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寶喝完奶很快又睡著了。
徐璇漫低頭看著她乖巧的睡顏,心里暖暖的。
她從來不后悔當(dāng)時停下自己的事業(yè)生涯孕育一個寶寶。
更何況舟行集團(tuán)的產(chǎn)假福利也比其他公司人性化。
每次辦公室里其他有孩子的同事吐槽家里的孩子鬧人,半夜總是起來玩樂不睡覺的時候,徐璇漫都會淡然一笑。
原來她有一個這么省心的寶寶。
她把宵寶輕輕地放在嬰兒床上。
看了眼雙腿隨意搭在沙發(fā)上,手背掩著雙眼的男人。
她原本想說點(diǎn)什么,最后也沒有說出口。
關(guān)上了房里最后一盞燈,蓋上被子自顧自地睡覺。
周嶼卿緩緩睜開眼,拿下掩著眼睛的手,把浴袍隨意解了扔在沙發(fā)上,起身摸黑上了床。
把蜷縮的人摟進(jìn)懷里。
徐璇漫沒有睡著,被人摟進(jìn)懷里的時候冷顫了一下。
感受到對方裸露的皮膚,僵硬著身子。
“你怎么不穿衣服?”
她沒忍住,問出了聲。
“睡覺穿什么衣服?”周嶼卿回懟。
“你別摟著我。”
徐璇漫掙脫,試圖逃離他的懷抱。
卻摸到硬邦邦的東西,嚇得她不敢動。
周嶼卿的動作不但沒放開,反而抱的更緊。
徐璇漫放棄了,懶得再和他爭下去。
沒一會,耳邊傳來了沉穩(wěn)的呼吸聲。
周嶼卿再次睜開眼,給人把被子重新蓋好,自己起了身重新進(jìn)了浴室。
他對這樣的夜晚生活早就習(xí)以為常。
放在床頭的手機(jī)鬧鐘鈴聲如約而至。
徐璇漫揉了揉眼睛,隨手關(guān)掉了鬧鐘。
轉(zhuǎn)頭想看嬰兒床上的人。
才發(fā)現(xiàn)嬰兒床上空無一人。
她下意識猛地坐了起來,緩了緩想到可能是周嶼卿抱走了。
宵寶昨晚睡得早,今天許是也很早就醒了。
徐璇漫賴了會床,回了會消息才不急不慢地起了身。
今天她要代表小組匯報設(shè)計成果,特意挑選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西裝裙。
外搭一件風(fēng)衣。
下樓的時候,宵寶正在專門給她搭建的玩樂區(qū)爬來爬去。
“宵寶?!毙扈p輕喊了一聲。
宵寶下意識地轉(zhuǎn)頭,朝她伸出手。
徐璇漫正想說:“我哪能抱你,等會又往我身上吐奶。”
還沒說出口。
聽到了似有似無的一聲:“媽媽。”
她愣在了半梯間。
宵寶就這樣撐著雙手趴在墊子上,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
這次徐璇漫聽清楚了。
“媽媽?!?/p>
“天哪,宵寶!你開口喊媽媽了?!?/p>
她火速沖過去抱起宵寶,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隨即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
周嶼卿剛好接完電話從陽臺拉開門進(jìn)來。
看到徐璇漫一臉激動的樣子,有些疑惑。
率先開口:“怎么了?一大早這么開心。”
徐璇漫抱著宵寶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我女兒喊媽媽了?!?/p>
周嶼卿挑挑眉,同樣感到不可置信:“哦?”
徐璇漫又親了一口宵寶,試圖想讓她再開口證明一下:“乖乖,再喊一遍媽媽?!?/p>
宵寶也很配合,雙手摟著徐璇漫的脖子,奶聲奶氣地看著周嶼卿的臉又喊了一遍:“媽媽?!?/p>
周嶼卿笑了:“爸爸呢?”
宵寶撇過頭:“媽媽。”
徐璇漫聳聳肩:“沒辦法,我生的?!?/p>
周嶼卿無奈,揉了揉徐璇漫的頭:“吃早餐?!?/p>
許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女兒身上,徐璇漫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會議室里,徐璇漫嘴角還洋溢著笑容。
何瑜看著一早上都在傻笑的人,忍無可忍地碰了碰她的手肘。
“徐璇漫,你對我們小組的設(shè)計總結(jié)很有信心嗎?”
徐璇漫回過神來,眨了眨眼:“沒有,我倒是挺不自信的?!?/p>
何瑜翻了個白眼:“你一早上都這么開心在笑,你在高興什么?”
徐璇漫好像找到了可以分享的人,迫不及待地說:“我們家宵寶喊我媽媽了!”
何瑜是為數(shù)不多的知道她早已結(jié)婚生子的,也和她一起帶著宵寶逛過街。
每次見到宵寶都愛不釋手。
聽到她這話,震驚道:“真的?”
徐璇漫點(diǎn)點(diǎn)頭:“我早上下樓她喊我媽媽,我還以為我聽錯了?!?/p>
何瑜想了想:“喊爸爸了嗎?”
