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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詭鬼事合集 八月月 133030 字 2025-08-05 11: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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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二年的秋末,一場夾著冰碴的冷雨剛過,陸秋牽著那匹瘸腿的棗紅馬,終于看見了孤風(fēng)驛的輪廓。

他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驛卒服沾滿泥漿,袖口磨出了破洞,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舊疤——那是三年前在順天府大牢里留下的。那年他還是個舉子,因科場舞弊案牽連入獄,父親是主考官,被判了斬立決,家產(chǎn)抄沒時,母親投了井。出獄后,他沒了功名,沒了家,只能隱姓埋名,托人在兵部遞了文書,來這鳥不拉屎的孤風(fēng)驛當(dāng)值。

驛站藏在兩峰夾峙的坳里,青灰色的墻皮像潰爛的皮膚般剝落,檐角懸著的鐵鈴生了銹,風(fēng)一吹就發(fā)出“吱呀”的哀鳴,倒像是誰被掐住了喉嚨。

陸秋攏了攏被雨水浸透的衣襟,靴底踩著泥濘,發(fā)出“咕嘰”的聲響,在這死寂的山谷里格外刺耳。

“新來的?”

門內(nèi)探出個腦袋,是個干瘦的老驛卒,臉上溝壑縱橫,眼睛卻亮得驚人,像藏著兩團(tuán)鬼火。

陸秋點頭,從懷里摸出兵部簽發(fā)的調(diào)令,指尖因常年握筆而生的薄繭蹭過粗糙的紙頁:“在下陸秋,從順天府遞鋪調(diào)來當(dāng)值?!?/p>

老驛卒接過調(diào)令,卻不看,只往陸秋身后瞅,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就你一個?你的同伴呢?”

陸秋心里一沉。出發(fā)前,本該與他同來的老驛卒老劉突然暴斃,死狀蹊蹺——據(jù)說夜里被人發(fā)現(xiàn)時,舌頭伸得老長,眼睛瞪得像銅鈴,手里還攥著半張燒殘的符紙。

當(dāng)時順天府的驛丞只說是急病,催著他獨自上路,現(xiàn)在想來,那老東西怕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老劉他……路上染了急病,沒能過來?!标懬锖?,左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藏在袖中的半塊玉佩,那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老驛卒突然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黑黃的牙:“急???這孤風(fēng)驛啊,最不缺的就是急病。進(jìn)來吧,我叫老馬,在這兒守了三十年了?!?/p>

驛站院子里積著水,墻角堆著半人高的草料,卻散發(fā)著一股腐肉般的腥氣。正房檐下掛著塊褪色的匾額,上書“孤風(fēng)驛”三個大字,其中“風(fēng)”字的最后一撇,像是被血浸透了,在暮色里泛著暗紅。陸秋盯著那字看了片刻,忽然想起父親臨刑前,血濺在供狀上的樣子,胃里一陣翻涌。

“后院有間空房,你就住那兒?!崩像R指了指西側(cè)一間低矮的土房,“夜里聽著動靜,別出來瞎逛。

尤其別碰后院那口枯井,三十年前……填了不少東西。”

陸秋剛要問什么,老馬卻轉(zhuǎn)身鉆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砰”地一聲關(guān)了門,門閂落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響亮。

夜幕像墨汁般潑下來,陸秋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總覺得這屋子不對勁,墻角的蛛網(wǎng)里似乎纏著什么東西,借著月光一看,竟是一縷縷烏黑的頭發(fā),纏在蛛絲上微微晃動。

窗外的風(fēng)越來越大,鐵鈴的哀鳴也越來越急,時而尖銳如女人哭嚎,時而低沉如男人悶哼。

更詭異的是,他總覺得窗外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那目光黏糊糊的,像蛇的信子。

莫三更時分,陸秋突然聽見院子里傳來“嗒、嗒、嗒”的聲音,像是有人穿著木屐在踱步。

他悄悄爬起來,湊到窗縫往外看——月光下,只見一個穿著青色官袍的人影,正背對著他,在院子里來回走動。那人影身形佝僂,后腦勺上卻沒有頭發(fā),光禿禿的一片,泛著慘白的光。

陸秋的心臟驟然縮緊。他在順天府大牢里見過各種死法,卻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景象。

