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別墅的燈光璀璨得刺眼。
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芒在香檳杯間跳躍，映照出一張張精心修飾過的笑臉。我站在二樓欄桿處，俯視著大廳里衣香鬢影的賓客們，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裙擺。
"夢夢，快下來，客人們都在等你呢。"母親林淑華仰頭喚我，她今天穿了一身寶藍色的旗袍，襯得肌膚如雪，頸間那串價值連城的翡翠項鏈是我父親上個月從拍賣會上帶回來的生日禮物。
我的二十二歲生日宴。
蘇家獨女的成人禮。
"來了。"我深吸一口氣，強迫嘴角上揚到一個完美的弧度，提起裙擺緩步走下旋轉樓梯。每走一步，腳上的Jimmy Choo高跟鞋就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某種倒計時。
父親蘇明遠站在大廳中央，西裝革履，面容嚴肅如常。即使是在女兒的生日宴上，這位蘇氏集團的掌舵人也難以卸下商業(yè)精英的面具。當我走近時，他只是微微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復雜。
"蘇小姐，生日快樂！"
"夢夢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聽說你剛拿到哈佛的offer？不愧是蘇家的女兒！"
贊美聲如潮水般涌來，我熟練地應對著，微笑、點頭、道謝。二十二年的人生里，我早已習慣這種場合——作為蘇家唯一的繼承人，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這個家族的體面。
"切蛋糕了！"管家李叔高聲宣布，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六層高的定制蛋糕被推了出來，頂端的糖霜公主穿著和我同款的禮服，在燭光中閃閃發(fā)光。
我站到蛋糕前，在眾人的注視下閉上眼睛許愿。這一刻，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暗處窺視著這場華麗的表演，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將其撕碎。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歌聲響起，我睜開眼睛，正準備吹滅蠟燭，大廳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冷風灌入，燭光搖曳。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門口。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站在那里，黑色長風衣裹著瘦削的身軀，長發(fā)被風吹得凌亂。她的臉色蒼白，嘴唇卻異常紅艷，像是抹了血。
保安立刻上前阻攔，卻被她一個靈巧的閃身躲過。女子徑直走向我，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
"你是誰？"父親蘇明遠沉聲問道，擋在了我前面。
女子沒有回答，而是從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啪地一聲拍在蛋糕桌上。奶油花朵被壓扁，糖霜公主倒了下來。
"親子鑒定報告。"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刀劃破了宴會廳的喧囂，"蘇明遠先生，林淑華女士，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死一般的寂靜。
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扶住桌子才沒有跌倒。母親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父親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女子直視著我的眼睛，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而你，蘇夢，是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