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另一邊？！林宇的呼吸徹底停了。而零的下一句話，更是讓他如墜冰窟。
“但更大的問題是，‘門’的下一個活躍期，
根據(jù)‘陵衛(wèi)’系統(tǒng)剛才強行同步給我們的殘缺數(shù)據(jù)推算……”零抬起頭，
目光看向基地深處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聲音干澀?！安皇窃ǖ娜齻€月后。
”“而是……”“七十二小時之后?！薄捌呤r?！绷愕穆曇舨桓?，
卻像一顆炸彈投進這死寂的地下空間，震得林宇耳膜嗡嗡作響。三天？七十二小時后，
那扇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門”就要開了？
用他手里這個被污染了的、只會執(zhí)行“徹底開啟”命令的破匣子？！
冷汗瞬間濕透了他剛換上的干燥衣服，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比外面的雨水更冷。
“那……那怎么辦？！”林宇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帶著明顯的顫音，“核心找不到！
這玩意就是個炸彈！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它把門徹底炸開？！”零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銳利的光芒急速閃動，像一臺超負荷運算的機器。“兩個方案。
”她語速極快，沒有任何廢話，“一，我們嘗試在這里，用這臺測試平臺，強行逆向工程，
看能否在‘鑰匙’激活的瞬間，干擾甚至覆蓋它的‘徹底開啟’指令。
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十七，且極大概率引發(fā)能量反噬，炸平這整個基地，連同上面那座山。
”林宇臉色慘白。“二，”零的目光轉向他，冰冷中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我們提前行動。利用這七十二小時，找到‘門’的準確位置，主動過去。
在它進入活躍期、但還未達到峰值時，
利用平臺這里儲備的、你父親當年偷偷改造過的少量高純度能源，嘗試進行一次超載沖擊。
目的是摧毀‘鑰匙’接口，或者至少重創(chuàng)它，讓它在峰值期無法工作。
”“這……這成功率多少？”林宇嗓子發(fā)干。“未知。
取決于‘門’的穩(wěn)定度和我們沖擊的時機。但失敗的結果一樣，能量失控，
我們大概率會死在‘門’口，或者被卷進去。”零的聲音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生死，
“但至少，能暫時阻止‘門’被徹底洞開，為……其他人爭取時間?！逼渌耍窟€有誰？
林宇看著她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她說的“其他人”，
可能根本不是指任何具體的援軍，
而是指這個世界毫不知情、可能頃刻間面臨滅頂之災的普通人。
一種巨大的、冰冷的絕望攥緊了他的心臟。兩個方案，聽起來都像是自殺申請書！
“沒有……別的辦法了？”他不甘心地問，聲音虛弱。零沉默地搖了搖頭。
她走到那個巨大的測試平臺前，手指在布滿灰塵的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著。屏幕亮起，
閃過一連串復雜晦澀的數(shù)據(jù)和不斷跳動的倒計時——**71:59:32**。
令人窒息的壓力撲面而來。“選擇?！绷銢]有回頭，聲音不容置疑。
林宇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緩緩滑坐到地上。懷里的鐵皮盒子、筆記本、青銅匣，
沉甸甸地壓著他的腿。父親的臉，喬三爺驚懼的眼神，電子音冰冷的語調，“鬣狗”的槍口，
“清道夫”漠然的眼睛……所有畫面在腦子里瘋狂閃回。躲不掉的。從他接到那個電話開始，
或者說，從他出生流著林遠山的血開始，這就已經是他的命了。茍活三天，
然后看著不知道是什么的鬼東西從門里跑出來？或者現(xiàn)在就被“清道夫”抓回去，
變成他們徹底打開門的工具？他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一種極致的壓力下逼出的狠厲取代了恐懼?！案伤锏?！”他聲音嘶啞，
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瘋狂，“去門口！毀了那破鑰匙！”零操作的動作頓了一下，
似乎對他突然的轉變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復如常。“明智的選擇。”她淡淡評價了一句，
手下動作更快。她從平臺下方拖出兩個沉重的、看起來像是特種金屬制成的密封箱。
打開其中一個，
里面是兩套折疊好的、看起來科技感十足的黑色作戰(zhàn)服和一些他看不懂的裝備。
另一個箱子里，則是三根密封在透明容器里的、散發(fā)著幽藍色光芒的能量柱，只有小臂粗細，
卻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能量壓迫感。“換上?；A防護。”零將一套作戰(zhàn)服扔給他，
