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療養(yǎng)院寧靜祥和。蘇晚和傅臨川偽裝成探望家屬的訪客，穿過開滿玫瑰的花園。她的目光不斷掃視四周，尋找那個叫周振國的園丁。
"在那里。"傅臨川壓低聲音，指向涼亭旁修剪灌木的駝背老人。
周振國比照片上老了許多，頭發(fā)全白，右腿似乎有些跛，但那雙眼睛依然銳利。他看到兩人走近時，手中的剪刀"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周叔，好久不見。"傅臨川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老人臉色瞬間慘白，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被傅臨川一把扣住肩膀。
"我們只需要談十分鐘。"傅臨川從錢包取出一疊鈔票，"或者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告訴傅成海找到你了。"
提到傅成海的名字，老人明顯抖了一下。他環(huán)顧四周，低聲道："跟我來。"
周振國帶他們來到工具房，狹小的空間里堆滿園藝用品，彌漫著泥土和化肥的氣味。他鎖上門，轉(zhuǎn)身時眼中滿是恐懼。
"十二年...我躲了十二年..."他聲音嘶啞，"你們怎么找到我的？"
"這不重要。"傅臨川拿出薩拉武提供的照片，"我們需要你指證傅成海策劃了那場爆炸。"
周振國顫抖著接過照片，老淚縱橫："太遲了...所有證據(jù)都被銷毀了..."
"錄像帶還在。"傅臨川緊盯著他，"薩拉武說控制室的監(jiān)控拍下了全過程。"
老人突然激動起來："那盤帶子是催命符！所有看過它的人都死了！薩拉武、老蘇...下一個就是我！"
蘇晚上前一步："周叔，我父親臨終前把我推出門，他看到了什么？"
周振國看向她，眼神復(fù)雜："你是老蘇的女兒？"他嘆氣，"你父親發(fā)現(xiàn)安全系統(tǒng)被動了手腳，沖進控制室想阻止爆炸...但傅成海的人已經(jīng)在那里了。"
"誰開的槍？"傅臨川厲聲問。
"我不在現(xiàn)場！"周振國抱頭蹲下，"我只負責(zé)關(guān)閉備用安全系統(tǒng)...傅成海說只是制造個小事故嚇唬他哥哥，沒想到..."
傅臨川一把揪起他的衣領(lǐng)："錄像帶在哪里？"
"在老蘇的保險箱！"周振國崩潰地喊道，"爆炸前一天，他復(fù)制了一份帶子藏起來...但他沒來得及告訴任何人保險箱位置就..."
蘇晚突然想起什么，從錢包里取出一張老照片："是不是這個保險箱？"照片上是她父親站在銀行前的合影，背景里隱約可見"曼谷商業(yè)銀行"的標(biāo)志。
周振國仔細看了看，突然瞪大眼睛："對！就是這家！老蘇去泰國出差時常用它...但具體哪個分行..."
工具房的門突然被踹開！三個黑衣人持槍沖進來，領(lǐng)頭的冷笑："傅總猜得沒錯，你們果然來找周老頭了。"
傅臨川反應(yīng)極快，一把將蘇晚推到貨架后面，自己則抄起鐵鍬砸向最近的那個槍手。混亂中，周振國趁機從后門逃了出去。
"抓住她！"一個槍手指向蘇晚。
傅臨川像頭暴怒的獅子擋在她面前，鐵鍬揮舞得虎虎生風(fēng)。但對方畢竟有槍，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肩膀飛過，鮮血瞬間染紅白襯衫。
"跑！"傅臨川沖蘇晚吼道，"去停車場！"
蘇晚猶豫了一秒，轉(zhuǎn)身沖出工具房。她聽到身后傳來打斗聲和槍響，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停車場空無一人，她剛掏出手機要報警，就看到傅臨川踉蹌著跑來，半邊身子都是血。
"上車！"他扔給她鑰匙，自己則鉆進副駕駛，"快開！"
車子沖出療養(yǎng)院時，后視鏡里已經(jīng)有人追了出來。蘇晚猛踩油門，方向盤在她手中靈活轉(zhuǎn)動，車子在彎道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你...你還好嗎？"她聲音發(fā)抖，瞥見傅臨川正用領(lǐng)帶死死扎住上臂止血。
"死不了。"傅臨川臉色蒼白，卻還扯出一個笑，"沒想到你車技不錯。"
"大學(xué)時參加過賽車社。"蘇晚緊握方向盤，"我們?nèi)ツ模酷t(yī)院？"
"不，傅成海肯定派人守著醫(yī)院。"傅臨川輸入一個地址到導(dǎo)航，"去這個安全屋。"
安全屋位于城郊一棟不起眼的公寓樓內(nèi)。蘇晚扶著傅臨川上樓，一進門他就癱倒在沙發(fā)上，呼吸粗重。
"讓我看看傷口。"她找來醫(yī)藥箱，小心翼翼地剪開被血浸透的襯衫。
子彈擦出的傷口血肉模糊，但幸運的是沒有留在體內(nèi)。蘇晚用酒精消毒時，傅臨川肌肉繃緊，卻一聲不吭。
"疼就叫出來。"她忍不住說。
傅臨川看著她，突然笑了："比起這個，你溫柔的樣子更讓我受不了。"
蘇晚手一抖，棉簽重重按在傷口上。傅臨川倒吸一口冷氣。
"活該。"她嘟囔著，動作卻輕柔起來。
包扎完畢，傅臨川嘗試活動手臂，眉頭緊鎖："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那盤錄像帶。傅成?，F(xiàn)在知道我們在查，肯定會加快銷毀證據(jù)。"
"但曼谷商業(yè)銀行在泰國有二十多家分行..."蘇晚翻出那張老照片仔細研究，"等等，照片角落里有家餐廳的招牌...能看清嗎？"
傅臨川湊過來，下巴幾乎擱在她肩上。他身上的血腥味混合著特有的龍涎香，讓蘇晚心跳加速。
"是清邁。"他指著模糊的招牌，"這家餐廳只在清邁有分店。"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嘴唇幾乎相碰。蘇晚急忙后退，卻被他扣住手腕。
"蘇晚。"傅臨川聲音低沉，"如果這次能拿到證據(jù)...我們的協(xié)議就結(jié)束了。"
她抬頭看他，不知為何胸口發(fā)悶："嗯，我自由了。"
傅臨川眼神復(fù)雜，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松開手："休息吧，明天一早飛清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