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看著蘇清月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半天，才回復(fù)：“課可以逃，電影不能不看。下周三有大事要發(fā)生，我想跟你一起等?！?/p>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這話說得太曖昧，像在暗示什么，又像在掩飾什么。
蘇清月的消息隔了兩分鐘才來：“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林峰沒解釋，“就當(dāng)陪我放松一下，考研壓力太大，我快繃不住了?！?/p>
他故意用了考研當(dāng)借口，這是目前唯一能讓蘇清月信服的理由。果然，對方很快回復(fù)：“好吧，下周三下午我請假。不過先說好了，電影票你買，奶茶你請?！?/p>
“沒問題，包場都行。” 林峰笑了，指尖劃過屏幕上 “蘇清月” 三個字，心里那塊被末世寒冰凍結(jié)的角落，終于透進(jìn)一絲暖意。
放下手機，他開始清點物資。客廳里的物資堆得像小山，大米面粉占了半面墻，罐頭餅干擺得整整齊齊，武器裝備靠在墻角，閃著冷硬的光。
“還不夠?！?林峰皺起眉。按照前世的經(jīng)驗，一個人要在末世活過第一年，至少需要五百公斤糧食、兩百罐罐頭、五十升水，這還不算藥品和武器。他要保護(hù)的不止自己，還有蘇清月，甚至可能遇到的其他伙伴。
“錢磊的五百萬必須花在刀刃上。” 他拿出筆記本，開始列清單。
食物方面，除了基礎(chǔ)的米面糧油，還得加購壓縮餅干和軍用罐頭 —— 這兩種東西保質(zhì)期長、熱量高，是末世里的硬通貨。藥品要重點采購抗生素和消炎藥，尤其是青霉素和頭孢，前世多少人因為一點外傷感染就丟了命。
武器方面，消防斧和砍刀只能應(yīng)付初期的普通喪尸，遇到變異喪尸就不夠用了。他記得城外有個古玩市場，里面有家店偷偷賣弩箭，威力堪比手槍，而且不用登記身份證。
“明天就去古玩市場。” 林峰在清單上打了個勾，又想起發(fā)電機的事。翡翠灣雖然偏僻，但末世初期肯定會斷電，必須盡快買臺柴油發(fā)電機，再備上足夠的柴油。
忙到后半夜，他才把清單列完。看著密密麻麻的字跡，林峰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藍(lán)色面板上的空間容量已經(jīng)漲到 0.12 立方米 —— 剛才清點物資時，想到未來可能面臨的匱乏，強烈的焦慮感讓空間又漲了 0.02。
“情緒果然是升級的關(guān)鍵?！?他打了個哈欠，決定不再硬撐。過度消耗精神對接下來的行動沒好處，他需要保持最佳狀態(tài)。
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jìn)來，在地板上投下細(xì)長的光帶。林峰盯著光帶看了很久，腦子里反復(fù)回放著前世的畫面。張昊猙獰的臉，蘇清月最后的笑容，喪尸啃食骨肉的脆響…… 這些畫面像烙印刻在靈魂里，提醒他絕不能重蹈覆轍。
凌晨五點，他被手機震動吵醒。是銀行發(fā)來的短信：“您尾號 8765 的儲蓄卡賬戶 6 月 17 日 5:18 入賬人民幣 5,000,000.00 元，余額 5,286,342.71 元。”
錢磊的五百萬到賬了。
林峰坐起身，心臟猛地一跳。這筆錢像一劑強心針，讓他的囤貨計劃有了堅實的后盾。他立刻給對方發(fā)了條消息：“錢收到了，清單發(fā)我?！?/p>
錢磊秒回：“剛睡醒，清單馬上發(fā)你。記住，我要最好的，別給我省錢?！?/p>
附帶的清單很長，除了常規(guī)的食物藥品，還有不少奢侈品 —— 雪茄、威士忌、名牌手表，甚至還有幾箱紅酒。
“果然是富二代。” 林峰嗤笑一聲。末世前這些東西價值連城，末世后連塊壓縮餅干都換不到。但他沒多說，反正花的是錢磊的錢，對方要裝腔作勢，他沒必要攔著。
他把清單里的有用物資標(biāo)出來，奢侈品直接忽略，然后打開購物軟件，開始瘋狂下單。大米面粉各買十噸，壓縮餅干五十箱，軍用罐頭兩百箱，藥品按最高劑量各買一百份…… 訂單一條接一條彈出，手機屏幕不斷刷新，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些東西走物流至少要三天?！?林峰估算著時間。現(xiàn)在是 6 月 17 日，距離紅雨降臨還有八十三天，時間足夠。
處理完線上訂單，他換了身衣服出門。第一站是古玩市場，他需要弩箭，越多越好。
古玩市場在老城區(qū)，青石板路兩旁擺滿了攤位，玉器、字畫、青銅器…… 琳瑯滿目，空氣中飄著檀香和灰塵的味道。林峰沒心思逛，徑直走向市場深處的 “老物件” 店。
店鋪不大，門口掛著褪色的幌子，老板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正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yǎng)神。
