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子手持一盞幽藍的燈籠,緩步走向觀音像。他口中念念有詞,燈籠的光竟在空中勾勒出詭異的符文。
清鳶屏住呼吸,感到燕沉戟的手緊緊握住她的。他的掌心有練劍留下的薄繭,卻意外地讓人安心。
青冥子突然轉向他們藏身的帷幔:"既然來了,何必躲藏?"
燕沉戟毫不猶豫地拔劍而出,劍光如雪直取青冥子咽喉。道人拂塵一揮,竟硬生生擋下了這一劍。
"王爺傷勢未愈,還是不要動武為好。"青冥子陰笑,"倒是虞小姐,毒傷可好些了?"
清鳶從陰影中走出:"道長深夜來此,莫非也是為了家母遺物?"
"遺物?"青冥子的灰眼閃過一絲譏誚,"貧道是來取回自己的東西。"
他忽然出手如電,一把抓向清鳶手中的木匣。燕沉戟劍鋒一轉,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但匣子仍被扯落在地,絹書散開。
青冥子目光掃過那些文字,突然大笑:"果然如此!太后娘娘若知道你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
"你為太后辦事?"燕沉戟冷聲質問。
"各取所需罷了。"青冥子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王爺若肯交出虞小姐,貧道或可求太后饒你一命。"
清鳶心頭一凜。太后要她做什么?
燕沉戟的回答是又一劍刺出。這次青冥子不再留手,匕首與拂塵交替攻擊,招式詭譎難測。兩人戰(zhàn)作一團,劍氣與黑霧交織,震得佛堂內塵土飛揚。
清鳶趁機撿起木匣,卻發(fā)現(xiàn)絹書最后還有一頁被撕去的痕跡。她目光急掃,在香案下發(fā)現(xiàn)半頁殘紙,上面只有四個字:
"皇子...非..."
還未等她細看,一聲悶響傳來——燕沉戟被青冥子一掌擊中胸口,舊傷崩裂,鮮血瞬間浸透前襟。
"燕沉戟!"清鳶驚呼。
"走!"他咬牙喝道,同時擲出手中長劍逼退青冥子。
清鳶卻撿起燕沉戟掉落的玉佩,與自己的拼在一起,對準月光。剎那間,兩道金光從玉佩射出,在空中形成一朵完整的蓮花圖形,正好照在青冥子身上。
"??!"道人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叫,皮膚在金光下冒出縷縷黑煙。他怨毒地瞪了兩人一眼,身形突然化作一團黑霧消散。
佛堂恢復寂靜,只有燕沉戟沉重的喘息聲。清鳶急忙扶住他:"你的傷..."
"無妨。"他勉強站直,"玉佩怎會有這等威力?"
清鳶搖頭,看向手中雙生蓮:"或許是我娘留下的后手..."她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拼好那殘頁與絹書,完整的句子令人毛骨悚然:
"皇子非親生,乃虞氏之子。"
燕沉戟瞳孔驟縮:"這不可能..."
清鳶腦中一片混亂。如果這是真的,那么當今皇子中有一位其實是...她的兄弟?
遠處傳來侍衛(wèi)的呼喝聲,兩人不得不迅速離開?;氐酵醺苁遥喑陵蚴а^多幾乎昏迷,清鳶不得不親自為他處理傷口。
當她解開他的衣襟,第一次看清那道幾乎致命的箭傷時,手指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怕了?"燕沉戟虛弱地問。
清鳶搖頭,小心地為他上藥:"我只是在想...若你死了,這仇我還報不報得下去。"
燕沉戟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清鳶,若有一日你必須在報仇和我之間做選擇..."
"不會有那一天。"她打斷他,聲音堅定,"這一世,我們一起活到最后。"
燕沉戟的目光深沉如海,良久,他輕輕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