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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瞬間蔓延開來,火焰舔上我裸露的皮膚,我眼前一黑,幾乎要昏死過去。
“遠(yuǎn)清!”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是周明遠(yuǎn)。
可他沖過來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問我有沒有事,而是怒視我:“你瘋了嗎?果果才幾歲,你竟然跟她搶東西!”
我顫著聲音:“可鐲子是歲歲的!”
他卻冷笑一聲,眼神涼?。?/p>
“歲歲已經(jīng)死了,她的東西給果果也是物盡其用,溫遠(yuǎn)清,你要是真的想不通,就先去老宅住著,等菲菲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再好好談。”
我怔住,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去老宅就意味著被軟禁會失去人身自由。
周明遠(yuǎn)語氣自然得像在討論天氣,“你情緒太不穩(wěn)定了,不適合再待在有孕婦的家里。”
“我不去老宅......歲歲的東西,燒了,就燒了吧......”我低下頭,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不能去老宅,去了就意味著這幾天我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最近我開始調(diào)查沈菲菲的過往,已經(jīng)掌握了她老家的地址。
我快要找到歲歲了,我不能露出不對讓他們把歲歲轉(zhuǎn)移走。
接下來的兩天,沈菲菲像徹底翻了身,一副女主人的模樣,開始變本加厲地驅(qū)使我。
她捧著肚子,眉頭輕蹙地站在我面前,用那副可憐兮兮的語調(diào)說:“嫂子,我最近孕吐嚴(yán)重,醫(yī)生說不能太勞累,果果就拜托你照顧啦。”
她將果果往我懷里一推,自己坐在沙發(fā)上歪著身,倒是一副病弱貴婦的姿態(tài)。
我傷口剛拆線,胳膊上還有一圈燙傷未愈的痕跡,她卻天天要我給果果洗澡、哄睡、還要陪她寫作業(yè)。
果果這一年被嬌慣壞了,絲毫不顧我身體虛弱,稍不如意便大喊大叫,甚至踢我。
沈菲菲眼睜睜看著這些,卻只是微笑說:“孩子嘛,難免調(diào)皮點,嫂子不會介意吧?”
更過分的是那天她說:“果果最近喜歡喝橙汁,但必須是鮮榨的,一杯一杯喝才開心?!?/p>
我撐著虛弱的身體,從早榨到晚,一杯接一杯,果果喝一口就倒掉,笑嘻嘻地說:“阿姨榨得太酸啦!”
沈菲菲坐在旁邊嗑著瓜子冷眼旁觀,像在欣賞一場表演。
見我一次兩次都沒有被激怒,沈菲菲不滿了。
她就是故意想讓我做出發(fā)怒的行為,然后接機(jī)把我送走,誰知我這樣能忍。
晚上,沈菲菲忽然捂著肚子哼唧著,說饞我以前做的紅燒排骨:“嫂子,你做的最好吃了,我只想吃你做的?!?/p>
我心里冷笑,卻還是進(jìn)了廚房,一點點把排骨洗凈燉煮,手腕隱隱作痛,但我忍著。
誰知飯端上來后,沈菲菲吃了一口,立刻捂著嘴沖去廁所,嘔得天翻地覆。
接著,她哭著跑出來,臉上滿是淚:“嗚嗚......我肚子疼,嫂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在飯里下了東西?”
我當(dāng)場怔住。
“你說什么?”
“明遠(yuǎn),我肚子好痛啊......”
周明遠(yuǎn)臉色劇變,猛地轉(zhuǎn)頭看我:“溫遠(yuǎn)清,你果然還是嫉妒菲菲,要害她的孩子?!”
我還來不及解釋,他一個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
“啪!”
我整個人被扇得偏過頭去,臉頰瞬間腫起,耳朵嗡嗡作響。
沈菲菲捂著肚子哭喊:“嫂子,你讓我好怕......你那么疼果果,我以為你已經(jīng)放下了......你怎么能......”
周明遠(yuǎn)低吼,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厭惡,“和菲菲道歉!”
我站在那里,唇角被打破,血順著滑下。
我沒有動。
心臟麻木得厲害。
這個我愛了十多年,曾愿意為了他隱忍低頭的男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下,不問緣由地扇了我一巴掌。
他信她一句哭訴,卻不肯聽我一句辯解。
我咬著牙,倔強(qiáng)抬頭:“我不道歉?!?/p>
下一秒,一只玩具“砰”地砸在我小腿上。
我低頭,是果果,拿著她的小熊玩具砸我,邊哭邊喊:“你走!你滾出去!你欺負(fù)我媽媽,你不是好人!我討厭你!”
我一動不動地站著,低頭看著這個我照顧了一年、曾真心疼愛的孩子。
眼眶再度發(fā)酸,卻沒有一滴淚落下來。
是我太傻。
我轉(zhuǎn)身回到房間,鎖上門,從抽屜里拿出手機(jī),點開一條剛發(fā)來的消息。
“已經(jīng)混進(jìn)沈菲菲村子了,但村里人戒心很強(qiáng),還在慢慢打聽她哪一家。”
我盯著屏幕,指節(jié)發(fā)白,喉嚨泛著澀意。
歲歲......媽媽快找到你了。
我靠在門后閉了閉眼,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然而第二天早上,天還未亮,周明遠(yuǎn)早早出門,說是有個重要會議要去。
可我剛進(jìn)廚房準(zhǔn)備做早餐,就聽見背后一聲“砰”,整個人被打暈過去。
再睜眼時,手腳已經(jīng)被綁,嘴也被膠帶封住,扔在一輛面包車后座。
身旁是沈菲菲,她同樣手腳被綁,哭得滿臉淚。
可我卻發(fā)現(xiàn)她和劫匪看著像是相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