房門外的向小嘎,聽到向滿磐的大聲呼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立刻走進(jìn)洞房。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容,望著向滿磐問道:“長官有何吩咐?”
“都是你干的好事!”向滿磐見是自己的嘎叔來了,當(dāng)下便責(zé)備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滿與憤怒,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解鈴還須系鈴人,現(xiàn)在我命令你,即刻帶兩個兄弟,將這位姑娘送回她在縣城的未婚夫的家中。若是送不到,就別回來了!”他的聲音冰冷而嚴(yán)厲,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人不敢違抗。
“是!”向小嘎見大侄子向滿磐此刻語氣威嚴(yán),知道他動了真怒,不敢違抗。連忙應(yīng)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yán)肅,“我保證連夜將姑娘送到她的未婚夫家?!?/p>
陳四姐見向滿磐言出必行,明白他先前的解釋皆是真心話,頓時心生感激。她雙眼含淚,雙腿跪地,對著向滿磐說道:“多謝大哥不欺之恩,小女此生沒齒難忘?!毖援叄驼酒鹕韥?,跟著向小嘎等兵丁朝洞房外走去。
向小嘎帶著兩名兵丁,奉命護(hù)送陳四姐前往縣城她的未婚夫家中。因沒有轎子,眾人只能徒步前行。夜晚的山路崎嶇難行,月光被茂密的樹林遮擋,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偶爾透過樹葉縫隙灑下的幾縷月光,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陳四姐歸心似箭,腳步比向小嘎等人快了許多。她滿心都是對未婚夫的思念和成婚的渴望,每一步都邁得急切而堅定。
然而,這條通往縣城的道路充滿了艱難險阻。腳下的路崎嶇不平,歲月的侵蝕與疏于修繕讓路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洼,宛如一張張饑餓的大口,等待著吞噬每一個路過的行人。向小嘎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即便如此,仍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一不小心就可能扭傷腳踝,讓本就艱難的行程雪上加霜。 再加上沿途關(guān)卡又多,這無疑是橫亙在他們面前的一道道難以逾越的屏障。每經(jīng)過一處,都仿佛踏入了一個充滿刁難與麻煩的陷阱,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交涉。
來到第一道關(guān)卡,幾個守衛(wèi)懶散地靠在墻邊,看到向小嘎等人,立刻圍了過來。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守衛(wèi),如同兇神惡煞般瞪著眼睛,大聲喝道:“干什么的?”向小嘎趕忙上前,賠著笑臉解釋道:“長官,我們送這個姑娘到縣城,還望行個方便。”那守衛(wèi)卻不屑地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眾人,目光在陳四姐身上停留片刻后,不懷好意地說:“就這么走過去,可不行,現(xiàn)在風(fēng)聲這么緊,誰知道你們是什么人?” 向小嘎心中惱怒,但還是強(qiáng)忍著,好言好語地說:“長官,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還請您高抬貴手?!比欢鞘匦l(wèi)卻不依不饒,伸出手索要好處。向小嘎無奈,只得拿出一些錢財,塞進(jìn)守衛(wèi)手中,那守衛(wèi)這才滿意地?fù)]揮手,放行。
一行人繼續(xù)前行,沒走多遠(yuǎn),又遇到一處關(guān)卡。這次的守衛(wèi)看似文弱,眼神卻透著狡猾刁鉆。他繞著馬車轉(zhuǎn)了一圈,陰陽怪氣地說:“看你們行色匆匆,定有隱情。我得好好檢查檢查?!闭f著,便要動手在他們隨身攜帶的行李中翻找。 向小嘎急忙阻攔:“長官,這些行李都是些普通物件,實在沒什么可查的。我們時間緊迫,還望您通融通融?!蹦鞘匦l(wèi)卻故意刁難:“時間緊迫?那更得仔細(xì)檢查了,萬一有什么問題,我可擔(dān)待不起。”向小嘎知道對方是在故意為難,可為了盡快將陳四姐送回她的未婚夫家,完成營長交代的任務(wù),只能強(qiáng)壓怒火,繼續(xù)賠笑周旋。 他從包裹里拿出一些特產(chǎn),遞給守衛(wèi),說:“長官,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您別為難我們了?!蹦鞘匦l(wèi)這才不情不愿地擺擺手,放他們過去。
就這樣,一路上關(guān)卡重重,刁難不斷。向小嘎等人雖惱怒不已,但始終牢記任務(wù),一次次強(qiáng)忍著委屈與憤怒,用耐心和笑臉與這些守衛(wèi)周旋。他們深知,在這艱難的旅程中,唯有堅持,才能完成使命,將陳四姐安全送到目的地。 每一次通過關(guān)卡,都像是闖過了一道生死難關(guān),而前方還有多少未知的困難在等待著他們,誰也不知道。但他們心中的信念從未動搖,那就是一定要克服一切艱難險阻,完成營長交代的任務(wù) 。
