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盯著那身藏青色的翰林官服,手指在盤扣上戳了半天,愣是沒搞明白這玩意兒該怎么系。昨兒個女帝金口玉言封了他 “待詔翰林”,雖然聽著像是個隨時待命的閑職,可畢竟是正經(jīng)官身,比在天牢里啃硬饅頭強(qiáng)多了。
“林大人,該上朝了。” 蘇婉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無奈。這已經(jīng)是她第三次來催了。
林凡手忙腳亂地把官服往身上套,袖子纏成一團(tuán),活像只被捆住的螃蟹。他隔著門喊:“蘇姑娘稍等!這衣服設(shè)計有問題,不符合人體工學(xué)!”
“人體什么?” 蘇婉兒推門進(jìn)來,看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扶額。只見林凡把左袖套進(jìn)右胳膊,盤扣系成了死結(jié),藏青色的官服被他穿出了丐幫長老的氣勢。
“就是…… 穿起來不方便。” 林凡撓撓頭,看著蘇婉兒熟練地幫他解開纏成一團(tuán)的袖子,指尖偶爾碰到他的手腕,涼絲絲的。他突然想起大學(xué)時社團(tuán)活動穿漢服,社長也是這么幫女生整理衣襟的,心里莫名有點(diǎn)發(fā)燙。
蘇婉兒的動作一頓,察覺到他的目光,耳廓悄悄泛起紅暈。她清了清嗓子,板起臉:“這是朝廷命官的朝服,哪來那么多歪理?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要是遲到了,仔細(xì)你的皮!”
“知道知道?!?林凡嬉皮笑臉,“有蘇姑娘在,肯定誤不了事?!?他看著蘇婉兒認(rèn)真系盤扣的樣子,忽然想起昨兒個女帝說要讓蘇婉兒教他宮廷禮儀,趕緊趁熱打鐵,“對了蘇姑娘,陛下上朝要不要 PPT?我手繪版賊溜,保證比奏折清楚?!?/p>
“啪” 的一聲,戒尺不輕不重地敲在他腦門上。蘇婉兒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半尺長的烏木戒尺,此刻正瞪著他:“再提‘屁提’之類的妖術(shù),仔細(xì)我掌你的嘴!”
林凡捂著額頭齜牙咧嘴,這才想起古代人不懂 PPT。他揉著被敲的地方嘟囔:“不是屁提,是 PPT,就是把要說的話畫在板子上,圖文并茂,一目了然。”
蘇婉兒把戒尺往腰間一別,那模樣活像私塾里的先生:“朝堂議事自有規(guī)矩,哪用得著那些邪魔外道?從今日起,老身要親自教你宮廷禮儀,若是學(xué)不好……” 她掂了掂手里的戒尺,威脅意味十足。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這才明白 “待詔翰林” 的附加條款是要被女官管教。他縮了縮脖子,決定暫時收起那些現(xiàn)代名詞,免得腦袋開花。
跟著蘇婉兒穿過回廊時,林凡的眼睛又不夠用了。清晨的宮苑裹著層薄霧,石縫里鉆出的青苔沾著露水,遠(yuǎn)處傳來太監(jiān)唱喏的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像老唱片卡了殼。他偷偷數(shù)著路邊的宮燈,紅紗罩著的燈籠在風(fēng)里輕輕晃,恍惚間竟覺得比大學(xué)畢業(yè)典禮上的氣球還喜慶。
“走路要目不斜視,步子邁三寸寬,不許東張西望?!?蘇婉兒的聲音像隨身警報,見他盯著花叢里的蝴蝶,戒尺又要揚(yáng)起來。
林凡趕緊收回目光,學(xué)著旁邊侍衛(wèi)的樣子挺胸抬頭,步子邁得跟機(jī)器人似的。可沒過兩步就順拐了,差點(diǎn)撞到回廊的柱子上。
“噗嗤” 一聲,蘇婉兒沒忍住笑出聲,趕緊用袖子捂住嘴,肩膀卻還在抖。她清了清嗓子:“罷了,今日先學(xué)最基礎(chǔ)的 —— 見了陛下要三跪九叩,說話要自稱‘臣’,退朝時要貼著墻根走,不許擅自抬頭看陛下的龍椅?!?/p>
“為啥不能看?” 林凡好奇,“難道龍椅上長刺了?”
“胡說!” 蘇婉兒的戒尺在他胳膊上輕敲一下,“那是天子的位置,豈是臣子能隨便打量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哪來那么多為什么?”
