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做好了動手的準(zhǔn)備。她知道，逞口舌之快毫無用處，便干脆轉(zhuǎn)過身，

“砰”地合上了門，反手插上了三道門閂。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她才緩緩滑坐下去，

額頭抵著膝蓋，胸口劇烈起伏。掌心不知何時已沁出冷汗，把粗布裙擺洇出一片深色。

她不是不怕，只是不能怕。明遠(yuǎn)還小，她若是垮了，姐弟倆就真的沒活路了。

里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明遠(yuǎn)的小腦袋探出來，小聲問：“姐，他們走了嗎？

”清辭抬起頭，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擠出一個笑：“走了。明遠(yuǎn)別怕，有姐在。

”可她心里清楚，王員外那樣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今夜的叫囂，不過是暴風(fēng)雨前的序曲。

**第二章 假藥之誣**次日天剛蒙蒙亮，清辭就醒了。窗外的公雞剛啼過第一聲，

她借著窗欞透進(jìn)來的微光，輕手輕腳地起身，生怕吵醒里屋的明遠(yuǎn)。她走到灶臺邊，

舀了兩瓢井水倒進(jìn)鐵鍋，又從米缸里抓出一把糙米。米缸已經(jīng)見底了，

昨天劉管家來鬧過之后，原本約好來取藥的幾個街坊都沒來，想來是怕沾惹上王員外的麻煩。

她嘆了口氣，把米淘洗干凈，架在火上慢慢煮著，自己則拿起掃帚，開始打掃藥鋪的地面。

青石板鋪就的地面被掃得干干凈凈，她又用濕布擦拭柜臺，將藥秤、搗藥缽一一擺好。

這些瑣碎的動作，像是一種儀式，讓她紛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三年來，

無論前一天經(jīng)歷了多少驚惶，只要第二天能像這樣打開門，聞著藥草的清香，

她就覺得自己還能撐下去。早飯是簡單的白粥配著醬菜，明遠(yuǎn)小口喝著粥，

忽然抬頭說：“姐，今天我去河邊幫張爺爺挑水吧，他說可以給我兩個銅板。

”張爺爺是街尾的茶攤老板，腿腳不太方便，前陣子明遠(yuǎn)常去幫他挑水，

他總會給些銅板或吃食。清辭放下筷子，摸了摸弟弟的頭：“不用，你在家好好認(rèn)字，

昨天教你的《千金方》總綱，背熟了嗎？”她沒告訴弟弟米缸見底的事，

只是不想讓他小小年紀(jì)就為生計發(fā)愁。父親曾說，醫(yī)者不僅要有仁心，更要有學(xué)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