就這樣,眾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耽擱了許久。漫長的路途上,關(guān)卡的刁難、道路的崎嶇,都像是重重巨石壓在他們心頭。向小嘎望著前路,滿心期待能早日結(jié)束這艱辛的行程。終于,經(jīng)過一夜的奔波,直到天亮?xí)r分,他們一行終于來到離縣城不遠(yuǎn)的地方。
清晨的陽光輕柔地灑下,縣城在晨曦中漸漸清晰,映入向小嘎眼中。高大的城墻透著古樸與厚重,城墻上旗幟隨風(fēng)飄揚,似在訴說著這座山城的過往。城門大開,像是張開雙臂迎接四方來客。
走進(jìn)縣城,街道兩旁是林立的店鋪,木質(zhì)的招牌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路面由青石板鋪就,經(jīng)過歲月打磨,泛著柔和的光。向小嘎好奇地張望著,街邊有賣早點的攤販,熱氣騰騰的蒸籠里散出誘人的香氣,勾得他肚子直叫。 縣城的街道上已經(jīng)有了一些行人,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這一行人。有的駐足觀望,有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向小嘎感覺渾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一件供人觀賞的稀罕物件。 陳四姐四處張望著,眼中滿是焦急。她并不知曉未婚夫家的具體位置,只得四處打聽尋找。她拉住一位路過的大娘,焦急地詢問:“大娘,請問李福貴家在哪兒?”
大娘上下打量她一番,熱心地指了指方向:“姑娘,順著這條街一直走,在第二個路口右拐,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個大院子,那就是李福貴家啦。”陳四姐連聲道謝,腳步匆匆地朝著那個方向趕去。 向小嘎跟在后面,看著這座陌生又熱鬧的山城,心中滿是新奇與感慨。這一趟艱難的行程,終于快要到達(dá)終點,他只盼著陳四姐能順利找到未婚夫家,大家都能有個圓滿的結(jié)果。
問了許多人,轉(zhuǎn)了不少地方,幾經(jīng)波折,好不容易在上午十點左右,才找到相公位于縣城西門口河邊的家。那是一座有些陳舊的院子,大門緊閉,周圍的墻壁爬滿了斑駁的青苔,透著一股歲月的滄桑感。陳四姐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緩緩打開,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探出頭來。陳四姐認(rèn)出這是未婚夫的父親,連忙說道:“爹,我是四姐啊?!蹦抢先算读艘幌?,隨后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的神情。他讓陳四姐等人進(jìn)了院子,然后與家人商議許久,才緩緩出來與陳四姐見面。
但他對陳四姐說的話卻異常絕情:“如今你被搶婚一事,在縣城里已經(jīng)被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雖說我們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我們李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實在擔(dān)當(dāng)不起娶一個被土匪‘染指’過的女人做兒媳這樣的名聲。你還是回去吧。”老人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著陳四姐的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奈與決絕,仿佛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經(jīng)過了痛苦的掙扎。
陳四姐聽到這樣的話,心中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失望至極。她滿心的期待瞬間化為泡影,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心中的痛楚和委屈如洶涌的潮水般將她淹沒,想要重新回到娘家去,又擔(dān)心自己的爹娘也會像相公的家人一樣不待見自己。在極度的絕望中,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腳步踉蹌地朝著河邊奔去,想要跳河自盡。
向小嘎見狀,慌了神。他大喊一聲:“不好!”連忙追了上去。他的心跳急劇加速,生怕陳四姐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的腳步飛快,在崎嶇的道路上奮力奔跑,絲毫不在意腳下的石子和坑洼。
陳四姐失魂落魄地跑到河邊,腳步踉蹌,滿心的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呆呆地望著滔滔河水,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河水奔騰不息,洶涌澎湃的浪濤相互拍打著,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仿佛是命運無情的咆哮。每一朵翻涌的浪花,都像是一只無形的手,在無情地吞噬著她最后的希望。一路的艱辛換來的卻是這般令人傷心失望的結(jié)局,未來的路似乎已被黑暗徹底籠罩,看不到一絲光亮。 在極度的絕望中,陳四姐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過往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jīng)的歡笑與憧憬,此刻都成了刺痛她內(nèi)心的利刃。她心一橫,準(zhǔn)備縱身一躍,讓這奔騰的河水結(jié)束自己所有的痛苦。就在她身體前傾,即將投入河水懷抱的千鈞一發(fā)之際,向小嘎氣喘吁吁地趕到了。
