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瞬間安靜。傅成海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下來:"那真是...遺憾。"他轉(zhuǎn)向蘇晚,"事故調(diào)查報告顯示是操作失誤,你父親負主要責(zé)任。"
蘇晚胸口劇烈起伏:"不可能!我父親是最謹慎的工程師!"
"晚晚。"傅臨川警告地按住她的手。
傅成海擦擦嘴,突然換了話題:"臨川,聽說你最近在查集團舊賬?"他啜飲一口紅酒,"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翻舊賬對誰都沒好處。"
"我做事有我的理由。"傅臨川語氣冰冷。
"比如找個仇人之女當(dāng)未婚妻?"傅成海輕笑,"這算什么,贖罪還是報復(fù)?"
蘇晚猛地抬頭看向傅臨川,后者表情紋絲不動。
"叔叔多慮了。"傅臨川攬過蘇晚,在她額角落下一吻,"我愛晚晚,僅此而已。"
回程車上,壓抑的沉默幾乎令人窒息。蘇晚終于忍不住質(zhì)問:"你利用我刺激傅成海?這就是你說的誘餌?"
傅臨川目視前方:"他知道我在查爆炸案。"
"那我父親呢?真的是他害死的?"
車突然急剎在路邊。傅臨川轉(zhuǎn)向她,眼神銳利如刀:"你父親是英雄。"他聲音低沉,"那天他發(fā)現(xiàn)安全系統(tǒng)被人動了手腳,趕去控制室試圖阻止爆炸。"他握緊方向盤,"而我,是唯一看到真相的人。"
蘇晚心臟狂跳:"什么真相?"
"傅成海的人在控制室。"傅臨川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你父親沖進去時,他們朝他開了槍。"
雨水敲打著車窗,模糊了外面的世界。蘇晚呆呆地看著傅臨川的側(cè)臉,他剛才的話像炸彈般在她腦海中爆開。
"你...親眼看到我父親被殺?"
傅臨川沒有立即回答。他啟動車子,駛?cè)胗暌?。雨刷器有?jié)奏地擺動,像某種倒計時裝置。
"我當(dāng)時在控制室外的通風(fēng)管道里。"許久,他才開口,聲音異常平靜,"那天本該是我父親去工廠視察,我偷偷跟去了。看到傅成海的人潛入控制室,就躲起來想拍證據(jù)。"
蘇晚胸口發(fā)緊:"然后呢?"
"然后你父親沖了進去,大喊著系統(tǒng)被動了手腳。"傅臨川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他們開槍打中他的胸口,然后啟動了爆炸裝置。"
雨水順著車窗流下,像無聲的淚水。蘇晚想起父親最后推她出門時的眼神——那不是意外前的慌亂,而是明知必死卻義無反顧的決絕。
"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警方?"
傅臨川冷笑:"你以為我沒試過?"他扯開領(lǐng)帶,"爆炸后我昏迷了兩周,醒來時證據(jù)全被銷毀,調(diào)查報告已經(jīng)定性為操作失誤。"他眼神陰郁,"而我,被診斷為PTSD,記憶不可靠。"
車子駛?cè)氲叵萝噹?。傅臨川熄火,卻沒有立即下車。密閉空間里,兩人呼吸聲清晰可聞。
"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證據(jù)。"他轉(zhuǎn)向蘇晚,"傅成海很謹慎,但我終于找到了突破口——當(dāng)年負責(zé)安裝問題系統(tǒng)的工程師還活著,躲在泰國。"
蘇晚心跳加速:"所以你需要我...?"
"傅成海已經(jīng)開始懷疑。"傅臨川解開安全帶,"他知道我在查,但沒想到我會找上你。"他突然伸手撫上她的臉,"仇人之女突然變成未婚妻,這太反常了,反常到他會忍不住調(diào)查,露出馬腳。"
蘇晚躲開他的觸碰:"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
"各取所需。"傅臨川收回手,"你想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我要傅成海血債血償。"
電梯里,蘇晚站在離傅臨川最遠的角落。她應(yīng)該恨這個操縱一切的男人,但心底卻涌起一絲詭異的理解——他們都失去了至親,都在尋求正義。
"從明天起,你跟我去公司。"走出電梯時傅臨川說,"做我的私人助理。"
蘇晚皺眉:"為什么?"
"因為傅成海已經(jīng)對你產(chǎn)生興趣。"他打開公寓門,"他會派人接近你,試探你。我需要你在可控范圍內(nèi)。"
周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宵夜。傅臨川脫下西裝外套,示意蘇晚坐下:"吃點東西。"
"我不餓。"蘇晚轉(zhuǎn)身要走。
傅臨川突然拽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別耍脾氣。"他壓低聲音,"從現(xiàn)在起,這間公寓里每個角落都可能被監(jiān)聽,你必須演好未婚妻的角色。"
蘇晚掙開他的手:"怎么演?像晚宴上那樣假笑,還是讓你隨時親吻?"
傅臨川眼神一暗,突然將她拉進懷中:"像這樣。"他低頭吻住她的唇,這個吻強勢而深入,不容拒絕。蘇晚推拒的雙手被他單手扣在身后,另一只手插入她發(fā)間,掌控著她的角度。
當(dāng)傅臨川終于放開她時,蘇晚雙唇紅腫,呼吸紊亂。她抬手就要扇他耳光,卻被他半空截住。
"記住這種感覺。"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危險而迷人,"憤怒、抗拒,卻又無力掙脫。"他松開她,"這就是傅成海接下來幾周要看到的戲碼。"
蘇晚擦擦嘴唇:"你真是個瘋子。"
傅臨川不以為意地走向餐廳:"彼此彼此。"他回頭看她,"畢竟,你明知道危險,還是選擇留下來。"
這句話讓蘇晚僵在原地。是的,她本可以報警、逃跑、甚至向媒體曝光,但她沒有。因為內(nèi)心深處,她渴望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哪怕要與魔鬼做交易。
"明天七點起床。"傅臨川坐下吃宵夜,仿佛剛才的沖突從未發(fā)生,"穿那套米色套裝,我喜歡那個顏色。"
蘇晚轉(zhuǎn)身走向臥室,突然停下:"傅臨川。"她沒回頭,"如果我?guī)湍隳玫阶C據(jù),你會放我走嗎?"
身后刀叉輕碰瓷盤的聲音停頓了一秒。
"當(dāng)然。"他的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游戲結(jié)束,棋子自然可以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