那人影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陸秋猛地捂住嘴,才沒叫出聲來——那人的臉竟是一片空白,沒有眼耳口鼻,只有一張光滑的白面皮,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嗒、嗒、嗒”,人影朝著陸秋的屋子走來,木屐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陸秋縮到炕角,手忙腳亂地摸出枕頭下的匕首——那是母親留下的,刀鞘上刻著纏枝蓮紋,此刻卻冰得刺骨。

就在人影快要走到門口時,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yuǎn)處的官道上傳來。那空白臉的人影像是受了驚,“嗖”地一下鉆進(jìn)了墻角的草料堆里,消失不見了。

陸秋這才敢大口喘氣,額頭上的冷汗已經(jīng)濕透了衣襟。

他借著月光看向匕首,只見刀鞘上的纏枝蓮紋不知何時滲出了細(xì)密的水珠,像是在哭泣。

馬蹄聲在驛站門口停下,緊接著是急促的敲門聲:“驛卒!快開門!有八百里加急!”

陸秋定了定神,披衣下床。打開門,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驛卒滾下馬來,懷里緊緊抱著一個黑色的公文筒,嘴里吐血沫:“快……快送……送往上京……薊州……兵變……”

話沒說完,那驛卒就斷了氣,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驛站的屋頂,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他胸口的傷口處,皮肉外翻,露出的肋骨上竟刻著一串奇怪的符號,與陸秋在牢里見過的死囚刺青有些相似。

陸秋剛要去扶,老馬不知何時從屋里出來了,手里拿著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線下,他的臉顯得格外陰森:“別碰他。”

“可是這公文……”

“燒了。”老馬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三十年前,也有個驛卒帶著同樣的公文路過這兒,第二天就變成了一具干尸,皮貼在骨頭上,像張紙糊的。”

陸秋心里發(fā)毛,卻還是堅持:“朝廷法度在上,豈能說燒就燒?”他想起父親當(dāng)年就是因為“通敵”的罪證被燒,才百口莫辯。

老馬突然冷笑一聲,指著那死去的驛卒:“你以為他是怎么死的?你看他的手?!?/p>

陸秋低頭看去,只見那驛卒的右手緊緊攥著,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他掰開手指,里面是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湊近一聞,有股淡淡的骨灰味。

“這是‘牽魂灰’?!崩像R的聲音壓得極低,“是陰司勾魂用的。

這公文,根本送不出去?!?/p>

話音剛落,那黑色的公文筒突然“啪”地一聲裂開,從里面滾出一卷暗紅色的帛書,上面用金色的字寫著一行詭異的符號,像是某種詛咒。

更可怕的是,帛書上竟然滲出了血珠,順著字跡緩緩流淌,在地上匯成一灘小小的血泊,形狀像極了一只眼睛。

“邪物!”老馬驚呼一聲,將火折子扔過去。

火苗舔上帛書,卻沒有燃燒,反而“滋啦”一聲熄滅了,帛書上的血跡卻越來越濃,隱隱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

陸秋只覺得頭皮發(fā)麻,突然想起老劉死時攥著的那半張符紙,上面似乎也有類似的符號。

他蹲下身,仔細(xì)觀察那些金色的字跡,忽然心頭一震——這不是什么符咒,而是一種變體的隸書,他在父親留下的密檔里見過!

“這到底是什么?”陸秋顫聲問,指尖不小心蹭到了帛書,那血珠竟像有生命般,順著他的指尖往上爬。

老馬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是‘陰差令’……三十年前,這里死過一個官差,據(jù)說是被冤殺的,死的時候手里就攥著這樣的文書。

從那以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驛卒帶著這東西來,然后不明不白地死去。”

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陣黑風(fēng),吹得油燈險些熄滅。墻角的草料堆“嘩啦”一聲塌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里面?zhèn)鞒觥皢鑶琛钡娘L(fēng)聲,像是有無數(shù)冤魂在哭嚎。

洞口邊緣散落著幾枚生銹的銅錢,串錢的繩子已經(jīng)朽爛,銅錢上的年號是“萬歷”。

那卷血色帛書突然騰空而起,朝著洞口飛去。陸秋想都沒想,一把抓住帛書,入手處滾燙,像是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帛書上的血跡突然暴漲,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所過之處,皮膚像是被火燒一樣疼。他看見自己的手臂上浮現(xiàn)出和帛書上一樣的詭異符號,金色的字跡在皮膚下流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嗬嗬……”洞口里傳來一陣怪笑,像是那個空白臉的人影。陸秋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拉他的腳踝,低頭一看,只見幾只慘白的手從地下伸了出來,指甲縫里塞滿了黑泥,死死抓住他的靴子。

就在這時,老馬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糯米,劈頭蓋臉地撒過來。

糯米落在那些鬼手上,發(fā)出“滋滋”的響聲,冒出黑煙。鬼手瞬間縮回地下,洞口的黑風(fēng)也小了些。

“快!用這個!”老馬扔過來一把桃木劍,劍身上刻著模糊的符文,“刺向帛書!這是當(dāng)年趙驛丞留下的!”

