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了傅承燁五年替身妻子，在懷孕那天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他掐著我下巴說：“你該讓位了?！??
我笑著簽了離婚協(xié)議，當晚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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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燈的光線冷得刺骨，像無數(shù)細碎的冰棱懸在頭頂，隨時要扎進人心里去。餐桌上那支孤零零的紅玫瑰，花瓣邊緣已經有些發(fā)蔫，垂著頭，如同我此刻強撐的頸項。精心烹制的牛排早已失了熱氣，凝固的油脂浮在醬汁表面，像一塊丑陋的疤痕。
這間屋子太大，太空，冷氣開得足，仿佛連心跳聲都會被這寂靜無聲地吞噬。我攏了攏身上那件特意為今天準備的絲質睡袍，指尖冰涼。今天是第五個結婚紀念日，雖然只是契約，可五年了，石頭也該捂熱了一角吧？
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鎖芯的輕響，機械而熟悉。我?guī)缀跏菞l件反射地站起來，臉上堆砌起練習過無數(shù)次的溫順笑容，迎上去：“承燁，你回……”
聲音卡在喉嚨里。
傅承燁推開門，臂彎里牢牢地依偎著一個女人。她像一株柔弱無骨的菟絲花，緊緊攀附著他。一身剪裁合宜的米白色連衣裙，襯得她膚光勝雪，眉眼間籠著一層楚楚可憐的薄霧，精致得沒有一絲煙火氣。林薇。那個照片上的人，那個他書房深處鎖在抽屜里、無數(shù)個夜晚他凝望出神的人。
五年了，她終于回來了。
傅承燁的目光越過我，落在我身后那張精心布置卻顯然無人欣賞的餐桌上，眉頭不耐地蹙起，仿佛看到什么礙眼的垃圾。“杵在這兒做什么？”他聲音里淬著冰碴，是命令式的口吻，“去煮碗醒酒湯。”
林薇似乎這才注意到我，微微側過頭，視線在我身上那件睡袍上輕輕一掠，那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如同看一件用舊了的家具。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更緊地往傅承燁懷里縮了縮，帶著微醺的醉意。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失血，連帶著指尖都麻木了。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酸澀感猛地沖上鼻腔，我死死咬住下唇內側，嘗到一絲鐵銹般的腥甜。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尖銳地傳來，才勉強維持住臉上搖搖欲墜的、近乎麻木的平靜。
“好?！焙韲蹈蓾脜柡?，一個字吐出來，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我垂下眼，不敢再看那刺眼的一幕，轉身逃也似的快步走向廚房。
冰涼的流理臺面硌著腰，帶來一絲支撐。我擰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暫時淹沒了客廳里那隱約傳來的、林薇帶著醉意的嬌軟低語。我拿出解酒茶的原料包，指尖卻抖得厲害，幾乎捏不住那薄薄的紙袋。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毫無預兆地涌上來。我猛地彎腰捂住嘴，干嘔了幾聲，眼淚生理性地被逼了出來。
不是吃壞了東西。這個念頭帶著一種毀滅性的清晰，猛地撞進腦海。小腹深處，似乎有極其微弱的、完全陌生的悸動傳來。我顫抖著將冰涼的手掌輕輕貼上去，隔著薄薄的絲質睡袍，平坦依舊，卻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我扮演著林薇的影子，學習她的喜好，模仿她的神態(tài)，穿上她可能喜歡的衣服，在他偶爾的溫柔里汲取一點點虛幻的暖意。我以為時間能改變什么，哪怕只是一點點。原來，全都是自欺欺人。他看我的眼神，從來都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如今正主歸來，我這個拙劣的贗品，連存在的意義都瞬間瓦解。
孩子……這個意外到來的生命，像一道驚雷劈開混沌，卻只照亮了更深的絕望。在這個時間點，在傅承燁擁著林薇踏入家門的那一刻，它意味著什么？一個工具？一個籌碼？一個他為了留住林薇而可能需要的、隨時可以犧牲掉的累贅？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心臟，幾乎無法呼吸。不，絕對不行。這個孩子，是我的。只是我的！一股從未有過的、近乎兇狠的決絕，猛地從心底最深處升騰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胃部和心緒，動作僵硬地撕開解酒茶包，倒進小鍋里，加入清水。火焰在鍋底跳躍，映著我蒼白如紙的臉。水汽氤氳上升，模糊了視線。
客廳里，林薇帶著醉意的撒嬌聲斷斷續(xù)續(xù)飄進來：“承燁……頭好暈……”“嗯，待會兒喝了醒酒湯就好了?！备党袩畹穆曇舻统?，是我從未聽過的耐心和溫柔。
