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的電梯里擠滿了昏昏欲睡的上班族。
我靠在角落，脖子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小汐昨晚的"杰作"還在隱隱作痛。手機震動，是她發(fā)來的消息："咖啡。"
我回復："遵命，女王大人。順便問一句，今天打算咬我哪里？"
"看心情。"她秒回，還附贈一個刀子的emoji。
電梯停在18樓，我拎著兩杯咖啡走向市場部，遠遠就看見小汐站在我工位旁，手里拿著——等等，那是我的手機？
"密碼改了？"她頭也不抬地問，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我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去："你翻我手機？"
"檢查。"她終于抬頭，嘴角掛著危險的弧度，"合格了。"
我奪回手機，發(fā)現(xiàn)鎖屏密碼從"0420"變成了"0925"——她的生日。相冊里所有前女友的照片都被刪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幾十張我的偷拍照，從健身房到超市，甚至有我穿著海綿寶寶內褲在陽臺澆花的遠景。
"這算侵犯隱私吧？"我挑眉。
她湊近我耳邊，呼吸噴在我頸側："隱私是給外人看的，你是我的。"說完接過咖啡，優(yōu)雅地轉身離開，留下全辦公室目瞪口呆的同事。
李明從隔間探出頭："兄弟，你還活著真是奇跡。"
我咧嘴一笑："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午休時，小汐發(fā)來定位——公司附近一家日料店。我推開包廂門，看見她正對著手機皺眉。
"怎么了？"我在她對面坐下。
她把手機推過來。屏幕上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一張小汐穿著校服蜷縮在角落的照片，配文"還記得這個晚上嗎？"
我手指收緊："你前男友？"
她點頭，眼神陰郁："周毅。他最近出獄了。"
"出獄？"我差點打翻茶杯。
"非法拘禁，判了三年。"她盯著茶杯，"大學時他把我關在廢棄實驗室一整晚，就因為我提分手。"
我胸口一陣發(fā)悶，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為什么不報警？"
"照片。"她苦笑，"他說如果我報警，就把那些照片發(fā)到學校論壇。"
我捏碎了一塊芥末章魚："把號碼給我。"
"你要干什么？"她警覺地抬頭。
"講道理啊。"我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我最擅長以理服人了。"
她瞇起眼睛："潘豆，別亂來。"
"放心，我可是文明人。"我給她夾了塊三文魚，"不過文明人偶爾也會不小心手滑，比如把某些人的犯罪記錄發(fā)到他現(xiàn)在的公司..."
她突然踢了我一腳，卻在桌下用腳尖勾住了我的小腿："變態(tài)。"
"彼此彼此。"我反腳纏住她的腳踝，"對了，今晚我要去健身房。"
她眼神一凜："那個新來的女教練？"
"吃醋了？"
"我討厭我的東西被別人碰。"她抽回腳，從包里拿出一條黑色運動發(fā)帶扔給我，"戴著這個。"
我拿起發(fā)帶，發(fā)現(xiàn)內側繡著小小的"XS"字母，針腳細密得像是被人反復縫了無數(shù)遍。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心跳加速——她早就準備好了這個，就等著我去健身房的這天。
"定情信物？"我故意逗她。
"標記。"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讓那些女人知道你是誰的人。"
晚上七點，我戴著發(fā)帶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透過鏡子，我看見小汐坐在二樓的休息區(qū)，假裝看雜志，實際目光一直鎖在我身上。那個想給我做體測的女教練被她瞪得不敢靠近。
練完最后一組臥推，我收到她的短信："更衣室。"
我擦著汗走進更衣室，剛關上門就被按在墻上。小汐不知什么時候溜了進來，手里拿著我的換洗衣物。
"表現(xiàn)不錯。"她嗅了嗅我的領口，"沒讓那些女人碰你。"
我低頭看她："你每天這么盯著我，不累嗎？"
"不盯著你才累。"她解開我汗?jié)竦腡恤，手指劃過我的腹肌，"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她的指尖停在我的心口，"都是我的。"
我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周毅又發(fā)消息了？"
她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他約我明天見面。"
"不行。"
"他說如果我不去，就把照片發(fā)到公司群里。"她聲音很輕，"里面有...你的郵箱。"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幾點？哪里？"
"下午三點，朝陽公園咖啡廳。"她抬頭看我，眼神罕見地帶著脆弱，"潘豆，那些照片..."
"不重要。"我捧起她的臉，"明天我陪你去。"
她搖頭："他說只能我一個人。"
"那我就'偶遇'。"我親了親她的額頭，"相信我。"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我坐在朝陽公園的長椅上假裝玩手機。三點整，小汐穿著米色風衣走進咖啡廳，背影挺得筆直。透過玻璃窗，我看見角落里站起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周毅比我想象中體面，金絲眼鏡下的臉甚至稱得上英俊，如果忽略他眼神里黏膩的惡意的話。
我悄悄靠近，躲在綠化帶后。周毅正在說什么，突然伸手去抓小汐的手腕。小汐猛地后退，撞翻了咖啡杯。
就是現(xiàn)在。我裝作剛看到他們的樣子，大步走進咖啡廳："小汐？這么巧？"
周毅的表情瞬間陰沉。小汐趁機掙脫，快步走到我身邊："潘豆..."
