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在**門口碰到了老趙。老趙叼著煙，蹲在馬路牙子上數錢，看見霍明過來，
趕緊把鈔票塞進兜里。"霍哥！"老趙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你也來玩兩把？
"霍明搖搖頭："上班。"老趙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看場子??！
"他湊近些，壓低聲音，"聽說今晚有大老板來，贏了錢給紅包的。"**里比往常熱鬧。
光頭看見霍明，招了招手："來得正好，今晚人多。"霍明被安排在VIP室門口。
透過半開的門縫，他看見幾個穿西裝的男人圍坐在牌桌前，桌上堆著成摞的鈔票。
最中間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正慢條斯理地洗牌。"那是劉總，"光頭小聲說，
"做房地產的，別惹他。"凌晨兩點，VIP室里突然傳來爭吵聲?；裘魍崎T進去，
看見劉總揪著一個年輕人的衣領："出老千？"年輕人臉色慘白："劉總，
我沒有......"劉總一個眼神，兩個保鏢上前按住年輕人?；裘髡驹谠貨]動。"你，
"劉總指了指霍明，"把他右手按桌上。"霍明沒動。光頭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快去??！
"霍明走到桌前，年輕人哀求地看著他："哥，
我真沒出千......"劉總從懷里掏出把折疊刀，啪地彈開："按住了。
"霍明看著年輕人顫抖的手指，突然想起霍小峰。他松開手，后退一步："不行。
"房間里瞬間安靜。劉總瞇起眼睛："你說什么？""我說不行。"霍明的聲音很平靜。
光頭沖上來："劉總您別生氣，新人不懂規(guī)矩......"劉總擺擺手，
盯著霍明看了幾秒，突然笑了："有骨氣。"他收起刀，"滾吧。"霍明轉身往外走，
光頭追上來："你他媽瘋了？知道劉總什么人嗎？""不干了。"霍明脫下工作服扔給他。
"工資別想要了！"霍明沒回頭，徑直走出**。夜風吹在臉上，他深吸一口氣，
肺里火辣辣地疼。天快亮了。霍明在24小時藥店買了盒創(chuàng)可貼，貼在脖子后面的傷口上。
店員是個小姑娘，看著他欲言又止："先生，這個傷口......""沒事。
""已經感染了，"小姑娘指了指藥柜，"要買點消炎藥嗎？"霍明搖搖頭，推門出去。
他沿著松花江邊走，江水黑沉沉的，泛著冷光。岸邊結了層薄冰，踩上去咯吱作響。
手機響了，是王淑芬："明明，你去哪了？""散步。""殯儀館來電話，
說要補交兩百塊......""知道了。"霍明掛斷電話，看了看錢包，還剩四百多。
他坐在江邊的長椅上，點了根煙。第一口吸進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痰里帶著血絲。
霍明盯著那抹紅色看了會兒，用鞋底蹭掉了。太陽慢慢升起，江面上的冰閃著金光。
霍明想起小時候父親帶他來這釣魚，那天他釣到一條小魚，興奮得手舞足蹈，
父親摸著他的頭說："明明真厲害。"那是他記憶中，父親唯一一次夸他?；裘魈统鍪謾C，
翻到霍小峰的照片。屏幕上的男孩笑容燦爛，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他猶豫了很久，
終于撥通了盧霞的電話。"喂？"盧霞的聲音帶著睡意。"我想見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