那聲音如同淬毒的針，密密麻麻扎進耳膜。我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最后一絲微弱的掙扎也熄滅了，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鍋里的水開始翻滾。我關掉火，將暗褐色的湯水倒進一只骨瓷碗里，滾燙的蒸汽灼著指尖，也毫無所覺。端著碗走出廚房，腳步虛浮，像踩在云端。
客廳里，林薇半倚在寬大的沙發(fā)上，傅承燁就坐在她身邊，離得很近。他微微側著身，一只手還搭在她身后的沙發(fā)靠背上，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態(tài)。燈光勾勒著他冷峻的側臉線條，此刻竟也顯出一種專注的柔和。林薇微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臉頰帶著酒后的紅暈，像一朵精心呵護的睡蓮。
這一幕，和諧得刺眼。
我的存在，像個闖入者，突兀而多余。
“承燁，醒酒湯好了?！蔽业穆曇舾蓾?，平鋪直敘，聽不出任何情緒。
傅承燁這才轉過頭，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我籠罩其中。那股熟悉的、帶著壓迫感的雪松冷香混合著淡淡的酒氣，瞬間將我包圍。
他沒有接碗。而是徑直走到我面前，距離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深處的冷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他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帶著薄繭，猝不及防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迫使我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那里面，清晰地映著我此刻蒼白狼狽的臉，再無其他。
“蘇晚，”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珠砸落，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林薇回來了。”
下巴上的劇痛讓我忍不住蹙眉，生理性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又被我死死忍住。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又像是在給予我最后一點可憐的消化時間。指尖的力道沒有絲毫放松，反而更重了些，仿佛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彼^續(xù)說，語氣平淡得近乎殘忍，“我們的契約，到此為止?！?/p>
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然后重重砸進心里。
“你該讓位了?！?/p>
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被拉得無限漫長，又好像只過了一瞬?？蛷d角落的落地鐘，秒針走動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嗒、嗒、嗒……敲打著我的神經。
下巴上的劇痛尖銳無比，提醒著我這殘酷現(xiàn)實的真實性。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指腹薄繭的粗糙紋理。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潭，清晰地映著我此刻蒼白如紙的臉，狼狽，脆弱，不堪一擊。那里面沒有一絲波瀾，沒有憐憫，沒有愧疚，只有一種終于處理掉一件麻煩事的冷漠和理所當然。
“你該讓位了?！?/p>
這五個字，像淬了劇毒的冰錐，狠狠貫穿心臟，瞬間凍結了所有殘存的、不切實際的妄想。五年，整整五年。我像一個可笑的提線木偶，扮演著他心中那個遙不可及的白月光，學習她說話的語氣，模仿她微笑的弧度，努力將自己塞進那個名為“林薇”的殼子里。我以為時間能磨平棱角，能在他堅硬的心墻上鑿開一絲縫隙。
原來，全是笑話。贗品終究是贗品，正主歸來，便連存在的空間都被徹底剝奪。
一股滾燙的悲憤猛地沖上頭頂，燒得我渾身都在微微發(fā)顫。然而，幾乎是同時，小腹深處那極其微弱、卻頑強存在的悸動感，像一捧清涼的泉水，兜頭澆下，瞬間壓滅了那股燎原的怒火。
孩子。我的孩子。
我不能失控，不能在這里倒下。為了這個小生命，我必須離開，必須立刻、馬上、遠遠地離開這里！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氣流灌入肺腑，帶來一種近乎麻木的清醒。積聚在眼眶里的淚水被硬生生逼了回去，眼底只剩下一種近乎空洞的平靜。
傅承燁似乎沒等到他預想中的崩潰、哀求或者歇斯底里，捏著我下巴的手指力道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他探究地、帶著一絲審視地看著我。
我微微動了動被他鉗制的下頜，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wěn)，甚至帶上了一絲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詭異的輕松：“知道了?！?/p>
