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上官清漓是被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響驚醒的,她猛地睜開眼,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些天來,她對任何細微的聲響都變得異常敏感,仿佛每一次響動都預示著新的禁錮。
房門被推開,管家端著早餐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名面無表情的女傭。她們的目光掃過房間時帶著刻意的疏離,像是在打量一件不能觸碰的展品。
“上官小姐,該用餐了。” 管家將銀質(zhì)餐盤放在床頭柜上,語氣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瀾,“南宮小姐吩咐過,從今天起,您的起居將由專人負責?!?/p>
上官清漓坐起身,被子滑落至腰間,露出鎖骨處淡青色的勒痕 —— 那是昨夜南宮傲月攥緊她手腕時留下的印記。她看著突然多出來的女傭,眉頭瞬間蹙起:“什么意思?”
“意思是,您的一切需求都由她們照料?!?管家側(cè)身讓開,兩名女傭立刻上前,一人拿起疊好的晨衣,另一人則準備為她梳理頭發(fā)。
“我自己來。” 上官清漓猛地攥緊被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無法忍受這種被當成木偶的感覺,仿佛連抬手穿衣的自由都被剝奪了。
女傭的動作頓在半空,齊刷刷地看向管家。管家微微頷首,示意她們退到一旁,自己則上前一步,將一枚鉑金手鏈放在床頭柜上。鏈身纖細,末端綴著一枚小巧的月牙形吊墜,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
“這是南宮小姐讓給您戴上的?!?管家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鏈子里嵌了定位芯片,您在別墅范圍內(nèi)的位置,小姐隨時都能看到。”
上官清漓的目光落在那枚手鏈上,像是看到了一條毒蛇。定位芯片?南宮傲月竟然做到了這種地步?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讓她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我不戴?!?她的聲音發(fā)顫,卻帶著最后的倔強。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囚禁,而是將她徹底變成一件可以隨時監(jiān)控的物品。
管家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垂下眼簾,語氣里添了幾分警告:“上官小姐,不要讓我們?yōu)殡y。昨夜小姐已經(jīng)發(fā)過脾氣了,您若是再違抗……”
“她發(fā)脾氣關(guān)我什么事?” 上官清漓猛地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地毯上的瞬間,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這是對我的侮辱!南宮傲月憑什么這么對我?”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了太久的憤怒。晨衣滑落肩頭,露出單薄的睡衣,領(lǐng)口處還沾著昨夜未干的淚痕。
管家沉默地看著她,直到她的怒火稍稍平息,才緩緩開口:“憑您現(xiàn)在是南宮家的人。小姐說了,從她把您帶回這里的那一刻起,您的名字就已經(jīng)刻在了南宮家的族譜上 —— 以她的人的身份。”
“族譜?” 上官清漓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聲里裹著淚意,“她問過我同意嗎?我是上官清漓,不是任她擺布的物件!”
“小姐說,您的同意不重要。” 管家的話像一把鈍刀,慢悠悠地割著她的神經(jīng),“您只需要記住自己的位置?!?/p>
兩名女傭趁機上前,試圖將手鏈戴在她腕上。上官清漓猛地后退,撞在梳妝臺的棱角上,后腰傳來一陣鈍痛。她抓起桌上的水晶瓶,狠狠砸在地上。
“滾!都給我滾出去!” 她嘶吼著,碎片飛濺到女傭的裙擺上,她們卻像雕塑般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南宮傲月穿著一身煙灰色西裝,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腕。她倚在門框上,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終落在上官清漓通紅的眼眶上。
“看來我的警告你全當耳旁風?!?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冰碴般的寒意。
上官清漓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她迎著南宮傲月的目光,倔強地不肯低頭:“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沒有權(quán)利這么對我!”
“權(quán)利?” 南宮傲月緩步走進來,锃亮的皮鞋踩在玻璃碎片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在這座別墅里,我就是權(quán)利。”
她走到上官清漓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指尖的力道讓上官清漓疼得皺眉,卻死死咬著唇不肯出聲。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南宮傲月的拇指摩挲著她顫抖的唇瓣,眼神里翻涌著濃烈的占有欲,“像只炸毛的貓,卻偏偏讓我想把你扒光了毛,一點點馴服?!?/p>
羞辱感像潮水般將上官清漓淹沒。她猛地偏頭,卻被捏得更緊。
“昨夜那個姓林的,是不是讓你覺得還有別的選擇?” 南宮傲月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另一只手猛地扯開上官清漓的睡衣領(lǐng)口,目光落在她鎖骨處的勒痕上,“還是說,你覺得我舍不得動你?”
