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小魚！”
鐵門轟然關(guān)閉，李戚然一拳捶到門板上，小指瞬間就被燙起了一個火泡。
一陣強烈的引擎轟鳴，有人踉踉蹌蹌從車上下來，他三步并兩步?jīng)_到李戚然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lǐng)口：
“小魚呢！”
火光照耀出來人焦急的面孔，李戚然認識他，是那個叫商銘的男人。
李戚然心里突然涌上一種快感，他冷漠地望著這個崩潰邊緣的男人。
“你說話啊，你……”
轟！
車間里一聲轟鳴，熱浪襲來，兩個人都被沖倒在地。
李戚然的臉被水泥地蹭破了，血順著他的臉一滴滴滴到地上，他面朝商銘露出一個慘烈的笑：
“死了，”他說，“他死了。”
他看到商銘臉色一點點變白，痛快的感受吞沒了他的心，他卻不知為何眼里流下淚來。淚水反射的光，在火光里像一豆跳動的燭苗。
“不可能，我出門前還好好的，怎么可能？”
商銘瘋了，沖進火海，被保鏢快速抓住架了出來，商銘還在人群中掙扎：
“小魚，小魚，我不信，就算你不愛我，大不了離開我，為什么寧肯自殺也不愿意……”
“醒醒吧！”李戚然咬牙切齒，他沖過去給了商銘一個拳，可悲地看著他：
“你以為他是為了你？為了你？”李戚然冷笑，他說，“你也配么？”
商銘氣瘋了，他被人架著不斷掙扎，終于趁保鏢一個不留神，他猛地沖出去，給了李戚然的鼻子一拳。
鮮血霎時間就從李戚然鼻腔里流出來。
廠房里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響，“要塌了！”有人大喊，“快跑！”
廠房倒塌，揚起一片灰塵，火焰以極快的速度將廠房廢墟吞噬。
“??！啊——”
商銘跪倒在地，他又掙扎著要爬向廢墟，被保鏢牢牢按住，動彈不得。
“小魚，我的小魚啊！——”
李戚然看著商銘在地上撲騰的模樣，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血，說：
“不想知道嗎，你的女兒，被帶去哪里了？”
商銘紅著眼，猛然抬頭，精神已經(jīng)恍惚：
“是你？是你帶走了真真？”
李戚然瞬間被幾個保鏢反剪雙手，他卻像是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只是冷靜地笑著說：
“被你太太帶走啦。沒猜錯的話，你太太今晚還和你見過面吧，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帶走的？”
商銘呆滯著盯著他，雙眼無神。
李戚然哈哈笑了：
“當(dāng)然是小魚用命換的，他用他的命，從我這里換走了你的女兒?！?/p>
“哈哈哈，可不可笑，他明明是你養(yǎng)的小三，你在他心里卻甚至不如你的老婆和孩子重要，商先生，我真的很想問問你……”
李戚然頓了頓，吐出幾個字：
“你們之間，到底誰才是小三?！?/p>
商銘一動不動，他睜著眼，坐在地上，對李戚然的話置若罔聞。
“商先生，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出來了，”有個保鏢給商銘拿來手機，“那二位偷走了您停在車庫里的車，一路上目標(biāo)非常明確，直接來到了這里?！?/p>
商銘還是沒有反應(yīng)。
“先生？先生？”
“別喊了。”李戚然說，“他已經(jīng)瘋了?！?/p>
眾保鏢這才注意到，商銘已經(jīng)像一攤爛泥一樣，身上一點支撐力都沒有，頭歪著，明明睜著眼喘著氣，卻像死了一樣。
李戚然掏出一根沾了血的煙，點上，游刃有余地吸了一口，道：
“去追蹤這輛車。如果你們商先生還能醒過來的話，會獎勵你們的?！?/p>
眾保鏢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聽這位陌生人的，片刻沉默后終于有人回答：“好的。”
幾個技術(shù)人員手忙腳亂黑進城市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其中一人指著畫面說：
“找到了，在附近的沿海大道上，正在向著遠離這里的方向……”
解說的聲音突然停下。
李戚然嘴里的煙頭掉落。
火星散落一地，最后歸于沉寂。
那輛一直停在商銘車庫里的車，在眾目睽睽之下，沖過護欄，墜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