他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詫異，眉頭蹙得更緊。
我不再看他的眼睛，目光越過他寬闊的肩膀，落在那張寬大的沙發(fā)上。林薇依舊閉著眼，似乎真的不勝酒力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靜謐的陰影，像一幅精心描繪的油畫。她才是這里的主人，而我，只是一個即將被清理出去的物件。
“離婚協(xié)議，”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傅承燁，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準備好了嗎？”
傅承燁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干脆，甚至主動提及。捏著我下巴的手指終于緩緩松開，留下幾道清晰的、火辣辣的紅痕。他盯著我，仿佛第一次真正打量眼前這個女人，眼神復雜，帶著一絲審視和……隱隱的不悅？
“你倒是識趣?！彼浜咭宦?，語氣里辨不出是贊許還是嘲諷。他轉身，走向客廳角落那張巨大的紅木書桌，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早已打印好的文件，動作利落得刺眼。
“啪”的一聲，那份薄薄的、卻足以斬斷一切關聯(lián)的協(xié)議，被丟在了我面前的玻璃茶幾上。
我甚至沒有去看上面的任何條款。財產分割？補償？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我拿起旁邊筆筒里一支沉甸甸的簽字筆，筆身冰涼。目光掠過“乙方簽字”那一欄，沒有絲毫猶豫，筆尖落下，在光滑的紙面上劃出沙沙的輕響。
“蘇晚”兩個字，簽得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放下筆，紙張上墨跡未干。我抬起頭，再次看向傅承燁。他站在幾步開外，背對著沙發(fā)上的林薇，身形挺拔，燈光在他身上投下冷硬的輪廓。他看著我簽完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深得像不見底的寒潭，里面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也許是如釋重負，也許是一絲被冒犯的慍怒？
都不重要了。
“傅先生，”我開口，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疏離，“合作愉快。我今晚就搬走?！?我刻意強調了“合作”和“傅先生”這兩個詞。
他的下頜線驟然繃緊，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我沒有再看他的反應，也沒有再看沙發(fā)上那個沉睡的身影。轉過身，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向那個我住了五年、卻從未真正屬于過我的主臥。腳步很穩(wěn)，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步踩下去，都像是踏在燒紅的刀尖上。小腹深處那微弱的悸動，是支撐我不倒下的唯一力量。
回到主臥，關上厚重的房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背靠著冰涼的門板，我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渾身脫力地滑坐在地毯上。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冰冷的恐懼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滅頂而來。
剛才的平靜和決絕，仿佛用盡了我一生的力氣。
我死死捂住嘴，壓抑著喉嚨里翻涌的嗚咽，眼淚終于決堤，洶涌而出，瞬間浸濕了手背和衣袖。不能哭出聲，絕對不能。外面還有那個男人，我不能讓他聽到一絲一毫的軟弱。
過了不知多久，身體里的風暴才漸漸平息。我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痕，撐著冰冷的地板站起來。眼神掃過這間奢華卻冰冷的臥室——巨大的衣帽間里掛滿了按照林薇喜好購置的衣物，梳妝臺上擺放著他偶爾出差帶回來的、卻并非我真正喜歡的昂貴護膚品……這里的一切，都烙印著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不屬于我的，我一樣都不會帶走。
打開衣柜最底層，我拖出一個早已落滿灰塵的、極其普通的24寸行李箱。這是五年前我拖著走進這棟房子的全部家當。動作麻利得近乎機械，我只拿走了屬于自己的、最樸素的幾件內衣，幾件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和牛仔褲，還有一本夾著幾張泛黃舊照片的相冊——那里面，有媽媽，有真正的蘇晚。
沒有一絲留戀。最后看了一眼這間囚禁了我五年的華麗牢籠，我拉起行李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走出臥室，客廳里異常安靜。傅承燁不知何時離開了沙發(fā)區(qū)域，或許去了書房。林薇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似乎睡得很沉。玄關處昏黃的壁燈下，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靜靜地躺在茶幾上，像一張冰冷的判決書。