冰涼的空氣灌入領(lǐng)口,上官清漓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她看到南宮傲月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那是一種隨時會撕碎獵物的瘋狂。
“我沒有……”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倔強地不肯示弱,“是他自己過來的!”
“所以你就站在那里,任由別的男人打量?” 南宮傲月的手順著她的脖頸下滑,停在她的胸口,感受著她急促的心跳,“上官清漓,我是不是該在你身上留下點什么,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誰的人?”
上官清漓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想起那些黑幫電影里,被烙上印記的奴隸,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
“不要……” 她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哀求,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南宮傲月,你不能這樣……”
“我不能?” 南宮傲月輕笑一聲,俯身湊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我告訴你,我能。我可以讓你穿著最華麗的衣服,也可以讓你在地下室的鐵鏈上腐爛。選擇權(quán)在我手里,不在你?!?/p>
她的指尖猛地用力,上官清漓疼得悶哼一聲,眼淚終于決堤。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那種徹底的無力感 —— 她的身體,她的尊嚴,甚至她的生死,都捏在另一個人手里。
南宮傲月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眼中的狠戾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滿足。她松開手,從口袋里掏出那枚鉑金手鏈,不由分說地扣在她纖細的腕上。
“這是南宮家主母的信物?!?她捏著那枚月牙吊墜,聲音低沉而霸道,“戴上它,就意味著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生是我的鬼,死是我的魂。”
手鏈扣合的瞬間,上官清漓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什么東西鉆進了皮膚。她看著腕上那抹冰冷的金屬色,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 這哪里是什么信物,分明是更精致的鐐銬。
“摘下來!” 她瘋了一樣想扯掉手鏈,卻發(fā)現(xiàn)鎖扣設(shè)計得極其精巧,無論怎么用力都紋絲不動。
“別白費力氣了?!?南宮傲月按住她的手,將一枚小巧的遙控器放在她掌心,“只有這個能打開。而它,永遠在我這里?!?/p>
遙控器的金屬外殼冰涼刺骨,上官清漓猛地將它扔在地上,像是丟棄什么骯臟的東西。
南宮傲月彎腰撿起遙控器,放進西裝內(nèi)袋,然后拍了拍手。管家立刻帶著女傭上前,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臥室半步?!?南宮傲月整理著袖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宣布天氣,“三餐會有人送進來,洗漱用品放在浴室。哦對了 ——”
她突然轉(zhuǎn)頭,目光落在床頭柜的抽屜上:“里面的東西,我勸你最好別碰?!?/p>
上官清漓的心臟猛地一縮。抽屜里藏著她偷偷藏起來的半截鉛筆和幾張從雜志上撕下來的紙,那是她唯一能記錄想法的東西。她沒想到南宮傲月連這個都知道。
南宮傲月看著她瞬間慘白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別想著耍小聰明。這座別墅里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我的監(jiān)控之下?!?/p>
說完,她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側(cè)頭看向縮在角落的上官清漓:“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那個遠房表哥,昨天試圖聯(lián)系警方救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看守所里了?!?/p>
上官清漓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我說,所有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南宮傲月的聲音里帶著殘忍的笑意,“包括你的家人?!?/p>
這句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上官清漓的心臟。她踉蹌著撲過去,卻被保鏢攔在門口。
“南宮傲月!你這個魔鬼!” 她抓著門框,指甲幾乎要嵌進木頭里,“你放過他們!有什么沖我來!”
