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白日的喧囂漸漸歸于平靜,天色漸暗,太陽慢慢西沉。夕陽的余暉慷慨地灑在大地上,像是大自然精心鋪設(shè)的一張昏黃毛毯,給世間萬物都披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紗幕。原本翠綠的樹葉被鍍上了一層金邊,遠處的山巒也在余暉中染上了一抹柔和的紅暈,美得有些不真實。 然而,在這如詩如畫的景色中,向小嘎卻是一臉氣急敗壞。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心中憋著一股無法發(fā)泄的怒火。身旁的陳四姐也是一臉黯然,眼神中滿是失落與無助。 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青龍山關(guān)隘向滿磐的營部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鉛般沉重,不僅身體極度勞累,精神上也遭受了巨大的打擊。這一路送陳四姐到未婚夫家的過程中,遭遇了太多的挫折與阻礙,最終卻還是無功而返。
終于,他們再次出現(xiàn)在了青龍山關(guān)隘向滿磐的營部。營部外的旗幟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站崗的士兵一臉嚴肅。向小嘎帶著陳四姐徑直走了進去,熟悉的營帳、忙碌的士兵從他們身旁匆匆而過,可他們此刻卻無心關(guān)注這些。 向小嘎徑直走向營部,掀開了。
此刻,向滿磐的營部內(nèi)燈火通明,案幾上堆滿了各種軍務(wù)文書。他正全神貫注地忙著處理軍務(wù),眉頭緊鎖,時而低頭沉思,時而奮筆疾書,氣氛緊張而凝重。 聽到營帳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向滿磐本以為是手下前來匯報軍情,并未在意??僧斔ь^,看到的竟是向小嘎帶著陳四姐一臉疲憊地走進來時,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名之火。他原本就因繁重的軍務(wù)心煩意亂,這意外情況的出現(xiàn)更是讓他的情緒瞬間爆發(fā)。
向滿磐猛地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袖隨著動作帶起一陣風,桌上的紙張都被吹得沙沙作響。他怒目圓睜,目光如炬般射向向小嘎,大聲呵斥道:“叫你把人家姑娘送到她未婚夫家里去,你怎么現(xiàn)在又把她帶回來了?”聲音在營部屋內(nèi)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
向小嘎見自己的大侄子營長此刻如此暴怒,心里害怕得直打鼓,囁嚅著含糊其辭地回答道:“營長交代的任務(wù),卑職實在是難以完成,只好把人又帶回來了。”
“來人!”向滿磐根本不聽向小嘎啰嗦,也不再追問緣由,當即就對著屋外大聲吼道。他的雙眼因憤怒而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平日里的沉穩(wěn)與冷靜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中的怒火如洶涌的波濤,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讓他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長官有什么吩咐?”喊聲剛落,兩個手持長槍、在營部大門口站崗的衛(wèi)兵應(yīng)聲而入,一臉恭敬地問道。他們步伐整齊有力,身姿挺拔如松,槍尖上的寒光在營帳內(nèi)的燭光下閃爍。兩人原本專注于站崗任務(wù),聽到長官急切的呼喊,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眼神中透著軍人特有的干練與警覺。
“把這個嘎貨拉出去斃了!”向滿磐怒目圓睜,毫不留情地命令衛(wèi)兵道。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向小嘎,仿佛那是一把鋒利的劍,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刺向?qū)Ψ?。此刻的他,氣得渾身發(fā)抖,心中認定向小嘎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唯有嚴懲才能平息自己內(nèi)心的怒火。
兩個持槍的衛(wèi)兵聽到命令,不禁面面相覷,頗為意外。他們沒想到長官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向小嘎平時在營中也算活躍,與大家相處得不錯,而且又是營長的族叔。然而,軍令如山,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盡管心中滿是疑惑,他們也不敢有絲毫違抗,只好走向向小嘎,一人扭住他的一只手,用力地將他往外推搡。
向小嘎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他掙扎著,大聲喊道:“大侄子營長呢,您聽我解釋?。∈虑椴皇悄氲哪菢?!”可向滿磐此刻卻充耳不聞,背過身去,不愿再看他一眼。衛(wèi)兵們緊緊扭住向小嘎,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腳步堅定地朝著營部外走去。營部內(nèi)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壓抑,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讓人喘不過氣來 。
“慢著!”陳四姐見向滿磐動了真格,真要槍斃向小嘎,心中頓時慌亂起來。她急忙雙膝跪地,淚水奪眶而出,滿臉淚痕地替向小嘎求情道:“此事不怪向班長,是我自己堅持要回來的?!?/p>
“你自己為什么堅持要回來呢?”向滿磐聽了陳四姐的話,心中滿是驚異,忍不住問道,“昨天晚上,不是你自己堅決要求派人送你到你未婚夫家去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主動要求回來了呢?”