我悄無聲息地換好鞋，拉開門。初夏夜晚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自由的氣息。
“砰?！?/p>
一聲輕響，厚重的門在身后緩緩合攏，隔絕了那個燈火通明卻冰冷刺骨的世界。也徹底隔絕了，那個名叫傅承燁的男人，和我荒唐的五年。
夜色濃稠，像化不開的墨。路燈昏黃的光暈在寂靜的街道上拉出我孤零零的影子，行李箱的滾輪碾過路面，發(fā)出單調而空寂的聲響。初夏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在臉上，卻吹不散心口那塊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巨石。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反復沖撞：離開，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去哪里？不知道。父母早逝，所謂的親戚在得知我與傅承燁的“婚姻”后早已斷了聯(lián)系，生怕沾上麻煩。朋友？這五年，為了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我?guī)缀踔鲃忧袛嗔怂羞^往的社交圈。偌大的城市，燈火璀璨，竟沒有一盞燈是為我而留。
一種巨大的、滅頂?shù)墓陋毟兴查g攫住了我。
就在這時，小腹深處，那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悸動感，再次傳來。像一顆小小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深潭，漾開一圈微弱的漣漪。
我的腳步猛地頓住，停在空曠的街角。手，幾乎是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地覆上平坦的小腹。隔著薄薄的衣物，那里依舊安靜，可那微弱生命的信號，卻像一道微弱卻堅定的光，刺破了無邊的黑暗。
孩子。
我還有孩子。
我不是一個人。
這個認知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瞬間給了我支撐下去的力量。冰冷的血液似乎重新開始流動，被恐懼凍僵的思維也一點點活絡起來。
不能留在這個城市。傅承燁的勢力太大，找到我只是時間問題。他或許不在意我，但一個流著他血脈的孩子……我不敢賭。尤其是，在經歷了今晚之后，我更不敢想象他會如何看待這個意外到來的生命。是工具？是麻煩？還是……一個可以隨時抹去的污點？
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上來。必須立刻走！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立刻掏出手機，屏幕幽光照亮我蒼白的臉。手指因為后怕而微微顫抖，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開購票軟件，目的地選擇一片空白。目光在屏幕上飛速掃過，最終定格在一個距離海城兩千多公里、以旅游聞名、人口流動性極大的南方海濱小城——云城。
就這里了。遠離傅承燁的商業(yè)版圖，氣候溫暖，適合生活……也適合，悄悄藏起一個孩子。
選定了最近一班深夜飛往云城的紅眼航班。支付成功的提示音響起，看著賬戶里瞬間縮水大半的余額——那是這五年我偷偷攢下的、為數(shù)不多真正屬于“蘇晚”的錢，心頭掠過一絲緊迫感。接下來的路，每一步都得精打細算。
距離航班起飛還有三個小時。我拖著行李箱，在凌晨空蕩的街道上疾走，找到一家不起眼的連鎖快捷酒店，用僅剩的現(xiàn)金開了一個最便宜的單人間。
房門關上，狹小簡陋的空間反而給了我一種奇異的安全感。我靠在門板上，緊繃了一整晚的神經才敢稍稍松懈。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身體沉重得幾乎要癱軟下去。
然而，小腹深處那微弱的、卻無比真實的悸動感，再一次輕輕地傳來。
這一次，清晰無比。不再是我的錯覺。
我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到冰涼的地板上，背靠著門板。顫抖的手，再次小心翼翼地覆上小腹。黑暗中，眼淚毫無預兆地再次洶涌而出，但這一次，不再是絕望的冰冷，而是混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悲壯的暖流。
“寶寶……”我低下頭，對著那片依舊平坦、卻已孕育著無限可能的黑暗，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別怕……媽媽在……媽媽會保護你……我們……我們離開這里……開始新的生活……”
房間里一片死寂，只有我壓抑的啜泣聲在空氣中低徊。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卻已與我無關。
天快亮時，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和那個小小的行李箱，踏入了機場喧囂的人潮。巨大的落地窗外，一架銀色的飛機正轟鳴著沖向鉛灰色的天空。
五年，恍如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