林凡撇撇嘴,心里卻把這些規(guī)矩記在小本本上 —— 他昨晚找王二狗要了張糙紙,用炭筆寫了 “宮廷生存手冊” 幾個大字,第一條就是 “別跟蘇婉兒抬杠,她戒尺準(zhǔn)頭賊好”。
到了太和殿外,文武百官已經(jīng)排著隊等候。林凡踮腳往里瞅,見魏庸站在最前面,山羊胡梳得油亮,正用眼角余光剜他,活像在看塊礙眼的石頭。
“站這兒?!?蘇婉兒把他領(lǐng)到文官隊伍的末尾,旁邊站著個面生的年輕官員,胸前補(bǔ)子繡著只鵪鶉,見了林凡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在下翰林院編修周明,見過林大人。” 小官拱手作揖,動作標(biāo)準(zhǔn)得像教科書。
林凡趕緊學(xué)著拱手,胳膊卻差點(diǎn)撞到旁邊的柱子:“周兄好,我叫林凡,多指教?!?/p>
周明眼睛一亮,湊近了壓低聲音:“林大人就是那個用石頭剪刀布贏了天牢飯的奇人?小弟早就聽聞大名!”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這破事傳得比病毒還快?他剛想解釋,就聽太監(jiān)唱喏:“陛下駕到 ——”
百官齊刷刷地跪下,動作整齊得像被按了開關(guān)。林凡反應(yīng)慢了半拍,膝蓋磕在金磚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卻不敢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眼角余光瞥見趙靈陽穿著明黃色龍袍,踩著高跟鞋似的厚底龍靴,一步步走上丹陛,裙擺掃過地面,沒帶起半點(diǎn)灰塵。
“眾卿平身。” 趙靈陽的聲音透過大殿傳來,比昨兒個在偏殿聽著更威嚴(yán)。
林凡跟著眾人起身,腰板挺得筆直,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鞋尖。這龍椅上的女帝和昨兒個聽他分析 SWOT 的趙靈陽判若兩人,連嘴角的弧度都帶著距離感。
早朝的流程枯燥得像大學(xué)的馬列課。戶部尚書奏報稅收,兵部尚書匯報邊防,輪到魏庸時,老頭清了清嗓子,話里話外都在影射林凡來歷不明,恐非善類。
“陛下,臣以為待詔翰林一職關(guān)乎國策,當(dāng)擇品行端正、家世清白者任之。” 魏庸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若讓來歷不明之人隨意出入宮廷,恐生禍端。”
林凡心里罵娘,這老頭真是陰魂不散。他正琢磨著該怎么反駁,就聽趙靈陽淡淡開口:“魏相是覺得朕識人不明?”
魏庸趕緊躬身:“臣不敢?!?/p>
“既然不敢,就少些廢話。” 趙靈陽翻著奏折,“林凡雖非科班出身,卻有獨(dú)到見解,讓他待詔翰林,正是要博采眾長?!?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林凡,“林凡,你有什么要說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砸過來,像聚光燈打在身上。林凡腦子飛速運(yùn)轉(zhuǎn),想起蘇婉兒教的規(guī)矩,趕緊躬身:“臣以為,治國如烹小鮮,得用不同調(diào)料。老臣是蔥姜蒜,臣就是那點(diǎn)花椒面,看著不起眼,添點(diǎn)味道也不錯?!?/p>
這話一出,殿里靜得能聽見香爐里火星爆開的聲音。周明沒忍住,“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趕緊捂住嘴裝咳嗽。
趙靈陽握著朱筆的手頓了頓,筆鋒在奏折上點(diǎn)出個墨點(diǎn)。她抬起頭,嘴角噙著絲笑意:“花椒面?倒也貼切。既然是調(diào)料,就該物盡其用。林凡,朕命你每日巳時到御書房候著,整理各地奏章?!?/p>
“臣遵旨!” 林凡心里樂開了花,這是要讓他當(dāng)秘書?正好發(fā)揮他整理 Excel 表格的強(qiáng)項。
退朝時,林凡跟著人流往外走,感覺后背都被魏庸的目光燒穿了。周明湊過來,捅了捅他的胳膊:“林兄厲害!敢在朝堂上拿花椒面比喻,小弟佩服!”
