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投影儀的藍光在杜米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他站在白板前,手指敲了敲最新貼上的幾張照片,聲音里帶著疲憊:"DNA數(shù)據(jù)庫擴大了三輪,還是沒有匹配結(jié)果。"
我蹲在陸沉的筆記本鍵盤上,看著屏幕上那組基因序列圖——代表匹配結(jié)果的區(qū)域一片空白。
"也就是說,"陸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煙草味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尖,"這個穿工裝殺人的家伙,從來沒在公安系統(tǒng)留過底。"
杜米點點頭,切換到下一張幻燈片。榔頭和匕首的高清特寫出現(xiàn)在屏幕上,金屬表面在法醫(yī)燈光下泛著冷光。
"兇器處理得并不專業(yè)。"他用激光筆圈出錘柄和刀柄的位置,"錘柄上有指紋,但是,刀柄上并沒有指紋。"
刀柄沒有留下任何指紋?而榔頭的錘柄上卻又指紋?
這是為什么?難道使刀的兇手自己處理自己兇器的時候不提醒隊友處理嗎?好奇怪。
投影儀"咔"地切換到木材市場調(diào)查報告。杜米揉了揉太陽穴:"然后是關(guān)于金絲楠木的消息,周邊七個省的白市、黑市我們都查過了,沒有大宗金絲楠木交易記錄。"他苦笑著攤手,"價值千萬的珍稀木材,就這么人間蒸發(fā)了。"
會議室陷入沉默??照{(diào)出風(fēng)口"嗡嗡"作響,吹得證物袋里的血衣輕輕晃動。我聞到那股陳腐的血腥味又飄了出來,混著金絲楠木特有的幽香,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氣息。
“但是黃老板的交易中發(fā)現(xiàn)一筆大金額的錢,不是別人,正好是黃興國去掃過墓的那人——是轉(zhuǎn)給了管義的?!?/p>
?
我貓腦快速思考,黃興國為什么給管義轉(zhuǎn)錢?管義的死會不會跟他有關(guān)系?
“繼續(xù)?!标懗廖㈩h首,指指屏幕。
最后一張監(jiān)控截圖跳出來時,陸沉突然坐直了身體。
“我們通過監(jiān)控查到了黃興國掃墓的時間,5月13日。”
“滅門是5月14日?”陸沉冷峻的目光看向杜米,杜米點頭,兩人眼神似乎在肯定什么信息。
那看來他們認為有關(guān)系。
我也認為有關(guān)系!喵!~
畫面里,第一張圖片是黃興國手上捧著一束花走進墓園,時間是14:00。
第二張圖片是黃興國離開墓園,時間是14:30。
“等等,放大第二張?!标懗猎俅伍_口,手托著下巴,指指屏幕中黃興國離開墓園的監(jiān)控截屏。
我也不禁坐直了身體,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屏幕。
圖片被放大,黃興國在看手機,感覺沒啥異樣啊,我瞅了瞅陸沉,他小子的眼睛仿佛有光,在昏暗的會議室里格外清楚。
陸沉托著下巴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好,繼續(xù)?!?/p>
杜米繼續(xù)切換幻燈片。
"管義。"杜米的紅外線圈了圈屏幕上那個干瘦老頭的墓碑照片,"是工廠的老員工,打樣車間的老師傅了,但是2月的時候一場車間事故當場斃命?"
杜米迅速調(diào)出檔案:"2月14日,管義在操作帶鋸時,鋸齒帶突然斷裂。"他放出一張現(xiàn)場照片——飛濺的血跡呈放射狀噴在機床后的白墻上,像幅抽象畫,"頸動脈被割斷,當場死亡。認定為安全生產(chǎn)事故。"
陸沉突然站起身,走到白板前。他拿起紅色馬克筆,在"管義"的名字上畫了個圈:"他兒子呢?"
"老大你怎么知道管義有個兒子?"杜米驚訝地睜大眼睛,連忙翻動平板,"根據(jù)我們對管義的調(diào)查。管義有個兒子,18歲,高三,在隔壁市讀書。本來有個老婆的,但是在生下兒子后就跟人跑了。因為他們的兒子,也就是管向,先天性唇裂..."他頓了頓,"就是兔唇。"
屏幕彈出了照片,是管向的,那雙眼睛和他父親很像,雖然做過修復(fù)手術(shù),但是那個嘴唇處的異樣仍然異常顯眼。
原來是他……我坐的端正,情不自禁的喵了一聲。
我要是會說話,我已經(jīng)跟陸沉扒拉幾句了。
這人我在做展廳的時候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