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竟然是已經火化了三天的司機師傅,老譚!
他那高大的身影在走廊燈的映照之下,像一張網將我緊緊裹住,動彈不得。
「啊……」
我本能的要嚇到尖叫,可是喉嚨里面像被打了麻藥,聲帶打結,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我腳下一軟,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蘇醒,我以為這是幻覺,醒來以后所有的恐懼與幻像就消失不見了。
可是,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而已。
老譚依然結結實實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
他頭戴著一頂古代官員的烏紗帽,身著綢緞白衣,廊道的小風一吹,他的衣服就像葬禮上的白幡,獵獵作響。
幡尾時不時掃到我的臉上,像是萬只蜂蟲在叮咬!
老譚這不就是穿的壽衣嘛!
我想繼續(xù)昏死過去,或者直接當場死去。我真的不敢面對這駭人的一切!
可是,我的腦袋卻越發(fā)清醒,我越想逃離這一切,這恐怖的場景越是緊緊將我捕捉。
我的腿腳還是酥麻的,根本站不起身,我想保護我的女兒,我想去拿近在咫尺的餐桌上的手機,我想去廚房拿菜刀來自衛(wèi)……
可惜這一切都失敗了,因為我就像一只泄了氣的氣球,連借助風的能力都沒有。
「譚…譚哥……」
沒想到蘇醒過來以后,我的嗓子已能正常發(fā)聲。
「嗯?」
老譚應了一聲,兩手叉腰,空洞的雙眼死盯著我。
我不敢抬頭看他,玄關處的穿衣鏡卻將他的音容笑貌傳遞給我,讓我看個仔細,看個透徹!
老譚的左臉上依舊插著幾塊兒車窗碎玻璃,那插著玻璃的傷口處,還在洇洇滲血。血滴順著他發(fā)白的臉龐,砸到地上,開出刺眼的花朵。
真是該死!為什么怎么躲都躲不掉?
我忽然想起,臥室里還有熟睡的女兒,但愿她不要醒,不要過來。
我只祈求老譚不要踏過我的房門,進我的家。
如若他敢進我的家,傷害我的女兒,我管他是人是鬼,我一定會拼盡全力護我女兒周全!
我恐懼的閉上了眼睛,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譚……譚哥,我…我與你往…往日無怨,近…近日無仇,你……你為什么深更半夜要來造訪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