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林辰的出租屋還亮著燈。這間位于老城區(qū)頂樓的單間不到二十平米，墻壁有些斑駁，卻收拾得一塵不染。唯一的亮色是墻上貼著的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面是五個穿著迷彩服的年輕人，在夕陽下笑得燦爛，林辰站在中間，眼神比現(xiàn)在銳利得多。
林辰剛洗完澡，胳膊上的傷口已經(jīng)用紗布包扎好。他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桌前，擦拭著一把舊匕首 —— 這是他從殺手身上搜來的，刀柄上刻著蛇形花紋，和三年前在邊境繳獲的一模一樣。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的加密號碼。林辰的眼神瞬間警惕起來，這種加密線路，只有當年 “暗夜” 特戰(zhàn)隊的人才會用。
他按下接聽鍵，刻意壓低聲音：“哪位？”
聽筒里傳來一陣電流聲，隨后是個熟悉的粗嗓門，帶著濃重的西北口音：“夜梟，是我，老炮?！?/p>
林辰的心臟猛地一跳。老炮是他當年的戰(zhàn)友，爆破手，也是少數(shù)知道他還活著的人。三年前任務失敗后，他們就斷了聯(lián)系。
“你怎么知道這個號碼？” 林辰的聲音有些發(fā)緊。
“老首長說的?！?老炮的聲音沉了下來，“聽說你遇上麻煩了？毒蛇那孫子出獄了，還找了你麻煩？”
林辰摩挲著匕首上的花紋，沉默片刻：“嗯，昨晚來了個殺手，是‘蛇組’的人。”
“狗娘養(yǎng)的！” 老炮爆了句粗口，“就知道那孫子不安分。他三年前在邊境吃了大虧，這次出獄肯定是想報復。而且不止他，‘蛇組’的人最近在東南亞動作頻頻，聽說要在國內(nèi)搞筆大買賣?！?/p>
林辰的眉頭皺得更緊：“什么買賣？”
“不清楚?！?老炮的聲音壓低，“但根據(jù)線報，和蘇家有關。那家人做建材生意，最近在城東拿了塊地，位置很敏感，靠近老碼頭，以前是軍火走私的通道。”
老碼頭？林辰想起送外賣時路過的那片廢棄港口，荒草叢生的倉庫，銹跡斑斑的集裝箱…… 難怪刀疤強非要搶蘇家的項目，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毒蛇這次帶了多少人？” 林辰問道。
“至少五個‘蛇組’核心成員，都是手上沾過血的狠角色?！?老炮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夜梟，你三年前的事還沒翻篇，現(xiàn)在暴露身份太危險。要不…… 我?guī)诉^去幫你？”
林辰看著墻上的照片，照片里的戰(zhàn)友們笑容燦爛，可其中兩個已經(jīng)永遠留在了邊境。他搖搖頭：“不用，我能處理。你們的位置不能暴露?！?/p>
“你逞什么能！” 老炮急了，“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當年的處分還沒撤銷，要是再鬧出動靜……”
“我知道分寸?！?林辰打斷他，眼神變得堅定，“但我不能看著毒蛇在眼皮底下搞事，更不能讓無辜的人卷進來。蘇家雖然麻煩，但罪不至死?！?/p>
聽筒里沉默了幾秒，老炮嘆了口氣：“你還是老樣子，見不得無辜人受難。行，我不勸你。這是我查到的資料，發(fā)你加密郵箱了。對了，毒蛇后天要在云頂酒店開酒會，說是慶?！献鞒晒Α?，其實是想逼蘇家簽轉讓協(xié)議，你小心點?！?/p>
掛了電話，林辰打開加密郵箱。里面是刀疤強的詳細資料：本名張強，曾因走私、故意傷害入獄，三年前在邊境參與軍火交易被林辰截獲，同伙被滅，他卻因證據(jù)不足只判了三年。資料后面附著五張照片，都是眼神兇狠的男人，其中一個左臉有刀疤 —— 正是昨晚被他打倒的殺手。
林辰將照片打印出來，用紅筆在每個人臉上圈出特征：刀疤殺手擅長近身格斗，光頭男是刀疤強的頭號打手，戴眼鏡的看似斯文卻是毒梟…… 這些信息像拼圖一樣在他腦海里組合。
他將匕首收好，走到窗邊。出租屋的窗戶正對著城市的霓虹燈海，遠處蘇氏集團的大廈亮著零星的燈光。三年來他刻意隱藏鋒芒，以為能就這樣平凡到老，可命運似乎總不讓他如愿。
左手虎口的舊疤又開始隱隱作痛，像是在提醒他：有些責任，躲不掉。林辰握緊拳頭，眼神里的隱忍漸漸被銳利取代。毒蛇也好，蛇組也罷，既然送上門來，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
清晨的陽光終于驅(qū)散了連日的陰雨，金色的光線透過樹葉灑在蘇氏集團大廈的玻璃幕墻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林辰騎著電動車停在對面的街角，外賣箱里裝著剛買的豆?jié){油條，眼睛卻盯著大廈門口的動靜。
這是他第三天 “順路” 經(jīng)過這里。自從接到老炮的電話，他就多了個習慣 —— 每天早晚各來一次，觀察蘇家的情況。刀疤強的人沒再上門鬧事，但這種平靜反而讓林辰更加警惕，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最危險。
他咬了口油條，目光掃過大廈門口的監(jiān)控攝像頭。三個明顯是新裝的，角度刁鉆，正對著旋轉門和停車場入口，攝像頭外殼上還帶著新鮮的指紋 —— 不是物業(yè)裝的。
林辰的視線移向馬路對面的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坐著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面前擺著杯沒動過的咖啡，眼神卻時不時瞟向蘇氏集團的大門。男人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節(jié)奏規(guī)律得像在計時，袖口露出半截紋身 —— 正是蛇形圖案。
“果然來了。” 林辰低聲自語，幾口吃完早餐，發(fā)動電動車假裝離開，實則繞到大廈后側的小巷。這里是監(jiān)控盲區(qū)，也是員工通道的后門。
小巷里堆著幾個垃圾桶，散發(fā)著餿味。林辰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靠近墻角，抬頭望向三樓的窗臺。那里有個不起眼的黑色盒子，正對著員工通道，天線微微晃動 —— 是針孔攝像頭的接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