“大哥有所不知,昨天晚上,我之所以要求你連夜送我回去我的未婚夫,是因為我是出嫁之人,名節(jié)對我來說至關(guān)重要。昨天要是在你的家里過了夜,就算你后來把我送回未婚夫家,我又該如何在未婚夫面前解釋清楚呢?”陳四姐用手背抹了一把滿眼的淚水,哽咽著訴說自己的苦衷。
“可等我好不容易在縣城找到了我的未婚夫家,沒想到未婚夫的父親出來卻對我絕情地說:‘我們李家也是有臉面的人,就算是死,也不會娶一個被土匪糟蹋過的女人做兒媳?!敃r我聽了這話,心里的失望和傷心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未婚夫家因為所謂的名節(jié)不要我了,娘家我也回不去了,我當時萬念俱灰,想要投河自盡,幸好向班長攔住了我?!标愃慕阋贿吙拊V,一邊詳細地講述著到了未婚夫家前后發(fā)生的種種情形。
“向小嘎見我這樣,當時就勸我說,既然你的未婚夫家不接受你了,娘家也回不去,你還不如干脆回來給我們營長做媳婦,這樣既可以避免無家可歸的尷尬,又能保住自己的名節(jié),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我知道向班長說的是實話,所以只好厚著臉皮跟著他回到你這里來了。如果大哥不能收留我的話,我就真的只有再次去跳河。聊此殘生了?!?/p>
向滿磐聽了陳四姐這一番長長的訴說,心中的怒火頓時消了大半。他明白,這事確實怪不得自己的嘎叔,于是當即對著扭著向小嘎的兩個衛(wèi)兵揮了揮手,說道:“既然陳四姐這么說,那就饒他一條狗命吧?!?/p>
向小嘎得到大侄子營長的饒恕,用力推開兩個抓住他雙手的衛(wèi)兵,氣呼呼地站起身來,非常惱怒地對著向滿磐看了一眼,然后就準備離開營部。
“你先慢點走,死罪已免,活罪難饒。還有事情要你去辦。今天天色晚,你先把陳四姐送回我家里去,讓我媽好好照看她。等她休息好了,明天上午你再陪她到營部來,我有話要對她講。”向滿磐吩咐自己的嘎叔道,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嗔怪。
向小嘎此時以為自己的大侄子營長已經(jīng)回心轉(zhuǎn)意,同意娶陳四姐做自己的媳婦了,心里就別提多高興了。他當即調(diào)皮地立正,敬了一個禮,響亮地答應(yīng)一聲,然后便帶著陳四姐前往向滿磐的家中去了。
向滿磐的母親正在家中忙碌,突然看到陳四姐去而復(fù)返,心中滿是詫異,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上前去。她目光關(guān)切地在陳四姐和向小嘎身上打量,臉上寫滿了疑惑,忙問向小嘎緣由。 向小嘎快步走到向滿磐母親身邊,微微彎下腰,附耳對向滿磐的母親解釋一番。他輕聲講述著這一路尋找陳四姐未婚夫家的種種波折,從崎嶇難行的道路,到關(guān)卡守衛(wèi)的刁難,再到陳四姐夫家以被搶婚,繼續(xù)接納為兒媳有辱門風為由,解除了婚約。無奈只好再次回來。向滿磐的母親靜靜聽了解釋,臉上的疑惑漸漸被理解和憐惜所取代。待向小嘎說完,她輕輕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溫和的笑意,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顯得格外慈祥。
向滿磐的母親非常高興陳四姐能夠再次回來,在她心里,陳四姐就如同自家孩子一般親切。她趕忙拉過陳四姐的手,輕輕拍了拍,溫柔地說道:“你現(xiàn)在能夠再次回來,說明我們是有緣分的。孩子,一路上受苦了?!?說罷,她便開始忙活起來,忙著給陳四姐安排食宿。
向滿磐的母親親自帶著陳四姐來到昨天準備給她和滿磐做洞房的房間,向滿磐的母親一邊幫陳四姐整理床鋪,一邊念叨著:“你不僅與我們有緣,與這間房子也有緣呢。你就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說?!?安置好床鋪,她又趕忙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和飯菜。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飯菜便端了上來。向滿磐的母親招呼著陳四姐:“孩子,快吃點,一路上肯定餓壞了?!痹谙驖M磐母親的悉心照料下,陳四姐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眼眶不禁微微泛紅,心中滿是感激 。
第二天上午,溫暖的陽光早早地灑滿了整個院子,可陳四姐卻因連日奔波勞累,睡得格外沉。直到太陽已經(jīng)高高升起,掛在天空正中央,她才悠悠轉(zhuǎn)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窗外明晃晃的日光,陳四姐才驚覺已然是中午時分。
她揉了揉眼睛,緩緩起身,然后換了一身衣服。走到桌前,看到向滿磐的母親早已貼心地為她準備了早餐。幾樣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粥,在這安靜的房間里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陳四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隨便吃了一點,每一口都吃得格外仔細,感受著這份來自他人的關(guān)懷。
