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嶼在醫(yī)療事故后自我放逐到海島小鎮(zhèn)，成為唯一的醫(yī)生。某夜暴雨，

他開門看見渾身濕透的林晚，她染血的裙擺下藏著漸凍癥診斷書。她來等死，他準備自殺，

藥就藏在診室抽屜。直到那晚他撞見她偷藏安眠藥，

撕碎了她未完成的畫：“連死都比我勇敢？”晨光中她第一次走向大海，

陳嶼顫抖著跪地替她系好鞋帶：“這次換我救你?！崩嘶^腳背時，她輕聲說：“你看，

光來了?！?--門軸發(fā)出銹蝕的呻吟，撕裂了海島小診所里凝滯的空氣。

咸腥的海風裹著雨水倒灌進來，吹得桌上那盞蒙塵的舊臺燈燈影狂亂。陳嶼站在門口，

門外濃稠的黑暗和門內(nèi)慘白燈光在他腳下劃出一道模糊的界限。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被這雨夜的濕冷一激，泛出一種陳腐的、接近死亡的氣息。門外站著一個人影。

雨水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單薄的裙子緊貼著皮膚，勾勒出過分伶仃的輪廓。

濕透的黑發(fā)粘在蒼白的臉頰和脖頸上，像纏繞的水草。她赤著腳，腳踝和小腿上沾滿泥濘，

一道刺目的鮮紅從她垂在身側(cè)的手腕蜿蜒而下，被雨水沖刷成淡粉，

洇染在裙擺灰敗的布料上，像一朵被粗暴揉碎的殘花。她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硬殼的舊畫夾，

雨水正從邊角不斷滴落。陳嶼的目光在那片血跡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

空洞得像診所里蒙塵的玻璃藥柜。他側(cè)身讓開通道，動作像個生銹的提線木偶?！斑M來。

”聲音干澀，像砂紙磨過木頭。女人踉蹌一步，雨水在她腳下積成一小灘。她抬起眼，

瞳孔極黑，映著診所里慘淡的光，里面卻什么也沒有，只有一片荒蕪的寂靜，

仿佛靈魂早已抽離。她叫林晚，陳嶼知道。

島上的人都知道這個新來的、總是帶著畫夾、沉默得像一抹游魂的女人。

他指了指靠墻那張蒙著人造革、裂紋縱橫的診療床。林晚沒動，

只是把懷里濕透的畫夾抱得更緊了些，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雨水順著她冰冷的指尖滴落在地。

陳嶼不再說話，轉(zhuǎn)身走向角落的水槽，擰開龍頭。水流聲嘩嘩地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