向小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那有力的一抓,仿佛是黑暗中伸來的一只希望之手?!瓣愃慕?,你這是干啥!”向小嘎焦急地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的臉上滿是汗水,眼神中透著擔(dān)憂與堅定。 陳四姐緩緩睜開眼睛,轉(zhuǎn)過頭看向向小嘎,眼中滿是空洞與無助,淚水仍在不斷流淌。“我沒路可走了,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她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哀傷。
向小嘎緊緊拉住她,大聲說道:“陳四姐,別犯傻!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咱們再找找,總能找到辦法的!”在這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向小嘎的話語如同洪鐘一般,在陳四姐耳邊回蕩,給她那冰冷絕望的心注入了一絲溫暖和力量 。
但陳四姐掙扎著,還是不愿放棄自己的的想法,大聲哭喊道:“放開我,我已經(jīng)沒有活路了!”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絕望,讓人聽了心碎。她的身體拼命地扭動,試圖掙脫向小嘎的束縛。
向小嘎用力拉住她,說道:“姑娘,你先冷靜冷靜。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們一定給你個說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心,仿佛在向陳四姐傳遞著一種力量。
此時,他們的周圍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都議論紛紛。有人在小聲嘀咕著陳四姐的遭遇,有人在指責(zé)李家的無情。陳四姐聽到這些議論,心中更加羞愧和絕望,哭得更加傷心。
“姑娘,你要是信得過我,就先跟我回去。我們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毕蛐「抡f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誠懇和安慰,試圖讓陳四姐平靜下來。
陳四姐漸漸地停止了掙扎,她看著向小嘎,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但此刻,她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向小嘎松了一口氣,帶著陳四姐和兩名兵丁離開了河邊。他們找了一家客棧,讓陳四姐先住了下來。向小嘎安排好陳四姐的住宿后,便開始思考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他決定再次前往李家,做最后的努力。向小嘎來到李家的院子前,深吸一口氣,然后敲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還是陳四姐未婚夫的父親。向小嘎臉上堆滿了笑容,恭敬地說道:“李老爺,我是剛才送陳姑娘來你家的人。我回去想了想,這事兒對陳姑娘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她是無辜的啊。您看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李老爺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說:“不是我不通情達(dá)理,這事兒在縣城里傳得太難聽了。我們李家在這一帶也是有頭有臉的,要是真把她娶進(jìn)門,以后我們一家人都抬不起頭來。”
向小嘎心中焦急,但還是耐著性子說:“李老爺,我明白您的顧慮??墒顷惞媚锎_實是清白的呀,被搶婚完全是意外。您就當(dāng)行行好,給她一個機(jī)會吧。”
李老爺搖了搖頭,態(tài)度堅決地說:“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你還是帶她走吧?!闭f完,便關(guān)上了門。
向小嘎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李家是鐵了心不愿意接受陳四姐了。只好無奈地回到客棧,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陳四姐。陳四姐聽后,再次淚如雨下,但她也知道,事情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機(jī)了。
“姑娘,既然李家不愿意接納你,那我就先帶你回青龍埡吧。我們營長一定會為你做主的?!毕蛐「抡f道。
陳四姐默默地點了點頭,此時,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只好聽從了向小嘎的勸說,然后便跟著向小嘎和兩名兵丁,踏上了返回青龍埡關(guān)隘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