我摟住她的腰，對周毅露出禮貌的微笑："這位是？"
"周毅。"他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我摟著小汐的手上停留，"小汐的...老朋友。"
"哦～"我拖長音調，"就是那個因為非法拘禁進過局子的前男友？"
咖啡廳瞬間安靜了幾秒。周毅的臉漲得通紅："你胡說什么！"
"2019年11月3日，北理工廢棄實驗室，非法拘禁六小時。"我笑瞇瞇地說，"需要我背判決書編號嗎？"
小汐在我懷里發(fā)抖，不知是害怕還是想笑。周毅猛地站起來："林小汐，你以為找個男朋友就能嚇住我？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你敢發(fā)一張，"我湊近他，壓低聲音，"我就把你猥褻女學生的證據(jù)發(fā)到北大校友群——沒錯，我知道你在清華附中當老師。"
周毅的臉色瞬間慘白："你...你怎么..."
"調查是策劃的基本功。"我拍拍他的肩，力道重得讓他踉蹌了一下，"順便說一句，你現(xiàn)在的女朋友是叫蘇雯吧？她在朝陽醫(yī)院婦產科？"
周毅像被雷劈中一樣僵在原地。我摟著小汐轉身離開，背后傳來他歇斯底里的吼聲："林小汐！你以為這就完了？!"
走出咖啡廳，小汐拽住我的袖子："你真的有他猥褻學生的證據(jù)？"
"詐他的。"我咧嘴一笑，"不過看他的反應，我猜對了。"
她愣了兩秒，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潘豆...你真是個混蛋。"
"彼此彼此。"我擦掉她眼角的淚水，"回家？"
"等等。"她突然嚴肅起來，"你怎么知道蘇雯的？"
我撓頭："呃...其實我雇了私家偵探。"
她瞇起眼睛："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
"潘豆！"
"好吧，兩個月工資。"我舉手投降，"但很值啊，你看他那表情..."
她突然吻住我，這個吻又急又兇，像是一場小型搏斗。當我們分開時，她的嘴唇艷得像血："下次不準這樣。"
"不準哪樣？親你？"
"不準為我花錢。"她咬著我的下唇，"你是我的，你的錢也是我的。"
我大笑："遵命，女王大人。"
回公司的路上，小汐一直緊握著我的手。走到寫字樓大堂時，她突然說："潘豆，我給你看樣東西。"
她從錢包里取出一張折疊的紙。我展開一看，是一份診斷書：邊緣型人格障礙，伴有輕度偏執(zhí)癥狀。
"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奇怪了。"她盯著地面，"如果你后悔還來得及。"
我把診斷書折好還給她："小汐，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
她搖頭。
"因為我也是個變態(tài)啊。"我摟住她的腰，"正常人誰受得了你？"
她掐了我一把，卻把頭靠在我肩上。我們就這樣走進電梯，在眾目睽睽之下。電梯上升到十八樓的時間里，我數(shù)了五次她的睫毛，三次她的呼吸，還有一次她偷偷用手指在我手心畫的小愛心。
走出電梯時，李明迎面撞見我們，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小汐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李明落荒而逃。我笑著捏了捏小汐的手："別嚇唬我朋友。"
"朋友也不行。"她哼了一聲，"你只能有我。"
"霸道。"
"變態(tài)。"
我們相視一笑，在辦公室門口交換了一個咖啡味的吻。
早晨的電梯里，小汐靠在我肩上補覺，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碎的陰影。
昨晚周毅又發(fā)了十幾條威脅短信，她幾乎沒睡。
"十八樓到了。"我輕聲提醒。
她猛地驚醒，條件反射般整理頭發(fā)和衣領。電梯門開的一瞬間，她恢復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樣——只有我知道她后腰上還留著我昨晚哄她入睡時畫的愛心。
"中午我要吃鰻魚飯。"她頭也不回地說。
"遵命，女王大人。"
我剛走到工位，李明就像顆炮彈一樣沖過來："潘豆！出大事了！"
他遞給我手機。公司大群里，一張照片正在瘋狂傳播——我和小汐在健身房更衣室門口接吻的偷拍。更糟的是，照片下面附了一段錄音，是我說"周毅進過局子"的那段對話，但被剪輯得像是我們在討論公司機密。
"誰發(fā)的？"我手指發(fā)冷。
"匿名賬號。"李明壓低聲音，"HR已經(jīng)約談林總監(jiān)了。"
我抬頭看向市場部，小汐的辦公室拉著百葉窗。手機震動，是她發(fā)來的消息："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