“趙驛丞?”陸秋抓住桃木劍,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手臂蔓延上來。

“就是三十年前死在這兒的驛丞!”老馬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

陸秋咬著牙,猛地刺向手中的血色帛書。“噗嗤”一聲,帛書像是被刺破的皮囊,噴出一股腥臭的黑血,然后化作一團(tuán)灰燼,隨風(fēng)飄散。手臂上的符號消失了,疼痛感也隨之褪去,但那股腥臭味卻鉆進(jìn)了鼻腔,久久不散。

老馬看著地上的灰燼,喃喃道:“三十年了……還是沒個完……”

陸秋注意到,老馬的左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像是常年戴著什么東西留下的。

第二天一早,陸秋發(fā)現(xiàn)院子里的尸體和血跡都不見了,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只有墻角那個黑漆漆的洞口還在,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洞口邊緣多了幾炷燒殘的香。

“是你燒的香?”陸秋找到正在劈柴的老馬。

老馬停下斧頭,木柴裂開的紋路里滲出暗紅色的汁液,像是在流血:“趙驛丞生前信佛,每月十五我都給他燒柱香?!彼D了頓,“你昨晚看見的,是他的鬼魂?!?/p>

陸秋心里一動:“他為什么會變成那樣?”

老馬放下斧頭,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三十年前,這里不叫孤風(fēng)驛,叫清風(fēng)驛。趙驛丞是個清官,當(dāng)年他發(fā)現(xiàn)了吏部侍郎貪贓枉法的證據(jù),想上京揭發(fā),結(jié)果被人滅口了。

那些人割了他的五官,把他扔進(jìn)后院的枯井里,還放火燒了驛站?!?/p>

“證據(jù)呢?”陸秋追問,想起父親當(dāng)年的冤屈,心臟陣陣抽痛。

“不知道。有人說被他藏起來了,也有人說,那證據(jù)根本就是個詛咒?!崩像R的聲音壓得很低,“你昨晚看見的空白臉,就是他——沒有五官,是因為死不瞑目?!?/p>

陸秋回到屋里,從行李里翻出一面銅鏡。

這是母親的嫁妝,鏡面有些模糊,但據(jù)說能照出不干凈的東西。

他把銅鏡掛在床頭,心里隱隱覺得,趙驛丞的鬼魂或許不是要害他,而是想告訴他什么。

當(dāng)天夜里,那“嗒、嗒、嗒”的腳步聲果然又來了。

陸秋閉著眼,屏住呼吸,聽著那聲音從院子里慢慢挪到窗下。他悄悄睜開一條縫,看向銅鏡——鏡子里,除了他自己的倒影,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背對著他,站在屋子中央。那人影穿著青色官袍,身形佝僂,正是那個空白臉的鬼影。

陸秋的心跳得像擂鼓。突然,鏡子里的鬼影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這一次,他的臉上竟然有了五官,只是那五官扭曲變形,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扯過,眼睛里流著血淚,嘴巴大張著,像是在無聲地吶喊。

陸秋的手抖得厲害,幾乎要握不住匕首。

他看見鏡子里的鬼影伸出手,指向墻角的一個木箱。那是他從順天府帶來的行李,里面除了幾件換洗衣物,還有父親留下的幾本舊書。

鬼影的手指在木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漸漸淡去,消失在鏡子里。

陸秋等了半晌,確定鬼影真的走了,才敢爬起來,走到木箱前。他打開箱子,翻來翻去,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手指突然觸到了一本書的夾層——那是父親批注的《史記》,書頁已經(jīng)泛黃,夾層里藏著一張折疊的紙。

陸秋展開紙,借著月光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張順天府的輿圖,上面用朱砂圈著孤風(fēng)驛的位置,旁邊寫著一行小字:“清風(fēng)驛舊址,枯井石下有密函,關(guān)乎科場案?!?/p>

科場案!陸秋的心臟狂跳起來。三年前的科場舞弊案,正是父親被構(gòu)陷的起因!難道趙驛丞的死,也和那場案子有關(guān)?

