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斷,心更亂。
“玩夠了嗎?”
晏聽南拎著蘇軟,像拎起犯錯的貓崽。
“看來你更喜歡被扔出去?!?/p>
她濕漉漉的睫毛撲閃,酒氣混著橙花香噴在他喉結(jié)。
“唔,好困……”
軟糯的鼻音撩的他心顫。
“讓我睡會兒再滾好不好?”
她呼出的熱氣沾染在頸窩,如同火星濺落在干草上。
“松手?!?/p>
他冷聲警告,指尖卻小心避開她的頸椎。
蘇軟醉得東倒西歪,濕發(fā)黏在酡紅的臉頰,迷迷糊糊往他懷里拱。
“先生比天氣預(yù)報還善變呢。”
“男菩薩行行好,收留醉鬼功德+1,見死不救-999呢~”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呼吸變得綿長。
晏聽南低頭,腕表上的指針指向凌晨兩點。
而她蜷縮在自己懷里,像只淋了雨的布偶貓。
他太陽穴突跳,終于認(rèn)命般掐住那截細(xì)腰,將她帶到了床榻上。
蘇軟陷進(jìn)軟墊時輕哼一聲,裙擺翻卷,露出瓷白的大腿。
他轉(zhuǎn)身走到窗邊,撥通電話。
“是我?!?/p>
“準(zhǔn)備一套女士的干凈衣服送到套房,嗯,尺碼……”
他目光掃過床上的人,她無意識地翻身,裙擺又往上移了幾分。
他喉結(jié)微動,聲音冷冽:“S碼,盡快。”
掛斷電話,他走回床邊,扯過毛毯丟在她身上。
他轉(zhuǎn)身沒入衣帽間,五分鐘后再現(xiàn)身時,已經(jīng)換上了干凈的白襯衫
“八點前消失。 ”
他扣上最后一顆袖扣,轉(zhuǎn)身離開了套房。
房門落鎖的咔噠聲像句號,圈住了滿室荒唐。
蘇軟緩緩睜眼,起身走向浴室。
呵,老男人道心還挺穩(wěn)。
真可惜,輩分差點就上去了。
不過沒關(guān)系。
晏聽南佛珠纏腕,卻六根不凈。
她遲早會讓這個克己復(fù)禮的禁欲佛子死在自己床上。
剛踏出浴室,門鈴驟響。
蘇軟隨手扯了件男士襯衫套上,濕發(fā)垂肩,赤腳走去開門。
服務(wù)生恭敬遞上防塵袋:“您預(yù)約的衣物。”
“謝了?!?/p>
她剛接過紙袋,突然走廊傳來一道詫呼聲。
“軟軟,你在這里做什么?”
蘇軟抬眼,晏昀野站在三步外,臉色驟變。
他身后,溫晚菀披著他的外套。
蘇軟挑眉。
修羅場來得比預(yù)想更快。
晏昀野面色鐵青,目光緊盯著她身上不合身的襯衫。
鎖骨處的吻痕新鮮刺目,發(fā)梢還滴著水。
這誰看了不誤會?
“電話不接,消息不回,蘇軟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嗓音嘶啞,眼底血絲炸開。
蘇軟忽然想笑。
就為了這么個玩意兒,她居然當(dāng)了六年舔狗?
今晚,她的“男友”晏昀野在為溫晚菀慶生,卻忘了也是她的生日。
她像個笑話,冷眼旁觀這場不屬于她的熱鬧。
直到她碰翻香檳,弄臟了溫晚菀的裙子。
晏昀野的兄弟們哄笑著給出兩個選擇。
“把你的裙子脫給晚菀,或者吹了這半瓶龍舌蘭道歉!”
她望向晏昀野。
他坐在溫晚莞旁邊,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打火機(jī)。
“無聊,但隨你們?!?/p>
“她酒量好,喝不壞。”
兩句話碾碎了她那點可笑的期待。
半瓶龍舌蘭燒進(jìn)喉嚨時,她覺醒了情節(jié)。
原來自己只是個注定慘死的舔狗炮灰。
存在的意義,就是被糟踐,被利用,最后鐵窗淚里生下父不詳?shù)尼?,慘死紅燈區(qū)。
她掏心掏肺的六年,不過是小說里寥寥幾筆的舔狗情節(jié)。
多可笑。
她抬起眼,對上晏昀野暴怒的視線,忽然勾起唇角。
現(xiàn)在,情節(jié)走向該由她來定了。
“今晚電話里水聲那么大,您耳背?”
晏昀野呼吸一滯。
電話里她的顫音和喘息,混著曖昧的水聲,在他腦子里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