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被強行激活了。
第二天一早，張衡捂著發(fā)脹的腦袋，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
昨晚他又跟朋友出去喝酒，貪杯喝多了。
他一臉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我：
“怎么樣？感受到我的痛苦了吧？這宿醉的滋味，腦袋跟要炸開一樣，不好受吧？”
APP上確實顯示，他50%的酒精性神經(jīng)痛已經(jīng)轉(zhuǎn)移給了我。
我正抱著女兒喂奶，胸口漲得像石頭。
只是感覺太陽穴輕微地跳了一下，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我眉頭微皺，僅此而已。
“就這？”我看著他，語氣平淡。
“還行，比被蚊子咬稍微疼一點。
張衡的笑容僵在臉上：“不可能！我頭快裂開了，你怎么可能沒事？！”
“可能我平時比這疼得厲害的，太多了吧。”我低下頭，繼續(xù)哄孩子，懶得再理他。
他的“巨大痛苦”，在我這里，甚至排不上號。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裝，在忍！”
這讓他備受打擊，不愿接受事實。
晚上，女兒毫無征兆地開始發(fā)燒，哭鬧不休。
我抱著她，又是物理降溫，又是喂藥喝水，折騰了快兩個小時，她才在我懷里沉沉睡去。
我累得快要虛脫，剛把女兒放進嬰兒床，張衡就推門進來，一臉嫌惡。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孩子發(fā)燒了?！?/p>
“發(fā)燒有什么稀奇的？哪個孩子沒發(fā)過燒？你在這里干嚎有什么用？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就在他吼出聲的瞬間，他手腕上的手環(huán)突然發(fā)出了尖銳的“滴滴”聲，屏幕亮起紅光。
同時，他的手機也瘋狂震動起來。
“怎么回事？”他煩躁地拿起手機。
APP界面彈出一個鮮紅的警告框：
【警報：檢測到用戶林晚晚因外部強烈言語刺激，壓力皮質(zhì)醇瞬間飆升。】
【判定：用戶張衡為主要壓力源。】
【啟動“苦痛均攤”機制：根據(jù)《家庭健康責任協(xié)議》，壓力制造方將強制同步對方50%的生理痛感?！?/p>
張衡還沒反應(yīng)過來，突然“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像被折斷了脊梁，猛地彎下腰去。
“我……我的腰?。 ?/p>
他臉色煞白，額頭上瞬間冒出豆大的冷汗，雙腿不受控制地顫抖。
“怎么回事？像……像是被人從中間掰斷了！”
那種感覺，我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我每天都在承受的，恥骨聯(lián)合分離處撕裂般的劇痛，仿佛骨盆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掰開。
現(xiàn)在，張衡也體驗到了，而且是整整一半的強度。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看手機上的警告，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憤怒。
“這……這是怎么回事？這破玩意兒有問題！”
APP上又彈出了新的消息，這一次是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
【系統(tǒng)提示：本產(chǎn)品旨在促進家庭和諧，量化家庭成員間的健康責任。任何對伴侶造成生理或心理損傷的行為，都將觸發(fā)“苦痛均攤”機制。】
【提醒用戶張衡：請注意您的言行?！?/p>
我看著他痛苦又滑稽的樣子，幾個月來第一次，心里涌起一絲奇異的快意。