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他只是一動不動的在讓人涂藥,可是卻熱的中衣濕了一片,我道:“我將你的衣服脫了吧,免得濕衣服睡不舒服。”
他拳頭握了握,道:“沒事?!?/p>
可能是怕扯到傷口疼,我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我會非常小心,不扯到你傷口的。還是要脫掉的,別再著涼生病了。”
早上,我安排人端來熱水:我給你擦擦身上吧,昨晚流這么多汗,肯定不舒服。
中午,太醫(yī)說傷口不能一直悶著,我脫下他的上衣與褲子,拿起扇子給傷口扇風。
傍晚,又到了上藥時間,我已經(jīng)十分嫻熟,不需要任何人幫忙就將藥上好。
雖然,不知為何每次我做了這些事情以后,他總是咬牙切齒的說:有勞了。但是在我辛勤的照顧下,第七日他終于能夠下地走路,平躺睡覺也沒有大問題。我很欣慰,累了這些天,早早洗澡上床睡覺,卻被他翻身壓在身下。
他的眼神發(fā)紅,額頭青筋暴起,道:“元元,多謝你這些日照拂。”
我有些害怕,畏縮道:“不謝,應....”,剩下的話破碎在了吻里。
他的吻炙熱癡迷,如同那次樟木林中一樣,又多了強烈的侵略性。不過片刻,我的身體變得像攤水一樣,沒有一絲力氣。沿著我的脖子一路吻向下,他用牙齒咬開扣子,不時咬到柔嫩皮膚,我不受控制的發(fā)出聲音。他安撫似的親了親我的嘴巴,將二人的衣服扔到床榻之下??煲M來時,我感覺到刺痛。他的神情也并不放松,額頭滿是汗不時落到我的胸前。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與耳后,嘴中呢喃:“寶貝,不怕,放松”。明顯的刺痛,我抓緊一旁的被角,嚶喃出聲。他將我的雙手放在腦后,將我抱起。巫山云雨,朝朝暮暮。
早晨醒來,便看到他支著腦袋,笑嘻嘻在一邊。想起昨晚猶如驚濤駭浪中的小船的自己,我翻身不理他。
見我醒來,他將頭靠在我耳邊親了親,道:“娘子,還疼嗎。”
耳邊仿佛是醉穴一般,一陣麻酥感襲來,他又在將耳垂吸入嘴中,將我攬入懷下。
皇上放了半月假,可十天有九天被他抱在床上。馬上要去上朝,可是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實在沒法見人,我伸出三根手指,十分鄭重其事的與他約法三章:“每三日一次,不能一日三次?!?/p>
他卻不僅傷口好的飛快,連精神面貌也從未有過的飽滿,將我的手指按下去一個,可憐巴巴的望著我,像一只大狗狗。
我道:“好吧,兩日一次?!?/p>
他把我抱到床中央:“一日兩次?!?/p>
太醫(yī)院正說的沒錯,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什么都能恢復的很快。只是都這般如狼似虎的嗎?分明之前看起來多么守禮謙和的男孩,怎么脫了衣服就完全變了樣子。哎,我的老腰危矣、危矣。
這日上值,凌尚書湊到我跟前:“聽說了嗎,皇上從外地調(diào)來了個督察御史,下月就到京城了?!?/p>
我敲了敲手中折子:“哦?說來聽聽?!?/p>
凌尚書鄙夷道:“你現(xiàn)在除了尹賢侄,還知道誰?!?/p>
我咳嗽一聲:“有話說話,不要扯遠。”
凌尚書摸著胡須“就是已故慶陽長公主的夫婿,說是之前還是狀元,哪年的來著”
我不自覺的停下腳步,“建光十六年?!?/p>
凌尚書一拍大腿:“對,就是這年,你怎么會記得這么精準。”
“我是這年的探花,當然記得?!?/p>
凌尚書大笑:“那太好了,你們也算是半個同窗,可有交情?咱們戶部向來是督察院關注的重點,日后還得與你這位同窗多走動走動才行啊?!?/p>
我擺手:“不僅沒有半分交情,讓我去走動還可能讓這位督察御史對戶部下狠手?!?/p>
凌尚書露出奇怪表情:“難不成你二人有私下感情糾葛?”
