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fā)上,陸沉舟穿著一身高檔西裝,神色緊繃地?fù)u晃酒杯。
宋婉穿著同色系修身禮服,胸前碩大的藍(lán)寶石熠熠生輝。
兩人靠在一起,時不時竊竊私語,像極了小說里的男女主角。
其他人也都圍坐在他們身邊不停討好,但沈清歡沒想到,他們竟然在聊自己。
“陸哥,聽說你和沈清歡打官司了?不是我說,你早該這么干了!那個賤人為了錢,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拋棄你,我要是你,肯定早就按死她了,陸哥你居然能忍五年。”
“就是,我們大家誰不知道陸哥對沈清歡有多好??缮蚯鍤g呢?說走就走,我呸!”
“要是她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一定讓她跪下來給我舔腳趾,幫陸哥好好出一口氣!”
沈清歡認(rèn)識這些人。
五年前,他們是和陸沉舟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伙伴,見到她時一口一口個“嫂子”,說陸哥肯定是上輩子行善積德,這輩子才能遇到像她這么好的老婆。
五年后,他們坐在陸沉舟和宋婉身邊,用盡了所有難聽的字眼貶低她。
沈清歡的眼眶有些濕潤,她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生怕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
宋婉率先發(fā)現(xiàn)了她,揮手示意沈清歡上前,眼神玩味。
“你是新來的嗎?我怎么沒見過?”
沈清歡壓著聲音,解釋是來兼職。
宋婉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伸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憤然起立:
“你這人怎么做事的?酒杯也能打翻?趕緊給我擦干凈。”
她伸出穿著高跟鞋的腳,上面沾了些許酒漬,在燈光下并不顯眼。
沈清歡沉默不語,蹲下身想替她擦干。
宋婉卻直接抬腳踩上了她的肩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深深嵌進(jìn)了沈清歡的肌膚,惹得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愣著干什么?趕緊擦啊,我這雙鞋可是很貴的,把你賣了也賠不起?!?/p>
宋婉神色高傲,嘴角的得意怎么也壓不下去。
陸沉舟被這場鬧劇吸引,抬眸看向兩人。
只一眼,他就認(rèn)出了沈清歡,握著酒杯的手驟然縮緊。
很快,他又注意到了沈清歡穿著的修身旗袍和高跟鞋,眼里的心疼轉(zhuǎn)變成了無盡的嘲弄。
“怎么?缺錢缺到來賣身了?生病了還上鐘,沈清歡,你還真是敬業(yè)啊?!?/p>
宋婉夸張地捂住了嘴,像是才發(fā)現(xiàn)沈清歡,面露抱歉:
“哎呀,沈小姐,怎么是你啊?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淪落到在會所上班?!?/p>
“真是太意外了?!?/p>
包廂瞬間按下了靜音鍵,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我濃妝艷抹的臉上。
鄙夷、嘲諷的眼神比比皆是。
“五年不見,沈清歡真是想錢想瘋了,竟然連陪酒都干?!?/p>
“可不是嘛,當(dāng)初她在陸哥生病的時候為了錢出軌,結(jié)果現(xiàn)在竟然淪落到陪酒,真是報應(yīng)?!?/p>
“有句話說得好,賤人自有天收。你說,多少錢能買她一晚上?”
……
悉悉索索的嘲笑縈繞了整個包廂。
不知是誰先開了頭,在場的男士毫不客氣地打量著沈清歡的身軀,旁若無人地商談著她的價格。
甚至有人來了興致,當(dāng)場掏出鈔票甩到空中,叫囂道:
“來,你開個價,多少錢能換你脫一件衣服,我出雙倍?!?/p>
他們笑得肆意,顯然都是想替陸沉舟出口惡氣。
沈清歡強(qiáng)忍著屈辱站起身,想要離開。
剛摸上門把手,身后就傳來一道大力,將她拽回了包廂。
陸沉舟抓著她的手臂,譏笑道:
“怎么,和我們說話耽誤你賺錢了?”
他揮手示意人將包廂里的酒水全部打開。
又拿起桌上混了高度白酒的威士忌對著沈清歡從頭澆下。
一邊欣賞著她的狼狽,一邊沉聲開口:
“只要你把這些酒喝光,我就給你五十萬?!?/p>
自從查出腎臟衰竭,沈清歡就不能喝酒了。
哪怕只是一點(diǎn)酒精,也會讓她的身體崩潰,加速死亡。
沈清歡看著他臉上化不開的寒意,出神了很久,直到酒水流進(jìn)了她的眼睛,刺的她視線模糊,她才終于開了口:
“要是喝完,借你的那三萬塊,能不能不還了?。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