他繼續(xù)往下看,輿圖背面還有幾行字,是父親的筆跡:“趙文淵乃吾同年,性耿直,恐遭不測。若吾兒見此信,可往孤風(fēng)驛尋其遺物,或能洗清冤屈?!?/p>

趙文淵,想必就是那個死去的趙驛丞。陸秋握緊輿圖,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原來父親早就知道趙驛丞的事,甚至可能預(yù)見了自己的結(jié)局。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凄厲的哭聲,像是女人的哀嚎。

陸秋走到窗邊,看見月光下,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身影正站在枯井邊,長發(fā)垂到地上,手里拿著一塊玉佩——那玉佩的樣式,竟和他袖中那塊一模一樣!

第二天,陸秋將輿圖拿給老馬看。老馬看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真要去那枯井里找密函?”

“嗯?!标懬稂c頭,“不僅為了趙驛丞,也為了我父親?!彼麑⒆约旱纳硎篮捅P托出,包括科場案的冤屈,父親的死,母親的殉節(jié)。

老馬聽完,長長嘆了口氣:“難怪你不怕這些東西。你父親……我見過?!?/p>

陸秋一愣:“您見過我父親?”

“三十年前,他來清風(fēng)驛接過趙驛丞?!崩像R的眼神變得悠遠(yuǎn),“那時候我還是個小驛卒,記得你父親穿著青色長衫,手里拿著一把折扇,風(fēng)度翩翩。

他和趙驛丞在屋里談了很久,出來的時候,兩人臉色都不好?!?/p>

陸秋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們談了什么?”

“不知道。但我聽見趙驛丞說‘科場’、‘舞弊’、‘人頭不保’之類的話。”老馬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著他的臉,“后來趙驛丞就死了,你父親也……唉,都是命啊?!?/p>

當(dāng)天下午,陸秋和老馬找來繩子和火把,來到后院的洞口前。

洞口黑黢黢的,深不見底,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

陸秋往洞里扔了塊石頭,過了很久才聽見落地的聲音,隱約還夾雜著骨頭碎裂的聲響。

“我下去看看?!标懬锝壓美K子,對老馬說,“要是半個時辰?jīng)]上來,你就……不用管我了?!?/p>

老馬點點頭,眼圈有些發(fā)紅:“小心點。

這井里不止有死人,還有些別的東西。”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遞給陸秋,“這是糯米和黑狗血,能辟邪?!?/p>

陸秋握緊布包,深吸一口氣,順著繩子往下爬。

井壁濕滑,長滿了青苔,時不時有冰冷的液體滴在他的臉上,不知道是水還是別的什么。

爬了約莫十幾丈,他忽然聽見頭頂傳來“咔嚓”一聲,繩子竟然斷了!

陸秋心里一驚,身體迅速下墜,幸好他反應(yīng)快,一把抓住了井壁上的一塊凸起的石頭。

他抬頭往上看,只見老馬正站在洞口,手里拿著一把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老馬!你干什么?”陸秋大喊。

老馬沒有回答,只是將手里的刀扔了下來,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洞口。

陸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沒想到老馬會背叛自己,難道老馬和當(dāng)年的兇手是一伙的?

他定了定神,繼續(xù)往下爬。又爬了幾丈,腳下終于踩到了實底。

陸秋舉著火把四處照了照,只見井底堆滿了白骨,有的骨架完整,有的卻散落一地,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過。空氣中的腐臭味更濃了,混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這時,火把突然“噼啪”一聲,火苗矮了半截。陸秋心里一驚,看見不遠(yuǎn)處的墻角,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

他握緊腰間的桃木劍,慢慢走過去。借著微弱的火光,他看見那是一個穿著官袍的骷髏,手里緊緊攥著一個黑色的木盒。骷髏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刀柄上刻著纏枝蓮紋——那是母親的匕首!

