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傅思嵐披著針織開衫走到花園時，正看見夏晴橘蹲在橘子樹下，指尖輕輕碰著青橘上的露水。陳叔拿著園藝剪站在一旁，銀發(fā)在陽光下閃著光：“夫人可算起了，小姐剛才還說要給您摘最甜的果子呢?！?/p>
女孩聞聲回頭，裙擺掃過草尖帶起細密的露珠。傅思嵐蹲下來替她別好跑亂的辮子，指尖蹭到她發(fā)燙的耳尖：“跟陳叔玩得開心嗎？” 夏晴橘用力點頭，小手里還攥著半片被揉皺的橘子葉，葉脈上的紋路像極了她此刻亮晶晶的眼神。
“喜歡這個花園嗎？” 傅思嵐撥開她額前的碎發(fā)，看見沾在發(fā)絲上的蒲公英絨毛。夏晴橘的目光掃過按色階排列的花叢，最后落在那幾棵歪扭的橘子樹上，重重地點頭時，發(fā)尾的櫻桃發(fā)繩晃出活潑的弧度。
“那要不要一塊屬于自己的小天地？” 傅思嵐的指尖劃過她掌心的薄繭，“可以種你喜歡的東西，明年秋天就能吃到自己種的菜啦。” 夏晴橘的眼睛瞬間睜大，黑葡萄似的瞳孔里映出傅思嵐含笑的臉，手語打得飛快：“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傅思嵐捧起她的小臉，指腹蹭過她鼻尖的細小雀斑，“就把花壇中間那塊地給你好不好？” 她轉身吩咐陳叔處理花壇時，老人看著長勢正好的薰衣草有些猶豫，最后還是笑著應下：“夫人說了算。”
夏晴橘卻急忙擺手，手語比劃著 “移栽” 的動作。傅思嵐看懂后笑出聲：“我們小橘子還知道愛護花草呢。” 她牽著女孩的手在花園里走，皮鞋踩過濕潤的草地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想種點什么呢？辣椒怎么樣？可以做你蘇叔最愛吃的麻辣兔頭。”
見夏晴橘瞪圓眼睛，傅思嵐故意逗她：“再養(yǎng)幾只兔子好不好？白白胖胖的 ——” 女孩連忙捂住她的嘴，睫毛劇烈顫動著，那表情分明在說 “兔兔那么可愛”。傅思嵐捏了捏她泛紅的耳垂，忽然想起昨天在孤兒院，這孩子抱著破舊布偶時的模樣。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替夏晴橘理好裙擺，“去換件衣服吧，我們?nèi)ベI樹苗和…… 兔子玩偶好不好？” 女孩眼睛一亮，轉身跑向二樓時，白色裙擺像朵蒲公英在樓梯間綻開。
衣帽間里掛滿了粉藍相間的公主裙，夏晴橘在衣柜前猶豫片刻，最后選了件帶蕾絲領口的白色連衣裙。傅思嵐靠在門框上看她扣紐扣，忽然想起第一次帶她回家時，這孩子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 T 恤，袖口還磨出了毛邊。
“我們小橘子穿白色真好看?！?她走過去替夏晴橘整理領結，珍珠耳釘擦過女孩發(fā)梢時，聞到她頭發(fā)上淡淡的草莓洗發(fā)水香味。夏晴橘被夸得低頭絞手指，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讓傅思嵐忍不住在她額間親了一口。
玄關處的落地鏡映出兩人相攜的身影，傅思嵐的真絲裙擺在夏晴橘的白裙邊輕輕晃動。陳叔替她們拉開大門時，陽光涌進來照亮了女孩腕間的藍寶石手鏈 —— 那是昨天蘇恒特意讓人刻了名字的，此刻正隨著她的步子，在晨光里閃爍著細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