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寶,你什么時候開口喊爸爸媽媽?”
“別的小朋友這年齡已經(jīng)會說好多話了呢?!?/p>
徐璇漫慢悠悠喝了口小米粥,低頭和女兒說話。
坐在對面翻看手機信息的周嶼卿聽到她的話,詫異地抬起了頭。
“急不得?!敝軒Z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適時出聲。
徐璇漫懶得理他,他總是這種波瀾不驚的態(tài)度。
自顧自繼續(xù)喝著小米粥,時不時給宵寶擦擦嘴。
周嶼卿見怪不疑她的態(tài)度,眉角黯然。
果不其然,喝飽的宵寶把剩下的奶含在嘴里。
徐璇漫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蹬著腿站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奶吐在了她的毛衣裙。
“宵寶!”等到徐璇漫意識過來的時候,她的衣服已經(jīng)毀了。
周嶼卿迅速起身,扯過紙給徐璇漫,并從她手中接過惹完禍笑出聲的宵寶。
拍了拍宵寶的屁股,拿起口水巾給她擦著嘴。
“上去換一件吧。”
徐璇漫點點頭,上樓之前還瞪了一眼宵寶:“臭宵寶!”
宵寶還咧開嘴沖著她笑。
待她重新?lián)Q一件衣服下來,已經(jīng)不見周嶼卿的身影。
反而是宵寶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在墊子上爬來爬去。
她環(huán)顧了一圈,沒有說話。
收拾著手中的東西。
聶姐注意到她的眼神,解釋說:“周先生接了個緊急電話,先走了?!?/p>
徐璇漫點點頭,沒有多說。
出門前吻了吻宵寶的臉,宵寶早已習(xí)慣每天睡醒爸爸媽媽離開。
甚至還沖她搖了搖手示意拜拜。
埋頭修改了一早上的設(shè)計稿的徐璇漫從位置上抬起頭,揉了揉腰,嘆了口氣。
鄰座的何瑜瞧見她終于抬頭,忍不住感嘆:“有時還挺佩服你這種一低頭就與世隔絕的毅力?!?/p>
徐璇漫聳聳肩:“能怎么辦呢?畫畫只能這樣?!?/p>
對面的柯景勛關(guān)注了她一早上,終于等到她抬頭。
禮貌地敲了敲她的辦公桌:“漫姐?!?/p>
徐璇漫看向這個對工作充滿熱情的實習(xí)生:“怎么了?”
“中午可以一起吃飯嗎?我想和你請教一些設(shè)計稿上的問題。”
徐璇漫猶豫了一下,原本還打算趁中午空閑的三個小時回去陪宵寶吃午飯午休的。
但好歹鄭藝玫是相信自己的能力,才把人給自己帶的,自己要是帶不好也說不過去。
她點點頭:“可以?!?/p>
“我定餐廳?”柯景勛象征性的問了一嘴。
“不用了,食堂吃吧?!毙扈€打算吃完回來靠在工位上瞇會,懶得和他出去折騰。
“好?!?/p>
十一點半,徐璇漫和柯景勛一起起身去了食堂。
舟行集團有名的不僅是它的商業(yè)帝國,更有名的是它的食堂。
在舟行集團工作的員工根本無需點外賣。
三層的食堂都可以任意挑選。
徐璇漫動了一早上腦細胞,昨晚吃的也都拉了出來,早上粥沒喝完又被宵寶給打斷了。
她早就餓得發(fā)昏,一坐下就開始認真干飯。
反倒是柯景勛一個勁盯著她看。
徐璇漫吃了幾口飯,意識到不對勁。
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怎么不吃?”她眨了眨眼。
不遠處,陪著客戶下來用餐的周嶼卿一進食堂看到的就是面對面坐在一起吃飯的二人。
他瞇了瞇眼,繼續(xù)與客戶交談。
早上收到助理電話他就把宵寶給了聶姐,沒來得及和徐璇漫說一聲就出了門。
從接上電話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工作,甚至是抽空陪客戶下來用餐。
沒想到這會看到人在和對面的男士談笑風(fēng)生。
食堂里用餐的員工看到周嶼卿的身影音量明顯提高。
正在交談的二人也被聲音所吸引。
徐璇漫朝著大家所討論的方向所看去。
一同用早餐的男人此刻正一身正裝站在客戶旁邊,右手轉(zhuǎn)動著左手的鉑金素戒,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徐璇漫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左手。
領(lǐng)完結(jié)婚證第二天她就把婚戒摘下來了,到現(xiàn)在和男人手中一對的另一只素圈戒指也只是安靜地躺在首飾盒里。
如果前不久不是隆起的肚子,部門同事也沒有人知道她已婚。
甚至還有人猜測她未婚先孕。
但這些事情她都懶得解釋。
“周總還蠻年輕有為的?!笨戮皠赘锌艘宦暋?/p>
徐璇漫回過神來,夾了塊糖醋排骨塞進嘴里:“嗯?!?/p>
柯景勛繼續(xù)說著,略顯遺憾地說:“如果我也能像周總這么有成就就好了?!?/p>
徐璇漫笑了笑:“沒事啊,你還年輕呢,機會多著?!?/p>
這時,周嶼卿和客戶一行人碰巧從他們身邊路過。
周嶼卿把徐璇漫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特別是年輕兩個字,他聽得一清二楚。
柯景勛話題切換得很快,一下子就轉(zhuǎn)移到了有關(guān)設(shè)計的問題上。
徐璇漫也很有耐心地一一解答,兩人的午餐用了將近了一個小時。
碰巧周嶼卿和客戶用完餐出來的時候,兩人也剛好用完并肩走出了餐廳。