陸秋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了。他顫抖著將木盒從骷髏手里拿出來,盒子很沉,上面刻著復(fù)雜的花紋,像是某種符咒。他打開盒子,里面果然放著一卷絲綢,上面用朱砂寫著密密麻麻的字。

就在他要看內(nèi)容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猛地回頭,只見那些散落的白骨竟然自己動了起來,慢慢拼湊成一個個骷髏,朝著他圍攏過來。更可怕的是,那些骷髏的眼眶里,竟然閃爍著綠色的鬼火。

“不好!”陸秋暗罵一聲,轉(zhuǎn)身就想爬繩子上去,卻發(fā)現(xiàn)繩子已經(jīng)斷了。他環(huán)顧四周,骷髏已經(jīng)圍了上來,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抓向他的身體。

陸秋揮舞著桃木劍,砍向那些骷髏。桃木劍果然有效,碰到骷髏的骨頭,就發(fā)出“滋滋”的響聲,冒出黑煙。但骷髏實在太多了,砍倒一個,又圍上來兩個,漸漸將他逼到了墻角。

就在陸秋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突然想起父親的話,目光落在那個黑色的木盒上。他打開盒子,將那卷絲綢取出來,舉過頭頂:“趙驛丞!你的冤屈,我替你伸了!我父親的冤屈,也一定會洗清!”

話音剛落,那些骷髏突然停住了動作,眼眶里的鬼火也熄滅了。緊接著,它們像是失去了支撐,紛紛散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堆普通的白骨。只有那個穿著官袍的骷髏還站在原地,緩緩抬起手,指向井底的一個角落。

陸秋順著它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塊松動的石頭。他搬開石頭,里面露出一個暗格,放著一個小小的瓷瓶。打開瓷瓶,里面裝著一些白色的粉末,正是昨天那個驛卒手里攥著的“牽魂灰”。

井底恢復(fù)了寂靜,只有陸秋粗重的喘息聲。

他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被骷髏抓傷了,流著血。血滴落在絲綢上,竟然顯露出一行新的字跡:“老馬乃吏部侍郎親信,監(jiān)視密函?!?/p>

陸秋恍然大悟,難怪老馬要斷他的繩子。

他將絲綢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把這罪證送到京城,讓那些惡人受到懲罰。

可現(xiàn)在,繩子斷了,他該怎么出去?

就在這時,井底突然傳來一陣“嘩啦啦”的響聲,只見那堆白骨中間,慢慢升起一個石臺,上面放著一盞油燈,燈光昏黃,卻照亮了井底的一個角落——那里竟然有一條通道。

陸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走進(jìn)去看看。通道很窄,僅容一人通過,墻壁上濕漉漉的,長滿了苔蘚。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面突然出現(xiàn)了光亮。

陸秋加快腳步,走出通道,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來到了驛站后面的山林里。他回頭望去,通道入口已經(jīng)被一塊巨石堵住,上面刻著一行字:“冤屈得雪,魂歸故里?!?/p>

三天后,陸秋悄悄回到了孤風(fēng)驛。他躲在暗處,看見老馬正在院子里燒紙,嘴里念念有詞:“大人,密函已經(jīng)被我銷毀了,您就放心吧……”

陸秋冷笑一聲,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里面裝著的正是從井底找到的“牽魂灰”。他趁著老馬不注意,將灰撒在了老馬的酒壺里。

當(dāng)天夜里,驛站里傳出一陣凄厲的慘叫。陸秋站在遠(yuǎn)處的山坡上,看見老馬的屋子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中,一個空白臉的人影正站在屋頂上,朝著他微微鞠躬,然后漸漸消失在火光中。

陸秋知道,趙驛丞的冤屈終于得以昭雪,他的鬼魂也可以安息了。

他帶著那卷絲綢,一路向東,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前路有多少危險,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為了父親,為了趙驛丞,也為了所有被冤死的人。

幾個月后,吏部侍郎貪贓枉法、構(gòu)陷忠良的罪證被呈到了崇禎皇帝面前。皇帝震怒,下令徹查,三年前的科場案也得以翻案,陸秋父親的冤屈被洗清,追贈了官職。

陸秋沒有留在京城做官,而是回到了順天府,重新考了功名,做了一個地方官。他時常會想起孤風(fēng)驛的那段經(jīng)歷,想起那個空白臉的鬼影,想起井底的白骨,想起老馬最后的慘叫。

有人說,孤風(fēng)驛后來被一把大火燒了,什么都沒剩下。

也有人說,每逢月圓之夜,還能看見一個穿著青色官袍的人影在廢墟上徘徊,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只有陸秋知道,有些東西,永遠(yuǎn)不會消失。它們會藏在黑暗里,等著被人發(fā)現(xiàn),等著被人銘記。

而他,會帶著那些冤魂的期盼,好好活下去,做一個像父親和趙驛丞那樣的清官。


更新時間:2025-08-05 11:14: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