“彼此彼此?!?林凡嘿嘿一笑,“周兄剛才笑的時候,差點(diǎn)把牙笑掉?!?/p>
周明臉一紅,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蘇女官正在偏殿等你,說是要教你禮儀?!?/p>
林凡的臉?biāo)查g垮了,想起那把烏木戒尺,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偏殿里已經(jīng)擺好了小桌,上面鋪著明黃色的綢布,放著本線裝書,封面上寫著《大晟宮廷禮儀大全》。蘇婉兒端坐在桌前,戒尺橫放在書上,活像監(jiān)考的教導(dǎo)主任。
“坐下。” 蘇婉兒指了指對面的蒲團(tuán)。
林凡剛坐下,就被蒲團(tuán)硌得差點(diǎn)跳起來 —— 這玩意兒比大學(xué)階梯教室的硬板凳還難受。他看著那本比《營銷學(xué)原理》還厚的禮儀大全,心里發(fā)怵。
“第一課,稱謂?!?蘇婉兒翻開書,“見陛下要稱‘陛下’,自稱‘臣’;見太后要稱‘娘娘’,自稱‘奴才’;見親王要稱‘殿下’,自稱‘下官’……”
林凡聽得頭大,掏出炭筆和糙紙,飛快地畫了個表格:“蘇姑娘,不如這樣,把稱謂分個類,像這樣列個表,一目了然。” 他把紙推過去,上面畫著三列,分別寫著 “對象”“稱謂”“自稱”,還用歪歪扭扭的線條標(biāo)了重點(diǎn)。
蘇婉兒看著那張鬼畫符似的表格,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是什么妖術(shù)?”
“不是妖術(shù),是表格?!?林凡指著表格解釋,“就像你們的花名冊,按類別排好,找起來方便。” 他突然一拍大腿,“對了!陛下上朝的時候,要是把奏折里的重點(diǎn)畫成這樣的表格,豈不是省很多時間?我手繪版賊溜!”
“啪!” 戒尺精準(zhǔn)地敲在他腦門上,比導(dǎo)航還準(zhǔn)。蘇婉兒柳眉倒豎:“再提這些歪門邪道,仔細(xì)你的舌頭!”
林凡捂著額頭,心里把發(fā)明戒尺的人罵了八百遍。他嘟囔著:“知道了知道了,不提就不提。” 可心里卻在琢磨,等找機(jī)會畫個樣品給女帝看看,說不定能驚艷全場。
接下來的日子,林凡開始了兩點(diǎn)一線的生活 —— 早上跟著上朝當(dāng)背景板,巳時到御書房整理奏章,下午跟著蘇婉兒學(xué)禮儀。說是學(xué)禮儀,倒不如說是挨戒尺大賽,他總能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出錯。
“走路時袍角不能掃地面,會驚擾地龍?!?戒尺敲后背。
“遞奏折要用雙手捧過頭頂,你當(dāng)是遞外賣呢?” 戒尺敲手腕。
“見了陛下要低頭,不許盯著陛下的發(fā)簪看!” 戒尺敲腦袋。
林凡懷疑蘇婉兒的戒尺是磁鐵做的,總能精準(zhǔn)地找到他身上最疼的地方。他偷偷在生存手冊上添了條:“蘇婉兒 = 戒尺 = 移動疼痛制造機(jī)”。
這天下午,蘇婉兒正教他怎么行稽首禮,就是那種要把額頭貼到地面的大禮。林凡膝蓋剛碰到蒲團(tuán),就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安樂公主像只花蝴蝶似的沖了進(jìn)來:“林凡!我聽說你會做仙糖?給我嘗嘗!”
林凡嚇得一哆嗦,稽首禮變成了磕頭,額頭磕在金磚上,疼得他眼冒金星。蘇婉兒的戒尺正要落下,見了安樂公主趕緊收回去,躬身行禮:“參見公主。”
“免禮免禮?!?安樂公主拽著林凡的胳膊把他拉起來,“快給我仙糖!我聽宮女說,你給陛下的那種仙糖,嚼著能提神醒腦?!?/p>
林凡揉著發(fā)疼的額頭,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他用麥芽糖和薄荷粉做的簡易口香糖。這是他跟御膳房的李公公討來的材料,試驗了好幾次才成功。
“公主嘗嘗這個?!?他遞過油紙包,“這個比上次那個還好吃,就是別咽下去?!?/p>
安樂公主剝開油紙,把墨綠色的糖塊塞進(jìn)嘴里,眼睛瞬間亮了:“哇!比冰糖葫蘆還清爽!林凡,你太厲害了!” 她嚼著糖,含糊不清地說,“對了,我皇姐讓你去御書房,說是有奏折要你整理?!?/p>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這都快未時了,女帝怎么還在御書房?他跟蘇婉兒對視一眼,見她點(diǎn)頭,趕緊跟著安樂公主往御書房走。
路上,安樂公主纏著他問現(xiàn)代的事:“林凡,你說你們那兒沒有皇帝,那誰管天下事???”
“我們那兒有總統(tǒng),跟皇帝差不多,就是四年換一次,像…… 像換客棧掌柜似的。” 林凡想了半天,找了個合適的比喻。
“換掌柜?” 安樂公主眼睛瞪得溜圓,“那要是新掌柜不會管賬怎么辦?”
