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去想裴時宴,也不再去想宋清月。
那些愛恨糾葛,仿佛都成了上輩子的事。
我只想安安靜靜地服完我的刑,然后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了此殘生。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流逝。
一年后,周然在一次探視中,終于見到了我。
她隔著玻璃,哭得泣不成聲。
“晚晚,你受苦了?!?/p>
我看著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沒事,挺好的?!?/p>
她從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遞給監(jiān)獄的工作人員。
“晚晚,你快看,這是裴時宴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p>
我看著那份文件,是我的“無罪證明”。
我愣住了。
周然激動地說:“一年前,裴時宴假裝失憶,是為了穩(wěn)住宋清月,暗中搜集證據(jù)!那個宋清月,她父親的公司有巨額的非法集資,她接近裴時宴,就是為了讓裴家當接盤俠!”
“碼頭那件事,也是她一手策劃的,她買通了那幾個混混,想制造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逼裴時宴娶她,沒想到裴時宴會為了保護你,連命都不要。”
“裴時宴怕宋清月狗急跳墻,用她家的勢力對你不利,才出此下策。他這一年,一邊養(yǎng)傷,一邊聯(lián)合警方,把宋家和那些不法分子一網(wǎng)打盡了!”
“宋清月因為涉嫌多項罪名,已經(jīng)被捕了,她也承認了當初對你的誣告?!?/p>
“晚晚,你自由了!”
我拿著那份遲來的清白證明,指尖冰涼。
原來,這才是真相。
原來,我一直都誤會了他。
可那又怎么樣呢?
為了這個所謂的真相,我付出的代價,是在這暗無天日的監(jiān)獄里,蹉跎了一年的光陰。
我的心,早已在無數(shù)個絕望的日夜里,千瘡百孔。
再也拼不回來了。
“他呢?”我聽到自己用一種極其平靜的聲音問。
周然的臉色黯淡下來。
“他……他為了搜集證據(jù),動用了裴家所有的關(guān)系,也得罪了很多人。裴家現(xiàn)在……破產(chǎn)了。”
“他把名下最后一套房產(chǎn)賣了,賠償了你的精神損失,然后就消失了?!?/p>
我沉默了。
走出監(jiān)獄大門的那天,陽光刺眼。
我瞇著眼,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世界,恍如隔世。
周然來接我,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晚晚,歡迎回家?!?/p>
我沒有家了。
我用裴時宴給的賠償款,在一個南方的小城,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我換了名字,改叫“安然”。
我希望我的后半生,可以平安順遂。
花店的生意不溫不火,但我很滿足。
每天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日子過得平靜又安寧。
我以為,我會就這樣,在這個小城里,慢慢老去。
直到那天,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花店門口。
是裴時宴。
他比一年前更瘦,也更憔悴了。
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和牛仔褲,身上再也看不到從前天之驕子的影子。
他手里提著一個行李箱,風塵仆仆。
他看到我,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們隔著一屋子的芬芳,遙遙相望,誰都沒有先開口。
還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我……我路過這里,看到這家花店,就想進來看看?!?/p>
他的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