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永街的栗子糕,我和娘親都很愛吃。
爹爹看著我,眼里有心疼:「橙兒又瘦了?!?/p>
我鼻子一酸,他又何嘗不是。
那身深紅袍服的束腰,越收越緊,他身上有股濃烈的血腥味。
娘親若是看到,只怕要心疼壞了。
爹爹摸了摸我的頭頂,又說:「快了,快結(jié)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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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而雪的肚子越來越大,外面?zhèn)鱽淼暮孟⒁苍絹碓蕉唷?/p>
大家都說,皇帝有意立三王爺做儲君,連宮中御林軍的統(tǒng)轄都交給了三王爺。
又說,皇帝的病越來越嚴重了,他十日里有五日不能上朝,由三王爺暫代監(jiān)國。
其余皇子自然不肯,可他們的外祖親族,抑或是投靠他們的朝中大臣,總會出些事情,讓他們自顧不暇。
三王爺距離那個位置,似乎已經(jīng)唾手可得。
韓而雪難受時,就用指甲掐著我的胳膊,讓我一遍又一遍地把這些消息重復講給她聽。
她眼里,生出希冀的光芒來。
她沒注意到,她皮膚下面有東西密密麻麻地涌動。
她許久沒有照鏡子了,亦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皮膚蠟黃中多了絲青灰,不再如正常人那般柔軟。
我按捺住激動的內(nèi)心,靜靜地等著。
就這么過了四個月。
皇帝突然頒布詔書,立三王爺為儲君。
與此同時,他在金鑾殿上吐血。
「成功了?!?/p>
韓而雪的肚子已經(jīng)有水缸那么大,起不了身,只能在床上躺著。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興奮地哈哈大笑:「成功了!」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硎膛h(huán)兒的通報聲:「侯爺回來了?!?/p>
韓而雪先是高興,然后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這般丑陋的樣子,決不能讓爹爹看到。
她瘋狂叫嚷:「方嬤嬤,快去攔住侯爺?!?/p>
方嬤嬤立刻去了。
「侯爺,夫人乏了,要休息了。」
門外傳來方嬤嬤和環(huán)兒的勸阻聲。
接著是爹爹冷厲的聲音:「兩個賤奴,你們總不讓本侯見夫人,是不是夫人出事了?」
然后便聽到刀劍劃破骨肉和尖叫的聲音。
「誰再攔著,就和這兩個賤奴一起去死!」
爹爹殺了她們。
當初她們幫著韓家人害死我娘親,如今終于血債血償了。
韓而雪整個人都懵了。
「夫君,方嬤嬤是聽我行事,你怎可殺了她?」她大聲問道。
爹爹回答道:「她們總不讓我見你,我擔心你出事了。」
爹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接著道:「夫人,今天是個好日子,你猜我?guī)дl來看你了?」
「夫君帶誰來了?」韓而雪并不在乎方嬤嬤和環(huán)兒的生死,下意識反問。
然后,她回過神來,扯起被子往自己頭頂罩,急得帶出了哭腔:「夫君,我現(xiàn)在不好看,求求你,不要進來,我不要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大夫說了,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多加調(diào)養(yǎng),就會恢復美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