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dāng)組長走過來，才趕緊把褲腿放下，沖陳默擠眼睛。午休時，

陳默總看見林曉燕蹲在車間角落，用那部紅色諾基亞按個不停。她的指甲又換了顏色，

這次是熒光綠，上面畫著交叉的骨頭。王磊湊過去瞅了眼，

回來跟陳默說："她在寫QQ空間日志呢，全是火星文，什么'硪們dě愛，

像糖狠甜卻又狠傷'，看不懂。"陳默偷偷申請了個QQ號，ID叫"沉默是金"。

他趁午休去網(wǎng)吧，搜索林曉燕的QQ號——那串?dāng)?shù)字是王磊偷偷給他的。點進空間，

背景是張林曉燕的照片：她穿著黑色吊帶，頭發(fā)染成奶奶灰，眼睛上涂著藍色眼影，

配文是"勞資就是這么拽，不服來戰(zhàn)"。相冊里還有她和幾個殺馬特朋友的合照，

每個人都頂著刺猬頭，嘴角叼著煙，背景是南康家具城的招牌。他猶豫了很久，

才在她最新的日志下留了言："今天天氣不錯。"剛點發(fā)送，

就看見林曉燕的頭像在好友列表里亮了起來。"喂！你是誰？為什么加我？"對話框跳出來。

陳默心臟狂跳，手指在鍵盤上發(fā)抖："我是陳默，電子廠的。"那邊沉默了很久，

才回過來："哦，那個新來的。你怎么知道我QQ？""王磊給的。""切，那個大嘴巴。

"陳默盯著屏幕，不知道該說什么。網(wǎng)吧里全是敲鍵盤的聲音，旁邊的小哥正在玩《傳奇》，

大喊著"法師給我加個盾"。他看見林曉燕的頭像變成了跳動的窗口。"你在哪兒？

""網(wǎng)吧。""哪個網(wǎng)吧？""街尾那個'極速先鋒'。""等著，我馬上來。

"陳默掛了電話，手心全是汗。他跑去廁所洗了把臉，鏡子里的自己穿著洗得發(fā)白的T恤，

頭發(fā)軟塌塌地貼在額頭上，跟空間里那些殺馬特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林曉燕進來時，

整個網(wǎng)吧都安靜了幾秒。她穿著件黑色網(wǎng)紗上衣，里面是紫色吊帶，頭發(fā)扎成兩個小辮子，

綴著銀色的鈴鐺。她徑直走到陳默身邊，把包往桌上一甩，

掏出櫻桃掛件的MP3："昨天借你的，忘了拿。""哦。"陳默把MP3還給她，

聞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