“老板，看點東西?！?林峰走進(jìn)去，隨手拿起柜臺上的一個銅葫蘆。
老頭睜開眼，瞥了他一眼：“年輕人想買什么？我這兒的東西可不便宜。”
“我要能防身的?！?林峰壓低聲音，手指在柜臺上敲了敲，“上次我朋友在你這兒買的那個‘玩具’，挺好用的。”
老頭眼睛一亮，站起身把店門關(guān)上，從柜臺底下拿出一個長條形的木盒：“想要什么樣的？單發(fā)還是連發(fā)？帶不帶瞄準(zhǔn)鏡？”
打開木盒，里面躺著一把黑色的弩箭，金屬部件閃著冷光，弓弦是特制的鋼絲，看起來威力十足。
“連發(fā)的，帶瞄準(zhǔn)鏡，越多越好?！?林峰拿起弩箭試了試手感，重量適中，扳機很靈敏。
“連發(fā)的貴，一把八千，弩箭十塊錢一支。” 老頭伸出三根手指，“我這兒只有五把，弩箭一千支，要的話一起算四萬五?！?/p>
“三萬八?！?林峰還價，“我還會介紹朋友來，長期合作?！?/p>
老頭瞇起眼睛，打量他半天：“成交?？茨闶莻€痛快人，送你十個箭囊?！?/p>
林峰掃碼付了錢，把弩箭和弩箭收進(jìn)空間。藍(lán)色面板上的容量瞬間降低 0.05 立方米，五把弩箭占了不少地方。
“以后有需要再來。” 老頭把他送到門口，又叮囑道，“這東西別隨便用，出事了可別說是在我這兒買的?！?/p>
“放心。” 林峰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古玩市場。有了這些弩箭，對付初期的喪尸足夠了。
接下來，他去了五金市場，買了十臺柴油發(fā)電機，還有足夠用三年的柴油。發(fā)電機體積太大，沒法收進(jìn)空間，他直接讓商家送到翡翠灣，又額外給了五百塊錢，讓他們幫忙安裝調(diào)試。
從五金市場出來，已經(jīng)是中午。林峰在路邊吃了碗牛肉面，正準(zhǔn)備去下一站，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喂，是林先生嗎？我是錢磊的助理，姓張。”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恭敬，“錢總讓我跟您對接物資的事，您看什么時候方便見個面？”
“不用見面，” 林峰說，“我把需要采購的東西列個清單發(fā)給你，你直接去買，送到翡翠灣就行?！?/p>
“可是錢總說……”
“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出了問題我負(fù)責(zé)?！?林峰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他不想讓錢磊的人摻和進(jìn)來，這些富家子弟眼高手低，只會添亂。
張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好的林先生，麻煩您把清單發(fā)過來?！?/p>
林峰掛了電話，把剛才列的清單發(fā)給張助理，特意注明了 “所有物資必須在三天內(nèi)送到”。做完這些，他開車前往醫(yī)療器械店。
醫(yī)療器械店的老板是個戴眼鏡的中年人，看到林峰要買那么多抗生素，臉色立刻變了：“先生，抗生素屬于處方藥，不能隨便賣的?！?/p>
“我是村衛(wèi)生室的，村里老人多，備點藥以防萬一?！?林峰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介紹信 —— 這是他昨天花兩百塊錢找人辦的假證。
老板接過介紹信看了半天，又上下打量林峰，最終還是松了口：“最多給你二十盒，多了沒有。”
“五十盒，我加錢?！?林峰直接把一沓現(xiàn)金放在柜臺上，“這些藥放在你這兒也是壓貨，賣給我你不虧。”
老板看著現(xiàn)金，咽了咽口水，左右看了看沒人，迅速把錢收起來：“等著，我去倉庫給你拿?！?/p>
半個小時后，林峰提著兩大箱藥品走出醫(yī)療器械店。除了抗生素，他還買了大量的繃帶、紗布、碘伏、酒精，甚至還有幾臺簡易呼吸機和心電監(jiān)護(hù)儀 —— 這些東西在末世醫(yī)院里就是救命神器。
把藥品收進(jìn)空間，容量只剩下 0.03 立方米。林峰皺起眉，決定再試試用情緒升級空間。他走到僻靜的小巷，閉上眼睛，任由前世的痛苦記憶沖刷腦海。
被喪尸咬斷手指的劇痛，喝臟水拉肚子的絞痛，眼睜睜看著隊友被分食的絕望…… 這一次，空間容量漲得很快，半小時就從 0.03 漲到了 0.08 立方米。
“效果越來越明顯了?！?林峰喘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這種方法雖然痛苦，但每次升級都能讓他離生存更近一步。
下午三點，他回到翡翠灣。剛進(jìn)小區(qū)，就看到一輛貨車停在別墅門口，幾個工人正往屋里搬發(fā)電機。
“林先生回來了？” 帶頭的工人笑著打招呼，“發(fā)電機都安裝好了，試了一下，運行很正常。”
“辛苦了。” 林峰遞過去兩包煙，“柴油卸在車庫就行?！?/p>
工人眉開眼笑地接過煙，開始卸柴油。五十桶柴油，每桶二十升，整整一千升，足夠發(fā)電機用半年了。