徐璇漫沒想到柯景勛這么多問題,回到辦公桌還有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
“不好意思啊,漫姐,耽誤你這么久?!?/p>
徐璇漫正在看著手機監(jiān)控里宵寶睡覺的樣子,抽空回應(yīng)他:“沒事,有問題就問是好學(xué)生。”
她不知道的是,柯景勛的耳朵早就紅了。
舟行集團最高樓,送走客戶回到辦公室的周嶼卿只著一件白襯衫倚靠在老板椅上。
林燁赫拿著文件站在他身旁,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剛剛那一幕他也看到了,老板娘和別的員工有說有笑的。
整個公司除了夫妻倆本人,就他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天知道哪天他會不會被滅口。
“林助,三十二歲不年輕了嗎?”周嶼卿閉眼假寐開了口。
“什么?”林燁赫沒反應(yīng)過來。
周嶼卿睜眼瞥了他一眼。
“放著吧,出去?!?/p>
“好的,周總?!?/p>
林燁赫放下手中的文件,顫顫巍巍出了總裁辦公室。
生怕多待一秒都要小命不保。
周嶼卿看著他放下的文件,沒了處理工作的心思。
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給置頂?shù)娜税l(fā)消息。
【上來休息室睡會?】
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回,或者不會答應(yīng),但他就是想試一試。
果不其然,發(fā)出去的消息沉入海底。
往上翻,昨天發(fā)出去的也沒有收到回復(fù)。
他苦笑一聲,有時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
他打開抽屜想翻出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戒煙好幾年了。
抽屜里什么也沒有。
他揉了揉鬢角,又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
徐璇漫趴在桌上睡了一覺才感覺精神好了點,她緩了緩神。
拿起手機準(zhǔn)備告訴聶姐記得給宵寶下午吃磨牙棒。
看到置頂發(fā)來的消息,恍惚著點了進去給對方發(fā)了兩個字:神經(jīng)。
收到消息的周嶼卿莫名心情好了起來。
他老婆終于不對他已讀不回了。
就算是罵他又怎么樣。
“周總,到了?!彼緳C轉(zhuǎn)頭看著閉眼休息的周嶼卿,出聲提醒。
周嶼卿睜眼擰開剛剛喝的礦泉水,又喝了兩口,壓下醉酒的不適。
“辛苦了,張叔?!?/p>
說完拿起隨手扔在一旁的西裝外套下了車。
推開家門,客廳里靠窗的暖光燈還開著。
但早已空無一人。
周嶼卿抬頭看了眼掛鐘,估摸著人早就睡了。
他自覺去了客臥沖了個澡,把浴袍松松垮垮搭在腰間進了臥室。
讓他沒想到的是,今天的臥室不是全黑的。
還留著一盞燈。
沙發(fā)上蜷縮著一個人兒,時不時發(fā)出笑聲。
聽到他的開門聲,抬頭看著他。
“怎么還沒睡?”
“你喝酒了?”
兩人同時出聲。
“宵寶今晚七點不到就睡了,我怕我一睡下去她就醒了,干脆等她醒來喂飽她我再睡?!?/p>
只有關(guān)于宵寶的事,她才會開口和他說這么多話。
周嶼卿心冷了一下,原來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過四舍五入何嘗不是在等自己呢?
“你去睡吧,我來等?!?/p>
他回來了,這件事自然得由他來。
“你喝酒了?”
徐璇漫又問了一遍。
“嗯,喝了一點。”
周嶼卿漫不經(jīng)心走到沙發(fā)另一頭坐了下來。
“你睡吧,我不困。”
徐璇漫關(guān)上手機,看著他。
周嶼卿捏了捏眉角,側(cè)頭對上她的眼神。
入目的是她飽滿的紅唇,看起來很好親。
確實也很好親。
許是酒精上頭,周嶼卿側(cè)身壓了過去。
徐璇漫愣住了,自從生了宵寶他們二人的床上生活兩只手指頭都數(shù)得過來。
周嶼卿一手扶在她頸后,另一手帶著婚戒的手抓住她的手。
他的唇試圖與她貼合。
徐璇漫有些掙脫:“周嶼卿?!?/p>
“嗯?”
他沒有放開她,沙啞著嗓子回應(yīng)她。
“你干嘛親我?”
“你是我老婆,我親你怎么了?”
周嶼卿重新覆壓上去。
徐璇漫對于他的回答無話可說,放棄掙扎。
算了,親一下又不會怎樣。
他又不會最后一步。
“我想要。”他貼在她耳邊,低啞著聲音。
“不可能?!?/p>
徐璇漫拒絕得很徹底。
“你覺得我不年輕了嗎?”
借著酒精上頭,周嶼卿說出了心中所想。
甚至有些委屈的語氣。
徐璇漫皺了皺眉頭,看著近在眼前的臉。
“你在說什么?”
周嶼卿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嬰兒床上的孩子哭了起來。
打破了沙發(fā)上兩人的曖昧。
徐璇漫反應(yīng)迅速地把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起了身。
背對著他松了一口氣。
“宵寶不要哭,媽媽來啦?!?/p>
被推開的周嶼卿怔了一下,看著坐在床上抱著孩子拿著奶瓶的女人出了神。
他微微搖了搖頭:急什么呢?這么多年都過來了,還急這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