南宮傲月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安分點,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他們過得舒服些?!?/p>
厚重的房門緩緩關(guān)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上官清漓癱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原來她的反抗從來都不是秘密,原來她試圖聯(lián)系外界的舉動,只會給在乎的人帶來災難。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她蜷縮在地上,壓抑的哭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頭,目光落在腕上的鉑金手鏈上。月牙吊墜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天真。
她踉蹌著走到床頭柜前,拉開抽屜。里面的鉛筆和紙片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疊空白的信紙和一支鋼筆。旁邊壓著一張便簽,是南宮傲月凌厲的字跡:“有什么想說的,寫下來。我會看?!?/p>
這是施舍?還是更殘忍的監(jiān)視?上官清漓抓起鋼筆,狠狠摔在墻上。筆尖斷裂,墨汁濺在潔白的墻紙上,像一朵綻開的黑色花朵。
女傭們悄無聲息地走進來,收拾好地上的狼藉,重新?lián)Q上新的信紙和鋼筆。她們的動作熟練而麻木,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上官清漓蜷縮在沙發(fā)上,看著她們來來往往,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她知道,南宮傲月的霸道宣告不僅僅是關(guān)于那條手鏈,更是在告訴她 —— 她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勞,她的親友都成了要挾她的籌碼,她除了屈服,別無選擇。
午餐是在死寂中進行的。女傭?qū)⑹澄飻[在桌上,然后退到角落,像兩尊沉默的石像。上官清漓看著精致的餐點,卻一點胃口也沒有。胃里空蕩蕩的,卻堵得發(fā)慌。
“上官小姐,您多少吃點?!?其中一個女傭忍不住開口,聲音細若蚊蚋。
上官清漓抬眼看了她一眼,這是她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兩個女傭。左邊的那個臉上有顆小小的痣,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右邊的則面無表情,像是戴著一張人皮面具。
“她讓你們監(jiān)視我,還是讓你們勸我吃飯?” 上官清漓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痣女傭的身體僵了一下,低下頭:“小姐只是希望您好好的。”
“好好的?” 上官清漓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濃濃的悲涼,“像寵物一樣被圈養(yǎng),這就是你們說的好好的?”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房間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像是在為她的自由倒計時。
傍晚時分,南宮傲月回來了。她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給女傭,徑直走到沙發(fā)旁坐下,拿起桌上的信紙。
“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她翻了翻空白的信紙,語氣聽不出喜怒。
上官清漓靠在床頭,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南宮傲月也不生氣,自顧自地倒了杯紅酒:“今天下午,上官家的老管家來找過我。”
上官清漓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說,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他們愿意把城南的那塊地讓出來?!?南宮傲月晃動著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劃出妖冶的弧線,“你看,你的家人很清楚什么是最明智的選擇?!?/p>
“他們是被逼的!” 上官清漓猛地轉(zhuǎn)過身,眼睛通紅,“南宮傲月,你用我威脅他們,不覺得羞恥嗎?”
“羞恥?” 南宮傲月放下酒杯,走到床邊,俯身看著她,“我只知道,想要的東西就要搶過來。包括你?!?/p>
她的手指輕輕拂過上官清漓的臉頰,動作帶著一絲詭異的溫柔:“清漓,別再反抗了。你斗不過我的?!?/p>
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 “上官小姐”,也不是帶著侮辱的稱呼,而是親昵的 “清漓”。可這兩個字聽在耳里,卻讓上官清漓感到一陣惡寒。
“滾?!?她別過頭,聲音里帶著最后的倔強。
南宮傲月的手頓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但她沒有發(fā)作,只是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明天有個家宴,穿得得體些?!?/p>
“我不去?!?/p>
“你的表哥也會在?!?南宮傲月的聲音平淡無波,“如果你想讓他繼續(xù)待在看守所里,也可以選擇不去?!?/p>
上官清漓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拿捏住了軟肋。
南宮傲月看著她通紅的眼眶,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好好休息?!?/p>
她轉(zhuǎn)身離開,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上官清漓抓起枕頭狠狠砸在墻上。眼淚再次洶涌而出,這一次,她沒有壓抑自己的哭聲。
她恨南宮傲月的霸道,恨她的不擇手段,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夜深了,上官清漓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腕上的手鏈硌得她生疼,像是在不斷提醒她的身份。她知道,明天的家宴又是一場羞辱。南宮傲月會像展示戰(zhàn)利品一樣把她帶出去,接受那些或同情或嘲諷的目光。
可一想到表哥可能遭受的待遇,她又只能選擇屈服。
她坐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那支鋼筆。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信紙上,泛著冷白的光。
她該寫些什么?求饒?控訴?還是像南宮傲月希望的那樣,乖乖傾訴自己的想法?
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沒有落下。最終,她寫下了一行字:“放了他們,我任你擺布。”
寫完后,她將信紙折好,放在桌上。像是做出了某種獻祭,她癱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或許,這就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而在書房里,南宮傲月看著監(jiān)控屏幕里那個蜷縮在椅子上的纖細身影,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她知道,這條鎖鏈終于開始真正嵌進上官清漓的心里。
馴服一只小野貓,總是需要些耐心和手段。而她有的是時間,慢慢等她徹底臣服。
月光穿過落地窗,照亮她眼中勢在必得的光芒。這場狩獵游戲,她已經(jīng)勝券在握。
上官清漓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她不知道這樣的妥協(xié)能換來什么,也不知道未來會是什么樣子。但她知道,從寫下那行字開始,某些東西已經(jīng)永遠改變了。
她的反抗,或許真的要結(jié)束了。而南宮傲月的霸道宣告,終將成為籠罩她整個生命的陰影。
夜風吹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為這場注定不平等的較量,奏響悲涼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