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瞳孔一縮,猛地松開了沈清歡的手。
他盯著沈清歡的眼睛,嘴角肌肉緊繃,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沈清歡,你真的很下賤?!?/p>
沈清歡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一邊擦拭著臉上的酒水,一邊苦笑:
“對,我骯臟、我下賤,我是個爛貨,我對不起你的喜歡?;钤谶@個世界上,我也很對不起。”
“可是沒辦法,陸沉舟,離婚五年,我們還是遇見了。”
沈清歡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敢看陸沉舟,怕難過會從眼睛里跑出來。
更怕他發(fā)現(xiàn)不對,打擾了他明天的婚禮。
避開他陰沉的眼神,沈清歡抓起桌上的酒瓶往嘴里灌。
辛辣的酒精刺激著她的口腔,她的身體下意識想要干嘔,理智卻不肯服輸。
彷佛只要服輸了,被病痛折磨的那五年就會變成一場笑話。
所以她只是強忍著不適將酒水咽下,然后一瓶接著一瓶。
所有人都在為沈清歡的狼狽鼓掌。
宋婉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招呼著眾人拍照留念。
只有陸沉舟,他看著沈清歡的動作,垂下的手逐漸握緊。
一瓶、兩瓶……
第四瓶喝完,陸沉舟終于忍不住抓住了沈清歡的手,朝她嘶吼:
“沈清歡,沒有錢,你會死嗎?”
看著他猩紅的眼睛,沈清歡心臟一縮,下意思開口:
“對,我會死?!?/p>
陸沉舟瞳孔顫動,憤怒地將她甩開:
“好,那你就喝干凈,喝個夠!”
“不就是三萬嗎,我給!”
身體彷佛被捆上了巨石,口腔也不斷彌漫出鐵銹的味道。
沈清歡幾乎要分不清咽下的,到底是酒還是鮮血。
一瓶喝完,她喘了口氣,伸手又要拿下一瓶。
陸沉舟忍無可忍,猛地奪過酒瓶摔在地上,像只燥郁的野獸。
“夠了!”
“沈清歡,你……”
他的話沒說完。
因為沈清歡的身體終于不堪重負,喉頭不受控制地涌上鮮血,混著胸前的酒水,紅得刺眼。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但下一秒,她就渾身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醫(yī)生好像騙了她。
她活不到第七天了。
與此同時,同事也聽到動靜帶人闖進了包廂。
看著癱軟在地的沈清歡,她滿臉驚恐,沖著陸沉舟崩潰大喊:
“清歡五年前就把腎臟捐給你了,她現(xiàn)在腎衰竭晚期,根本不能喝酒,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