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抬頭，正對上燕沉戟清明的雙眼。他臉色仍蒼白如紙，但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銳利。
"你..."清鳶嗓子干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燕沉戟試圖坐起，卻牽動了傷口，悶哼一聲。清鳶連忙按住他："別動，傷口會裂開。"
"水..."他嘶聲道。
清鳶端來溫水，小心托起他的后頸喂他喝下。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為什么冒險留下？"燕沉戟突然問，"林氏召你回府，你該去的。"
"去了就回不來了。"清鳶放下茶盞，"何況..."她頓了頓，"你為我擋箭，我豈能棄你于不顧？"
燕沉戟的目光落在她熬得通紅的雙眼上，眸色深了幾分："三日不眠？"
"怕你死了。"清鳶別過臉，"我們的盟約還沒完成呢。"
一陣沉默。忽然，燕沉戟伸手從她袖中勾出那枚拼合好的玉佩："你發(fā)現(xiàn)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鳶直視他的眼睛，"我母親的遺物為何能與王爺?shù)挠衽逑嗪希?
燕沉戟摩挲著玉佩上的蓮紋："這是'雙生蓮'，二十年前皇室內(nèi)廷的秘制信物。一半在我這里，另一半..."
"在我母親手中。"清鳶接話，"所以他們認識？"
"不止認識。"燕沉戟的聲音低沉，"你母親...曾救過我一命。"
他還想說什么，卻被突然闖入的侍衛(wèi)打斷："王爺，三皇子府上有異動！"
燕沉戟神色一凜："說。"
"昨夜三皇子密會一位'青先生'，今早那人就失蹤了。我們的人跟蹤到城西一處廢宅，發(fā)現(xiàn)..."侍衛(wèi)看了清鳶一眼，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發(fā)現(xiàn)那里供奉著王爺和虞小姐的生辰八字，還有...七盞引魂燈。"
清鳶倒吸一口冷氣。引魂燈是民間邪術，據(jù)說能拘人魂魄。
燕沉戟卻出奇地平靜："果然是他。"
"誰？"清鳶追問。
"青冥子。"燕沉戟冷笑，"三皇子的幕僚，也是前世毒殺我的人。"
他強撐著要起身，被清鳶按?。?你的傷..."
"沒時間了。"燕沉戟咬牙道，"若他真知我們重生，必會先下手為強。"
清鳶沉思片刻，忽然道："我去。"
"不行！"
"王爺現(xiàn)在這樣連劍都拿不穩(wěn)，怎么對付他？"清鳶冷靜分析，"而我不過是個'閨閣女子'，他不會防備。"
燕沉戟還想反對，清鳶已經(jīng)起身："放心，我不會硬拼。只是去打探虛實。"
她從案上取過燕沉戟的匕首插入靴筒，又拿起那塊拼合的玉佩："這個借我一用。"
"清鳶！"燕沉戟罕見地喚她名字，"若見勢不妙，立刻撤回。"
她回頭一笑："王爺這是關心我？"
燕沉戟沒有笑，眼神凝重如鐵："這一世，我不能再失去你。"
這句話讓清鳶心頭一顫。她匆匆轉(zhuǎn)身離去，怕多留一刻，就會動搖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