吃罷早餐,陳四姐坐在窗邊,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的種種。忽然,她想起向滿磐說的今天有話要對自己說的話。這話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她心里泛起層層漣漪。她不知道向滿磐究竟要和自己說些什么,但莫名地,心中有了一絲期待。 于是,陳四姐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眼睛時不時看向門口,一心等待向小嘎的到來。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在窗邊的桌子上輕輕敲打著,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仿佛這聲音能緩解她內(nèi)心的緊張與期待。窗外的樹枝上,鳥兒歡快地唱著歌,可她卻無心欣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過一會兒,陳四姐就會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張望一番。然而,始終不見向小嘎的身影。但她并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在這個陌生又充滿善意的地方,等待似乎也變得不再那么難熬。她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再耐心等等。
直到時間已近中午,她才終于看到向小嘎來了。便起身隨著向小嘎向關(guān)隘上向滿磐的營部走去。
向滿磐正在營部內(nèi)審閱軍務(wù)文件,聽到衛(wèi)兵通報說嘎叔陪著陳四姐來了,便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起身相迎??吹阶约旱母率迮阒愃慕阕哌M營部,他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神情,那神情如同春日暖陽,瞬間讓略顯嚴肅的營部屋內(nèi)多了幾分柔和的氣息。 “嘎叔,陳姑娘,快請進?!毕驖M磐熱情地招呼著,伸手示意二人入座。
待二人坐下之后,他轉(zhuǎn)身吩咐一旁的衛(wèi)兵:“去,倒杯茶來?!毙l(wèi)兵迅速領(lǐng)命而去,不一會兒,便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茶回來,小心翼翼地放在陳四姐的面前。 向滿磐自己則緩緩走到辦公桌后,輕輕坐下。椅子在他挪動身體時發(fā)出輕微的“嘎吱”聲,在安靜的營部屋里格外清晰。
向滿磐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靜靜地看著陳四姐喝茶。 陳四姐微微欠身,輕聲道謝后,輕輕端起茶杯。她微微低頭,熱氣升騰在她的臉頰前,模糊了她的眉眼。她輕抿一口茶,動作優(yōu)雅而舒緩,茶水順著喉嚨滑落,帶來一絲暖意。
向滿磐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陳四姐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又有一絲探尋。他看到陳四姐盡管經(jīng)歷了諸多波折,但此刻神態(tài)依然沉穩(wěn),舉止間透著一股端莊的氣質(zhì)。 嘎叔坐在一旁,看著兩人,微微含笑。他知道向滿磐叫陳四姐來定有重要的話要說,此刻便安靜地坐著,不發(fā)一言。營帳內(nèi)一時間只有陳四姐喝茶時輕微的聲響,氣氛既安靜又有些微妙。
向滿磐在心里思索著該如何開口,他深知接下來要談的事情對陳四姐至關(guān)重要??粗愃慕惴畔虏璞辶饲迳ぷ樱瑴蕚溟_始這次重要的談話。
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休息,陳四姐原本疲倦的身體已經(jīng)得到了很好的恢復(fù)。她的臉上重新煥發(fā)出光彩,昨日身上那件大紅嫁衣也已換成了一身素雅的衣裳,更襯得她美麗動人。從她喝茶的神態(tài)舉止中可以看出,雖然她仍然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但和昨天傍晚剛到的時候相比,明顯鎮(zhèn)定了許多。
陳四姐一邊喝茶,一邊思索著向滿磐會對她說些什么。這茶的熱氣在她眼前氤氳,思緒也隨之飄遠。她猜測著,是關(guān)于尋找未婚夫的下一步計劃,還是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在這寂靜的營部內(nèi),安靜得只能聽見茶水輕晃的細微聲響,每一秒的等待都讓她心里的疑惑愈發(fā)濃厚。
見向滿磐一直沒有吱聲,她忍不住抬頭看了向滿磐一眼。這一眼,恰好與向滿磐正打量她的眼神交匯。向滿磐的目光深邃而專注,仿佛要將她看穿。陳四姐頓時羞得低下了頭來,一抹紅暈悄然爬上她的臉頰。她覺得自己的心思仿佛被向滿磐看透,這種感覺讓她既有些慌亂,又有些莫名的緊張。
“陳四姐,不,我還是叫你四姐吧。我今天請你到我的營部來,是有些話想和你說一說呢?!毕驖M磐語氣平和地對陳四姐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沉穩(wěn),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沉默。 陳四姐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慌亂的心平靜下來。她再次抬起頭,看著向滿磐回答道:“你說吧?!贝丝痰乃凵裰卸嗔藥追謭远?,努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不安。她直視著向滿磐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神情中提前捕捉到即將要說出口的話語的端倪。
