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問你的事，”我往前走了兩步，五米的距離突然變得很遠(yuǎn)，

“你到底……”“哪次？”她打斷我，突然笑了，“是問我洗發(fā)水換沒換，

還是問我掉下去疼不疼？”我愣住了。她從來(lái)不會(huì)這樣說話，帶著股子刺人的勁兒。

風(fēng)突然變大，吹得橋身咯吱響，槐樹葉從天上往下掉，落在地上就變成灰。我低頭看鞋，

那片干枯的槐樹葉還在，只是邊緣卷了起來(lái)，像被火燒過?！靶≡疲蔽衣曇舭l(fā)緊，

“你記不記得高二那年，你在竹林里……”“竹林？”她皺起眉，像是在想什么，突然拍手，

“哦，你說摘槐花那次?。∧闩罉渌は聛?lái)，把膝蓋磕破了，還嘴硬說沒事。”不是的。

我想反駁，卻發(fā)不出聲音。她在撒謊，或者說，她在“忘記”。就像高二她躲在竹林里時(shí)，

也是這樣盯著地面，指甲掐著掌心，說“我沒事”時(shí)，聲音抖得像被風(fēng)吹散的紙。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手心冰涼。“林楓，你能不能別總盯著我看？”她的聲音抖起來(lái)，

“我有點(diǎn)怕?！薄芭率裁?？”“我怕橋塌了。”她指著河面，

黑色的水里浮出很多碎片——有張我們?cè)诨睒湎碌呐牧⒌?，她舉著槐花笑，

照片邊緣卻在水里泡得發(fā)卷，慢慢洇開，把她的臉融成團(tuán)模糊的白，

像她此刻沾著泥點(diǎn)的裙角。我伸手去撈，指尖剛碰到照片，就被水里的碎玻璃劃開道口子，

血珠滴進(jìn)去，瞬間被黑水吞了，連點(diǎn)紅都沒留下。還有她織手繩的毛線，

我給她講題的草稿紙。那些碎片在水里打旋，慢慢沉下去。我看到她手腕的紅痕變深了，

像要滲出血來(lái)?！澳闶遣皇怯指惆殖臣芰?？”我脫口而出，這句話在喉嚨里堵了太久，

連做夢(mèng)都在擔(dān)心。她的臉突然白了，后退時(shí)沒站穩(wěn)，半個(gè)身子探出護(hù)欄。

我趕緊沖過去拽住她，手腕碰到她袖口時(shí)，摸到一片黏膩的濕——不是水，是血。“別碰我！

”她尖叫起來(lái)，用力甩開我的手。我踉蹌著后退，眼睜睜看著她翻過護(hù)欄，

白裙像朵被揉爛的云?！靶≡?！”她回頭沖我笑，嘴角的淤青更明顯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