我快步走開,道:“沒有?!?/p>
凌尚書追上來:“你向來處事周到,從不得罪人,如何會與同窗狀元郎有過節(jié)。我記得這狀元郎先是在燕郊呆了半年,當時你二人,一個狀元郎,一個探花郎,一個二十歲青春年少,一個十六歲貌美如花。難不成,真是感情糾葛?那我可得想想辦法,如今你已成婚,尹賢侄多好一孩子.......?!?/p>
凌尚書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是個大嘴巴又思維十分發(fā)散,我制止住他的話頭:“是,是那時我年少無知又急功近利,恃才傲物之下看不慣被人壓了一頭,寫了很多封信罵他,對,罵他。你不許胡亂說,亂說出去豈不是讓人拿住把柄,正好用督察御史來對付戶部。”
凌尚書捂住了嘴巴,小聲道:“那戶部豈不是迎來一位大敵?!?/p>
我搖頭:“想來能做到督察御史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青春年少時誰沒做過一兩件錯事,相信只要我們以禮相待不會招來什么禍事的。只是,往后這位御史來戶部公干時,不要安排給我就好。與這位御史來往只能靠你自己了,凌尚書?!?/p>
凌尚書點頭:“對,對。”
那已經(jīng)是十年前的事了,實際相處時間總共算下來不到半月,況且各自已有婚配,聽說他還帶了八歲的女兒歸京,想來這段短暫的相處互相都不會在意的。
尹明宇坐在桌邊,摟過我的腰,將腦袋放到我的肩膀上蹭了又蹭,道:“想什么這么入神,我都走進來了,你還站在窗前發(fā)呆?!?/p>
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畫圈:“在想這世上既然有讓人情動的藥,也該有讓人平心靜氣的藥,我定要求來,日日給你喝才行?!?/p>
他笑,將我狠狠按在胸前:“你在這,大羅神仙給的藥也不管事。”
兗州有大量匪徒作亂,當?shù)毓俦鴮掖螄耸艽欤瑐鰬K重。皇上說尹家來自兗州,對地形狀況最是熟悉,安排了尹家父子帶兵前往剿匪,出去一趟來回起碼兩月。
臨行前夜,想到第一次分開這么久,我盡量配合他。誰知第二天醒來腿還直抖,想要去城門前送他,是不行了。他將我裹著被子緊緊抱著,十分不舍的親了又親:“我已經(jīng)送了生病請假的折子,寶貝,你再睡會。我的寶貝,我會快點回來的?!?/p>
我的眼眶也紅了,我回吻他:“我到時在城門口等你,你回來第一眼就能見到我?!?/p>
連著休假了三日,今日上朝,就見到了十年未見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督察御史的故人。乍一見,竟然很陌生,猶如一個完全未見過的陌生人一般。與記憶中身形雖比尋常男子高大,卻面容清瘦俊逸的模樣大不一樣。他的神態(tài)威嚴,身形魁梧不少,一言一行都充滿了氣勢,想來是長期處于高位滋養(yǎng)出來的另一番模樣。
下朝的路上總感覺被人背后盯著,回頭卻只看到一眾官員眾星拱月的督察御史王思行,他并未向我看。聽聞京都官員們都給王思行送了禮,用于祝賀他升任督察院御史。打聽了同級官員送的禮品價位之后,在六福店買了兩份,一份公公尹德斌全、一份我與尹明宇。我摻入大批官員中央,前往王府拜訪。王御史坐在正廳的太師椅,我學著其他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了祝賀的話、規(guī)規(guī)矩矩放上了禮品。他神色如常的一一道謝,對我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連著上朝半月,除了上下朝偶爾碰到兩次,我作揖稱呼王御史,他像對其他官員一樣點點頭外,沒有任何的不尋常之處??磥砉皇俏叶嘈?,長舒一口氣。
一日,督察院王御史親自來查看鹽務賬本,我稱病。又日,督察院王御史查看賑災款項,我外出。這日,督察院前來查看稅收賬本,主事是我,又聽說王御史并未親自前來,凌尚書安排我過去對接。稅收賬目繁多,占了戶部西院整間院子。我推開院門進入,卻只看到坐在桌前的王思行。
我停住腳步,片刻后作揖道:“王御史?!?/p>
王御史解釋道:“督察院忽然接到一份皇上的緊急密令,其他人派出去了。今日與戶部約了核對稅務,不好爽約,我便前來了。”
我笑道:“御史勤勉。”
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