林峰走進(jìn)客廳，看著滿地的物資，突然覺得有些空曠。這里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他心慌。前世這個時候，他正和蘇清月在圖書館復(fù)習(xí)，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書頁上，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書香。
“很快就能再見到她了?！?林峰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小區(qū)里的快遞車來了，快遞員正把一個個包裹往門口卸。他網(wǎng)購的物資開始陸續(xù)到貨了。
接下來的三天，林峰幾乎沒出門。每天的工作就是收快遞、清點物資、升級空間。錢磊派來的張助理很能干，按照清單買的物資準(zhǔn)時送到，數(shù)量和質(zhì)量都沒打折扣。
翡翠灣的別墅漸漸被物資填滿。一樓客廳堆著食物和藥品，二樓臥室改成了武器庫，車庫里放著發(fā)電機和柴油，院子里用鐵絲網(wǎng)圍起一片區(qū)域，堆放著鋼筋和木板。
空間容量也在穩(wěn)步增長，到 6 月 20 日晚上，已經(jīng)漲到了 0.3 立方米。林峰發(fā)現(xiàn)，除了負(fù)面情緒，強烈的求生欲也能讓空間升級。比如他清點物資時，想到這些東西能讓蘇清月活下去，容量就會微微上漲。
“這空間倒是通人性。” 他自嘲地笑了笑，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期。距離下周三的化工廠爆炸，還有四天。
他給蘇清月發(fā)了條消息：“下周三下午三點，電影院門口見？”
“知道了，別忘了帶錢。” 蘇清月的消息帶著俏皮的語氣，“對了，我查了下天氣預(yù)報，下周三好像有雨，記得帶傘?！?/p>
“好?！?林峰回復(fù)，心里卻泛起一陣寒意。他記得很清楚，前世那場化工廠爆炸的當(dāng)天，也下著小雨。雨水沖刷著血跡，把死亡的氣息帶到城市的每個角落。
“這一次，至少要讓更多人活下來。” 他打開電腦，匿名給市安監(jiān)局發(fā)了一封郵件，提醒他們注意城東化工廠的安全隱患。他知道這封信可能起不了作用，但總得試試。
發(fā)完郵件，林峰關(guān)掉電腦，開始準(zhǔn)備下周三要帶的東西。防刺服、消防斧、急救包…… 他甚至把那把連發(fā)弩箭也裝進(jìn)了空間。
雖然只是去看電影，但他不敢有絲毫松懈。誰也不知道，危險會不會提前降臨。
6 月 21 日，空間容量漲到 0.35 立方米。林峰去了趟私人加油站，又買了一千升汽油，花了七千五。老板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曖昧，好像在看什么特殊職業(yè)者。
6 月 22 日，他去古玩市場又買了五把弩箭和兩千支弩箭，花了九萬。老頭這次沒多問，直接把東西給他，還送了幾瓶保養(yǎng)弩箭的潤滑油。
6 月 23 日，林峰去超市買了些零食和奶茶，準(zhǔn)備下周三帶給蘇清月。看著貨架上琳瑯滿目的零食，他突然想起前世蘇清月總說想吃巧克力，卻因為物資匱乏一直沒如愿。
“這次讓你吃個夠?！?他笑著拿了十幾盒巧克力，又買了幾杯她喜歡的珍珠奶茶口味的速溶粉 —— 末世里可沒有現(xiàn)做的奶茶。
回到翡翠灣，他把零食收進(jìn)空間，看著藍(lán)色面板上的容量，突然有了個想法。他試著把空間里的東西分類擺放，食物放左邊，武器放右邊，藥品放中間。沒想到剛整理完，容量竟然漲了 0.01 立方米。
“原來整齊擺放也能升級？” 林峰愣住，隨即笑了。這空間的升級方式還真是五花八門。
6 月 24 日，距離下周三還有一天?？臻g容量漲到 0.4 立方米。林峰把所有物資都整理了一遍，按照重要程度分類擺放。他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整理，空間能容納的東西似乎變多了。
“看來這空間還能優(yōu)化收納?！?他喃喃自語，心里對未來多了幾分底氣。
晚上，他給蘇清月發(fā)了最后一條消息：“明天別忘了準(zhǔn)時到?！?/p>
“知道了，啰嗦?！?/p>
放下手機，林峰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窗外的月光灑進(jìn)來，照亮了墻上的日歷。6 月 25 日，這個普通的日期，在他眼里卻像一道生死線。
他閉上眼睛，開始想象明天見到蘇清月的場景。她會穿什么衣服？會扎什么樣的頭發(fā)？看到他帶的零食，會不會驚訝地睜大眼睛？
這些溫暖的想象，讓空間容量又悄悄漲了 0.01 立方米。
“晚安，清月?！?林峰低聲說，“明天見?！?/p>
窗外的風(fēng)吹過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暴風(fēng)雨，奏響前奏。倒計時，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