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閘門徹底落下的瞬間,凌硯被影衛(wèi)們圍在中間,渾身是傷,長槍也斷了。楚烈踩著冰尸的殘骸走過來,手里把玩著那半塊玉佩,是從影衛(wèi)的尸體上找到的。
“真是感人。”楚烈的笑聲里帶著說不出的陰冷,“為了個(gè)剛認(rèn)識的表妹,連命都不要了?”
凌硯靠著冰冷的巖壁,咳出一口血沫:“你永遠(yuǎn)不會懂?!?/p>
“我不懂?”楚烈突然暴怒,一腳踹在他的胸口,“我不懂?!當(dāng)年你娘也是這樣!放著榮華富貴不要,非要擾亂我的百年大計(jì)!最后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活該,活該?。 ?/p>
“你說什么?”凌硯猛地抬頭,眼睛紅得像要滴血,“我娘的死,和你有關(guān),那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能狠得下心??”
“是又怎么樣,成王敗寇,不擇手段,欲成大事,至親可殺!”楚烈俯下身,湊到他耳邊,聲音像毒蛇吐信,“她偷了九鼎地圖,阻攔我掌控力量。我能讓她活嗎?我不僅殺了她,還把她的骨頭磨成粉,混小時(shí)候送給你喝的藥里——你每天都在喝你娘的骨粉,是不是覺得很甜?”
“我殺了你!”凌硯像頭被激怒的狼,不顧身上的傷,撲過去想掐斷楚烈的脖子,卻被影衛(wèi)死死按住。
楚烈笑著躲開,用靴底碾著他的手背:“別急著死。我還要用你的血,去祭‘水眼’的怨靈。守鼎人的骨頭加上皇室血脈,正好能解開九鼎的第一層封印……”
他的話沒說完,暗河突然劇烈震動(dòng)起來!關(guān)閉的閘門后傳來恐怖的撞擊聲,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在里面沖撞,巖壁上的冰屑簌簌往下掉。
“怎么回事?”楚烈的臉色變了。
“是怨靈。”凌硯的聲音帶著冷笑,血腥味里透著瘋狂,“你以為關(guān)閉閘門是困住它們?錯(cuò)了!這是在幫它們聚集力量!守鼎人的骨頭被火油燒過,怨氣更重,再加上我的血……”
他突然猛地撞向旁邊的巖壁,額頭撞在凸起的石棱上,鮮血瞬間涌出來,滴在玉佩上!
“不——!”楚烈驚恐地想去阻止,卻已經(jīng)晚了。
玉佩吸收了凌硯的血,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紅光,與閘門后的撞擊聲產(chǎn)生共鳴。“咔嚓——”閘門竟被從里面撞開了道縫隙,一股漆黑的霧氣從縫隙里涌出來,所過之處,影衛(wèi)們紛紛慘叫著倒下,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新的冰尸!
“這就是你想要的九鼎之力?”凌硯的聲音在霧氣中回蕩,像來自地獄,“楚烈,你看看,這就是你引出來的東西!”
楚烈看著自己的影衛(wèi)一個(gè)個(gè)變成沒有靈智冰尸,終于怕了,轉(zhuǎn)身就想跑??赡切┬律傻谋瑓s攔住了他的去路,它們的眼眶里燃燒著幽藍(lán)的火,正是剛才被殺死的影衛(wèi)的臉。
“相爺,別走啊……”冰尸們的聲音嘶啞,像是無數(shù)人在同時(shí)說話,“不是您說,要與怨靈共存嗎?”
楚烈的慘叫被淹沒在冰尸的圍毆中。凌硯看著他被冰尸撕扯成碎片,突然覺得很累。他靠在巖壁上,意識漸漸模糊,最后映入眼簾的,是青霓站在霧氣外的身影,拂塵輕揮,將那些試圖靠近的冰尸擋在三尺之外。
“做得好?!鼻嗄薜穆曇粝窀糁鴮铀?,“第一步,成了。”
凌硯想問“下一步是什么”,卻怎么也張不開嘴,昏了過去,畢竟今天他受到的沖擊太大,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