自己拿起另一套，毫無避諱地開始快速更換。林宇接過那套冰冷的衣服，
觸手是一種奇特的韌性材料。他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竟然能自動調節(jié)貼合他的體型。
零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往身上佩戴各種裝備：那把精巧的手弩，幾個煙霧彈和閃光彈，
一把匕首，還有幾個小巧的電子設備。
她將其中兩個能量柱小心地裝入作戰(zhàn)服后背的特殊插槽固定好，
然后將第三個能量柱和一個看起來像是起爆器的東西連接好，遞給林宇?！澳煤?。
這是沖擊裝置。抵達‘門’的坐標后，聽我指令啟動。它只有一次機會。
”林宇接過那沉甸甸的、泛著幽藍光芒的能量柱，感覺像捧著一顆跳動的心臟，
冰冷而充滿毀滅性?！啊T’……到底在哪？”他深吸一口氣問道。零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走到了測試平臺后方那片被帆布遮蓋的龐大機械結構前。她猛地扯下了帆布！
灰塵簌簌落下。后面露出的，并非想象中的復雜機器，
而是一面巨大的、占據(jù)了整面墻壁的、像是某種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光滑鏡面！
鏡面邊緣鑲嵌著復雜的金屬導體，連接著無數(shù)粗大的線纜。鏡面此刻是沉寂的，漆黑一片，
倒映著他們兩人模糊的身影和冷光棒微弱的光芒?！斑@是‘門’的次級投影和能量感應器，
能大致顯示‘門’本體的狀態(tài)和位置?！绷憬忉尩溃种冈阽R面旁邊一個控制臺上操作著。
嗡……鏡面內部似乎有微光亮起，無數(shù)細小的、如同星辰般的光點開始浮現(xiàn)，緩緩旋轉，
構成一幅奇異的、三維的星圖般的景象。而在那“星圖”的中心，
一個不斷扭曲、收縮膨脹的暗紅色漩渦，正在緩慢旋轉，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
“這就是‘門’當前的模擬狀態(tài)?！绷阒钢莻€漩渦，語氣凝重，“它位于地下極深處，
具體坐標是動態(tài)變化的，但大致范圍在城市地底主要水脈的交匯點附近。
我們必須提前抵達最近的安全入口。”她快速報出了一個坐標，
位于城市另一端的一個老城區(qū)地下排水系統(tǒng)的主干道檢修口。
“那是我們能安全抵達的、最靠近‘門’當前預測位置的點。進入排水系統(tǒng)后，
我們需要根據(jù)能量感應器的指引步行接近。”零看向林宇，“路程超過十五公里，環(huán)境復雜，
而且，‘公司’和‘清道夫’肯定也監(jiān)控著那片區(qū)域?！笔骞锏叵掳仙妫?/p>
還可能隨時撞上敵人……林宇咽了口唾沫，用力點了點頭：“走！”零不再多言，
迅速收拾好必要裝備，將兩個箱子重新推回暗處，然后帶著林宇原路返回。走出基地鐵門，
重新回到風雨交加的地面，感覺像從一個漫長的噩夢中短暫醒來，
又即將踏入另一個更深的噩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雨更大了?；慕家皫X，漆黑一片。
零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看起來像是單兵電腦的設備，快速操作了幾下，屏幕亮起，
顯示著復雜的地形圖和兩個閃爍的光點——一個是他們的位置，另一個是目標入口。
“跟我來。保持安靜，注意腳下?！彼氏葲_入雨幕，身影如同鬼魅，速度快得驚人。
林宇咬緊牙關，拼命跟上。新的作戰(zhàn)服似乎提供了一些助力，讓他奔跑起來省力不少，
但精神和體力的雙重消耗依舊讓他感覺快要到達極限。他們在風雨和黑暗中跋涉，
避開可能有監(jiān)控的主路，專挑最荒僻難行的小道。零對路線的規(guī)劃精確得可怕，
仿佛腦子里裝著一幅活地圖。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交流。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雨水敲打樹葉和地面的嘩啦聲，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被風雨扭曲的車輛喇叭聲。
林宇的腦子卻停不下來。父親……如果真的帶著核心去了門那邊，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邊到底是什么樣子？他還活著嗎？那個電子音“陵衛(wèi)”……它到底算哪邊的？
它給的聲波序列……他下意識地摸向懷里的青銅匣。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那冰冷紋路的瞬間——嗡！青銅匣毫無征兆地、極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表面那兩條螭龍紋路猛地亮起一道刺眼的紅光，一閃即逝！與此同時，
走在前面的零猛地停下腳步，閃電般抬起手臂，示意停止！她手中的單兵電腦屏幕上，
代表“門”狀態(tài)的那個暗紅色漩渦，突然瘋狂閃爍起來，亮度急劇升高！
旁邊跳出一連串紅色的警告標識！“不對！”零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驚愕和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