“那就再換一個。” 林凡說得輕描淡寫,沒注意到身后的蘇婉兒臉色都白了 —— 這話要是被言官聽見,足以治個大逆不道的罪名。
到了御書房門口,就見趙靈陽正對著一摞奏折發(fā)愁,眉頭擰成了疙瘩。見林凡進(jìn)來,她指了指桌上的奏折:“這些是江南水災(zāi)的奏報,你幫朕整理一下,看看有多少地方受災(zāi),需要多少糧草。”
林凡看著那堆像小山似的奏折,心里犯怵。這要是一張張看,天黑都看不完。他突然想起 Excel 的數(shù)據(jù)透視表,眼睛一亮:“陛下,臣有個法子,能讓這些數(shù)據(jù)一目了然。”
趙靈陽挑眉:“哦?什么法子?”
林凡沒敢說 PPT,改口道:“臣可以畫個圖,把受災(zāi)的州縣標(biāo)出來,用不同顏色代表災(zāi)情輕重,需要的糧草也列個清單,保證清清楚楚。”
趙靈陽來了興趣:“你且試試。”
林凡趕緊找了張最大的宣紙,又要了幾支不同顏色的筆。他先在紙上畫了個簡易的江南地圖,雖然比例歪歪扭扭,大致輪廓卻沒錯。然后對照奏折,用紅色標(biāo)注重災(zāi)區(qū),黃色標(biāo)注輕災(zāi)區(qū),旁邊用表格列出各州縣需要的糧草數(shù)量。
蘇婉兒站在旁邊看著,越看越心驚。這法子雖然簡單,卻比單純的文字描述清楚多了,連她都能一眼看出哪里災(zāi)情最嚴(yán)重。
趙靈陽湊過來看,眼睛越來越亮。她指著地圖上的紅色區(qū)域:“這里是蘇州府,去年剛遭過旱災(zāi),今年又遇水災(zāi),得優(yōu)先調(diào)撥糧草?!?/p>
“陛下英明!” 林凡趕緊拍馬屁,“臣也是這么想的,打算在旁邊備注,建議派欽差去蘇州府督辦賑災(zāi)?!?/p>
趙靈陽拿起那張圖,越看越滿意:“這法子不錯,比看奏折省力多了。林凡,這叫什么?”
林凡心里樂開了花,看來沒白挨戒尺。他撓撓頭:“臣給它起了個名,叫‘?dāng)?shù)據(jù)可視化’,通俗點(diǎn)說,就是看圖說話?!?/p>
“看圖說話?” 趙靈陽笑了,“倒是貼切。以后這類奏報,都按你這個法子整理。” 她頓了頓,“蘇婉兒,你也學(xué)著點(diǎn),以后幫襯著林凡?!?/p>
蘇婉兒臉一紅,低聲應(yīng)道:“是?!?她偷偷看了眼林凡,見他正咧著嘴傻笑,趕緊別過臉,心里卻不得不承認(rèn),這 “妖術(shù)” 確實有點(diǎn)用處。
林凡拿著那張圖,心里美滋滋的。他終于找到在古代立足的正確姿勢了 —— 用現(xiàn)代知識包裝成古人能理解的形式,既不顯得太突兀,又能解決實際問題。他在生存手冊上添了新的一條:“知識就是力量,包裝過的知識是超能力。”
從御書房出來,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蘇婉兒走在前面,腳步輕快了不少,手里的戒尺也沒再動不動就揚(yáng)起來。
“林大人?!?蘇婉兒突然停下腳步,“你那個看圖說話…… 確實有點(diǎn)用處?!?/p>
林凡心里得意,嘴上卻謙虛:“哪里哪里,還是蘇姑娘教的禮儀好,讓我知道在什么場合說什么話?!?/p>
蘇婉兒臉頰微紅,加快了腳步:“油嘴滑舌。明日卯時還要上朝,早些休息吧?!?/p>
看著她的背影,林凡摸了摸后腦勺,突然覺得這戒尺也不是那么討厭。至少,敲著敲著,好像敲出了點(diǎn)不一樣的味道。
回到聽風(fēng)院,林凡把那張江南災(zāi)情圖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又拿出生存手冊,在最后添了一句:“待詔翰林的終極生存法則 —— 讓女帝覺得你有用,讓女官覺得你無害,讓魏庸氣得跳腳卻抓不到把柄?!?/p>
寫完,他滿意地合上手冊,吹滅了油燈。窗外的月光灑進(jìn)來,照亮了書桌上的宣紙,上面隱約能看到 “數(shù)據(jù)可視化” 幾個大字,旁邊還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戒尺,被打了個叉。
林凡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嘴角還掛著笑。他知道,在這大晟王朝的日子,才剛剛開始變得有趣起來。而他的待詔翰林生存手冊,還得繼續(xù)往下寫。說不定哪天,就能把 “PPT” 三個字,堂堂正正地寫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