徐璇漫搖搖頭:“根本不喊。”
“她爸爸豈不是很失落?”何瑜隨意問道。
徐璇漫沉默了,好像當(dāng)時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宵寶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周嶼卿的反應(yīng)。
不過他應(yīng)該不在意吧。
“不會?!彼詈笾槐锍隽藘蓚€字。
原本何瑜還想說什么,會議室的門被打開。
早上在家里見到的男人此刻出現(xiàn)在了會議室里。
何瑜猛吸一口涼氣:“周總都來了?!?/p>
拍了拍徐璇漫的肩:“加油,我的朋友,你沒問題。”
徐璇漫縱使見過大場面,即使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
但是總覺得只要在公司,他身上就帶著一種能壓死人的氣息。
自己都忍不住緊張。
林燁赫打開麥克風(fēng):“各位設(shè)計部的小組代表可以開始了?!?/p>
上臺匯報順序是昨天下班前抽的,徐璇漫抽到了第二個。
原本沒有周嶼卿的參與這場會議她是放松的狀態(tài),此刻她提著一顆心。
誰知道這尊大佛等下會向她拋出什么問題?
她打開電腦,開始翻閱自己的設(shè)計匯報。
雖然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但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齊宇泰的聲音戛然而止,周嶼卿的聲音在會議室里響起。
他的問題如橄欖枝般拋出,肉眼可見的齊宇泰都有了些許緊張。
徐璇漫的目光從電腦屏幕轉(zhuǎn)到主位正在提問的男人身上。
他褪去了西裝外套,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衫,領(lǐng)帶隨意地掛著。
袖子上挽,露出精瘦的手肘。
左手戴著一塊腕表,仔細(xì)一看還是前兩年她敷衍著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但舉手投足間是他不可靠近的氣息。
他對齊宇泰剛剛的匯報提出問題,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shí)則句句戳中要點(diǎn)。
徐璇漫小聲地湊在何瑜耳邊:“要不你上吧?我感覺我上去下不來了?!?/p>
何瑜搖搖頭:“你上去可能可以下來,我上去一定下不來。”
兩個人互相推搡著,林燁赫無奈。
只好又提醒了一遍:“下一位。”
徐璇漫視死如歸的灌了口冰美式,抱著電腦往上走。
周嶼卿低頭翻看手機(jī),實(shí)則余光瞥見了她剛喝的那一杯美式。
甚至還可以看到杯子外的水珠。
他沒忍住皺了皺眉。
徐璇漫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主位上男人的目光不在他身上,才緩解一點(diǎn)緊張開始匯報。
她大部分匯報言論都是結(jié)合設(shè)計術(shù)語和工作要點(diǎn),幾乎讓人挑不出她的錯。
周嶼卿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她身上。
好像會議室的聚光燈就在她身上,她整個人散發(fā)著自信的光芒。
周嶼卿想,大概這也是她吸引自己的一個點(diǎn)吧。
此刻,她不是那個家里被宵寶高興地原地轉(zhuǎn)圈圈的徐璇漫。
而是在自己喜歡的領(lǐng)域閃閃發(fā)光的徐璇漫。
他愿意尊重她的事業(yè),愿意給她闖蕩的天地。
會議室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緩過神,背靠著椅子。
“徐設(shè)計師,對于你們組這一年來設(shè)計的作品你本人什么評價?”
周嶼卿抿了口咖啡,漫不經(jīng)心地問出聲。
徐璇漫心里無了個大語:就喜歡挑這種得罪人的話。
但她還是面不改色地回答出了他的問題。
“周總,我們組這一年的作品都很有創(chuàng)意。
每個人都在很用心的投入這份事業(yè),對待自己的工作,創(chuàng)作自己的作品。
我想,我們組這一年取得的成就還是很非凡的?!?/p>
“明年你們組的設(shè)計理念呢?”
“我們組的設(shè)計理念一直以創(chuàng)新和新穎為主,不斷加入自己的新想法,立足品牌設(shè)計。”
周嶼卿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多語。
徐璇漫松了口氣,坐了下來。
沒忍住又拿起美式喝了一口。
何瑜湊過來:“我說你也太牛了吧,他那幾個問題要是我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徐璇漫給她一個眼神:你懂的,為什么派我上。
會議結(jié)束后,何瑜和徐璇漫一起走出會議室。
“往年不都是十二月最后一周才開匯報嗎?今年怎么提前這么早?!?/p>
何瑜翻看消息,邊回答徐璇漫的問題。
“周總過兩天要出國,這次出去要挺長時間的,所以就提前了?!?/p>
徐璇漫眸色暗了暗:要出國?
何瑜想起什么似的:“我突然想起宵寶和周總孩子差不多大啊?!?/p>
徐璇漫躲避她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因為宵寶是元宵出生的,周總當(dāng)時正月都沒來上班,聽說是當(dāng)爸爸去了?!?/p>
“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徐璇漫試圖轉(zhuǎn)移她的話。
不過她說的確實(shí)沒有錯,當(dāng)時周嶼卿休了一個月假陪她坐月子。
“沒事,也不知道周總孩子會喊爸爸沒有?!?/p>
“沒有。”徐璇漫心里暗想,當(dāng)然她才不會說出來。
傍晚下班后,徐璇漫遇上了堵車高峰期。
在路上被堵了一個小時才到家。
客廳里,周嶼卿盤腿抱著宵寶。
宵寶在他腿上蹬著。
徐璇漫隱隱約約還聽到周嶼卿說:“等爸爸出國回來,能喊爸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