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像一個烙印，燙在我的頭皮上。
我整個人都懵了。
大腦一片空白。
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姜檬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回了宴會廳。
留下我一個人，在陽臺上吹著冷風(fēng)。
我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上面，好像還殘留著她嘴唇的溫度和柔軟。
我的男人？
這四個字，像魔咒一樣，在我腦子里盤旋。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喝了很多酒。
醉得一塌糊涂。
我只記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里，全是姜檬。
她穿著銀色的長裙，對我笑，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親吻我的額頭。
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西裝被胡亂地扔在地上。
而我的床頭，多了一個枕頭。
不是我的。
是一個粉色的、帶著蕾絲花邊的枕頭。
上面，有我熟悉的，檸檬味的香氣。
我猛地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
房間里除了我，沒有別人。
但是，空氣中，殘留著不屬于我的氣息。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心跳加速，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浴室的門虛掩著。
透過門縫，我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身影在氤氳的水汽中。
是姜檬。
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她正在洗澡。
我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玲瓏有致的輪廓。
水聲，和她偶爾發(fā)出的，舒服的哼聲，交織在一起。
像一首催情的歌曲。
我感覺自己的喉嚨在發(fā)干，血液在倒流。
我應(yīng)該立刻離開。
這是非禮勿視。
但我的腳像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水聲停了。
我心里一驚，猛地退后一步，撞到了墻上。
「砰」的一聲。
「誰在外面？」浴室里傳來她警惕的聲音。
「我……」我張了張嘴，聲音嘶啞。
完了。
門開了。
姜檬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走了出來。
浴巾很短，只遮住了關(guān)鍵部位。
大片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她的頭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順著她的脖頸滑進(jìn)那深邃的溝壑里。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然后，她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再到脖子。
像一只煮熟的蝦。
「你……你醒了？」她有點結(jié)巴，雙手下意識地抱在胸前。
「嗯?！刮乙埠軐擂危劬Σ恢涝撏睦锟?。
「我……我昨晚……」
「你昨晚喝多了，吐了自己一身?！顾驍辔?，低著頭，不敢看我，「我把你扶回來，幫你換了衣服。然后……然后太晚了，我就……」
她指了指我床上的那個粉色枕頭。
我明白了。
我們昨晚……睡在了一張床上。
雖然什么都沒發(fā)生，但這個事實還是讓氣氛變得無比曖昧。
「謝謝?！刮腋砂桶偷卣f。
「不客氣?！顾曇粜〉孟裎米印?/p>
我們倆就像兩個做錯事的學(xué)生，站在原地，誰也不敢動。
「那個……」我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尷尬，「你……你先穿衣服吧?！?/p>
「哦，好?！顾缑纱笊猓D(zhuǎn)身就想回浴室。
剛一轉(zhuǎn)身，腳下一滑。
「??！」她尖叫一聲，向后倒去。
我下意識地伸手，一把將她撈進(jìn)懷里。
柔軟的、溫?zé)岬摹е逶÷断銡獾纳眢w，就這么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進(jìn)了我的懷里。
那條浴巾，因為她的動作，松開了。
滑落。
掉在地上。
我感覺自己抱住了一塊溫潤的、完美的玉。
我的手正好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驚人的彈性和柔軟。
我的大腦徹底宕機(jī)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放慢。
我能聽到她急促的心跳，和我的。
撲通，撲通。
像兩面被同時敲響的鼓。
她的臉已經(jīng)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眼睛里水汪汪的，充滿了羞澀和驚慌。
她看著我，嘴唇微微張著，想要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
我也看著她。
看著她的一切。
鬼使神差地，我低下頭。
向著那片誘人的紅唇，吻了下去。
這一次，不是在頭頂。
是真真切切的，唇與唇的接觸。
她的嘴唇很軟，很甜。
帶著一絲顫抖。
她一開始身體是僵硬的。
但很快，她就軟化在了我的懷里。
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微微顫動。
她伸出胳膊，摟住了我的脖子。
生澀地回應(yīng)著我的吻。
這個吻持續(xù)了很久。
久到我們都快要窒息。
分開的時候，我們倆都在大口地喘氣。
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倆的呼吸聲。
曖昧的，灼熱的。
「周宇……」她把臉埋在我的胸口，聲音悶悶的，「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刮液敛华q豫地回答。
喜歡。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從她端著一碗番茄雞蛋面，敲開我房門的時候？
還是她在我旁邊，為我游戲里的操作大呼小叫的時候？
或者，更早。
在我最落魄、最自卑的時候，只有她，看到了我那點可憐的、不為人知的才華。
「那……」她抬起頭，眼睛里帶著一絲不確定，「你不會嫌棄我……做的那些事嗎？」
她指的是 U 盤，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我搖搖頭。
「我也有我的秘密?！刮颐嗣约旱墓忸^，「我們倆，誰也別嫌棄誰?！?/p>
她笑了。
眼淚，卻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我以前，總覺得要找一個完美的人?！顾煅手f，「一個干凈的、正直的，像童話里的王子一樣的人。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完美的人?！?/p>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和自己的不堪。」
「我也是?！?/p>
她看著我，眼神無比真誠。
「周宇，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是……也能得到幸福？」
我沒有回答她。
我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我攔腰抱起她，走向那張有兩個枕頭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