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忽然抓住沈慕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這半朵鈴蘭，

是我母親臨終前托人交給你母親的，說等革命成功，就拼成完整的一朵。

”沈慕言的指尖觸到溫熱的皮膚下，那道淺淺的疤痕 —— 原來不是舊傷，

是用匕首刻下的鈴蘭根莖。他忽然想起母親帕子背面的線頭，那些看似雜亂的結，

其實是串摩斯密碼，拼起來正是 “二叔傅明遠”。騾車在山腳下的破廟前停下。

傅云崢扶沈慕言下車時，他看見廟門上貼著張泛黃的布告，上面印著傅云崢的照片，

紅筆圈出的臉上寫著 “通輯犯” 三個大字?！澳憬酉聛泶蛩阍趺崔k？

” 沈慕言靠在香案上，傷口的疼痛讓他額頭冒汗?！叭ド虾Ｕ腋锩?。

” 傅云崢從包袱里掏出本《圣經(jīng)》，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的紙，“這是真賬本，

有二叔和顧司令走私的證據(jù)?！?他把書塞進沈慕言懷里，“你拿著這個去法租界找陳先生，

他會安排你上船?！薄澳悄隳?？” 沈慕言抓住他的手腕，指腹摸到槍傷的繃帶。

“我引開追兵?！?傅云崢笑了笑，從腰間解下玉佩塞進他掌心，“等事情了結，我去找你。

在鈴蘭花開的時候?！逼茝R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傅云崢迅速將沈慕言推進神像后的暗格，

臨走前在他額上印下吻，帶著硝煙與塵土的味道?！坝涀?，別回頭?！卑蹈窭锲岷谝黄?，

沈慕言攥著玉佩和《圣經(jīng)》，聽著外面的槍聲與打斗聲。他摸到玉佩的內(nèi)側刻著行小字，

借著從縫隙透進的微光看清 ——“慕言親啟，民國十二年春”。原來這半朵鈴蘭，

從一開始就是為他準備的。馬蹄聲漸漸遠去，沈慕言推開暗格時，

只看見地上的血跡和朵被踩碎的白鈴蘭。他撿起花瓣塞進《圣經(jīng)》第 117 頁，

那里夾著張傅云崢母親的照片 —— 女人站在鈴蘭花叢前，

懷里抱著個眉眼像極了沈慕言的嬰孩。山風吹進破廟，卷起地上的紙灰。

沈慕言將《圣經(jīng)》貼身藏好，轉身往山下走。他知道前路布滿荊棘，

但掌心的玉佩還帶著傅云崢的體溫，像簇不滅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