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趕到拍攝場地時，已經(jīng)遲到了十分鐘。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非常精明干練的女人立刻迎了上來，她就是季嶼的經(jīng)紀人，人稱“華姐”。
“我的祖宗！你跑哪去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華姐一邊抱怨，一邊推著我往化妝間走，“妝造老師等了你半天了，快點快點，品牌方那邊臉都黑了?！?/p>
我低著頭，用帽檐遮住大半張臉，含糊地“嗯”了一聲。
我不敢說話，我怕一開口就露餡。
我的聲音和季嶼那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差了十萬八千里。
幸好華姐以為他在鬧脾氣，也沒多想，一路把我按在化妝椅上。
“今天怎么回事？跟丟了魂一樣?！?/p>
華姐皺著眉打量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連忙垂下眼，擺出一副高冷的樣子。
這是我從季嶼的電影里學來的——面無表情，眼神疏離，就等于“有故事感”。
“沒什么?！?/p>
我努力壓低嗓子，模仿著季嶼說話的調調，短短兩個字說得異常艱難。
華姐愣了一下，隨即了然地點點頭：“行吧，你不想說就算了。趕緊化妝，今天拍的是香水廣告，要的是那種慵懶又性感的調調，你自己揣摩一下。”
我：“……”
慵懶？
性感？
我腦子里只有“搬磚”和“擰螺絲”。
化妝師和造型師圍了上來，對著季嶼這張臉一頓操作。
我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內心慌得一批。
一個小時后，當我再次睜開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再次被震撼了。
如果說之前的季嶼是9分帥哥，那化完妝的他，就是12分。
每一根發(fā)絲都恰到好處，眼神深邃，唇色誘人，那是一種超越了性別的、純粹的美的沖擊。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張臉。
這張臉，待會兒要去“性感”地賣香水。
而擁有這張臉的本尊，此刻可能正在我那出租屋里，研究怎么用三十八塊五，活到下周。
人生，真是充滿了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