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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琛沒有再出現(xiàn)在醫(yī)院。
但他用另一種更極端的方式,宣告著他的存在。
我準備去法國的前一天,正在畫室里整理作品。
助理匆匆跑了進來。
“沈小姐,不好了!”
他把手機遞給我,上面是一段正在直播的視頻。
地點是顧氏集團的天臺。
顧琛就站在天臺的邊緣,風(fēng)吹起他的衣角,看起來搖搖欲墜。
樓下,已經(jīng)圍滿了記者和看熱鬧的人。
消防和警察也拉起了警戒線。
視頻里,他拿著一個擴音器,聲音傳得很遠。
“沈清!我知道你在看!”
“你今天如果不來見我,不答應(yīng)跟我復(fù)合,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他這是在逼我。
用他自己的命,用顧家的聲譽,用所有輿論的壓力,來逼我妥協(xié)。
江馮也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我已經(jīng)派人去處理了,別擔心?!?/p>
我關(guān)掉直播,把手機還給助理。
“不用管他?!?/p>
江馮有些意外。
“你真的不去?”
“他很可能會真的跳下去?!?/p>
我搖了搖頭。
“他不會?!?/p>
“一個真正想死的人,不會搞得這么聲勢浩大?!?/p>
“他只是在演戲,演給所有人看,演給我看,好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愛癡狂的受害者?!?/p>
“而我一旦出現(xiàn),就坐實了薄情寡義的罪名?!?/p>
“到時候,他就可以用輿論和道德,把我永遠捆在他身邊?!?/p>
我太了解他了。
自私,永遠是他的本性。
江馮看著我,目光里多了幾分探究。
“看來,你比我想象中更了解他?!?/p>
“也是,畢竟你們在一起三年?!?/p>
我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三年。”
“足夠我看清一個人,也足夠我......殺死一段感情?!?/p>
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畫室里一片安靜。
兩個小時后,助理再次進來。
“沈小姐,顧先生他......被勸下來了?!?/p>
一切,果然如我所料。
我松了口氣,卻也覺得無比疲憊。
跟這樣的人糾纏,就像陷入沼澤,只會越陷越深。
我必須盡快離開。
當晚,我收拾好行李,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動身。
江馮為我安排了私人飛機。
臨走前,我去看望了母親。
她的精神很好,拉著我的手,讓我到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從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是深夜。
車子剛駛出醫(yī)院停車場,就被一輛車橫著截停。
顧琛從車上下來,直接沖到了我的車前,張開雙臂攔住。
他的樣子比上次在醫(yī)院更加憔悴,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
“清清,我知道你要走?!?/p>
“我求你,別走,好不好?”
司機按了按喇叭。
他卻一動不動。
“你今天要是想走,就從我身上壓過去!”
我降下車窗。
“顧琛,你鬧夠了沒有?”
他看到我,情緒更加激動。
“我沒鬧!”
“清清,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
他繞到車窗邊,用力地拍打著車窗。
“你開門!讓我跟你談?wù)?!?/p>
“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
我示意司機鎖好車門。
“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p>
“讓開。”
我的冷漠,徹底激怒了他。
他不再哀求,臉上露出了我熟悉的,那種偏執(zhí)又瘋狂的神情。
“不談是嗎?好!”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刀,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沈清,我數(shù)三聲,你如果不下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三!”
“二!”
我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動。
“顧琛,你用死來威脅我,不覺得很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