向滿磐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在陳四姐和嘎叔身上短暫停留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他在斟酌著如何開口,才能讓陳四姐更容易接受接下來要說的話。營帳內(nèi)的氣氛再次安靜下來,只有墻上懸掛的地圖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首先,我要向您致以深深的歉意。搶婚這一錯誤,不,確切地說是罪過,雖并非我親自犯下,可追根溯源,一切皆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您或許早已身披嫁衣,成為幸福的新娘,盡情享受新婚的甜蜜與溫馨了,又怎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心神不寧地坐在我的營部呢。”向滿磐說著,緩緩站起身來,微微欠身,臉上滿是愧疚之色。他的眼神中透著自責,仿佛這搶婚的罪過沉重地壓在他的心頭。
陳四姐神色平靜,語氣大度地回應(yīng)道:“事情究竟是因誰而起,如今都已不重要了。就這兩天相處下來的感覺,我能看出您是個好人,是個誠實可靠的人。搶婚這件事,我并不怪您?!彼p輕擺了擺手,眼神中透著一種豁達與寬容。
“多謝您對我為人的認可。我雖不敢當您口中的好人,但自認為還算是個有良知的人?!毕驖M磐客觀地自我評價著,目光真誠地看向陳四姐。他重新坐下,雙手交疊,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激。
“我本已走投無路。昨天決定回來找您,正是因為看清了您的為人?!苯?jīng)歷了這兩天的種種磨難,陳四姐明顯變得勇敢且沉穩(wěn)了許多,此刻與向滿磐對話,神色從容。她回想起一路的波折,心中對向滿磐竟多了幾分信任。
“您容貌出眾,又如此勇敢,著實難得。但您要明白,我不能與您結(jié)婚。盡管我萬分愿意承擔因我的過錯而給您帶來的麻煩和責任?!毕驖M磐一臉誠懇地說道。他的語氣雖然堅定,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無奈。
“我決定再次回到您這兒,一來是實在被逼無奈,二來也是看重您的人品。您的言行舉止,著實讓人放心。”陳四姐微微沉思后緩緩說道,“雖說前一個原因占了大頭,但您為何不能與我結(jié)婚呢?難道是因為我曾有過婚嫁之事?”陳四姐眼中滿是疑惑,抬頭看向向滿磐。她的心在這一刻揪了起來,既害怕聽到不好的答案,又渴望得到一個明確的解釋。
“實不相瞞,主要有兩個原因。其一,你們女子看重名聲,其實我們男子同樣在意。倘若我現(xiàn)在與您成婚,那不就坐實了搶婚的惡名?這要是傳揚出去,對我的影響極為不利。這一點,或許您還不太理解。其二,當下正值戰(zhàn)爭時期,我身為軍人,隨時都可能在戰(zhàn)場上捐軀。倘若與您結(jié)了婚,日后我若遭遇不測,那時您面臨的處境恐怕比現(xiàn)在無人迎娶更為悲慘。所以,思來想去,現(xiàn)在下定決心拒絕您,才是對您負責?!毕驖M磐神情冷峻,話語雖狠卻滿是無奈。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擔憂,以及對陳四姐深深的關(guān)懷。
“您這樣做倒是讓自己解脫了,可我一個女子,以后該如何是好?”陳四姐滿心失望,說著說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也帶著一絲哽咽,此刻的她仿佛又陷入了無助的深淵。
“您放心,我已為您謀劃好了一條出路。只要您愿意按我的想法去做,必定會有光明的未來?!毕驖M磐一臉自信地告訴陳四姐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鼓勵,試圖讓陳四姐重新燃起希望。
“是什么樣的出路呢?”陳四姐聽聞,趕忙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看向向滿磐。她用手抹了抹眼淚,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心中又有了一絲期待。
“如今縣里的簡易師范正在招生,我打算托些關(guān)系,送您去那里讀書。等您畢業(yè)后,就可以去做小學教師,足以實現(xiàn)自立。您覺得我這個想法如何?”向滿磐微笑著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這自然是極好的事。只是我一介女流,身無分文,連生存都成問題,又怎能去簡易師范讀書呢?”陳四姐微微皺眉,面露難色。她低頭看著自己破舊的衣衫,心中滿是憂慮。
“這您無需擔憂。簡易師范男女生都招,學制較短且無需繳納學費。至于生活費,我會安排我的嘎叔按時給您送去的?!毕驖M磐言辭懇切,目光堅定。他拍了拍胸脯,讓陳四姐放心。
“既然這樣,那自然是太好不過了。”陳四姐聽后當即就表示同意向滿磐的想法。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眼神中也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這一刻,仿佛命運的陰霾終于開始散去,一絲曙光灑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